有耻之徒(69)
人死如灯灭,古阵一落下,被湮灭不过刹那之间。
沐青拧紧眉头,极为痛苦地挨着白姝。
记忆残缺错乱,不断地往外冒。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活过来,却记起了许多事,包括在安阳城的那些,她与白姝之间纠缠不清的开始,以及诸多缘由。
还有容月……
那一年她受邀与白若尘会面,出岛接她的便是容月。只是那时候的容月还不疯魔,是一个十分守礼的女子,见到她,便笑意吟吟地说:“问尊上安,殿下让妾身来接你。”
当时白若尘还不是神狐族的君主,还没有白姝。
自那之后,沐青受白若尘所托,曾带着容月修行过一段日子。
谁成想多年后容月后来会走歧路,甚至做出那样癫狂的举动,心魔作祟失了理智,不择手段诱她入局。
只是最后的局面却是让沐青和白姝犯了禁忌,打破了伦理世俗,绫罗帐中欢好,一再失控。
沐青用力攥紧白姝的手臂,衣衫都汗湿了,肆乱的灵力与记忆交织,教人喘不过气。
白姝从后面揽着她,一动不动,许久,抵在她耳畔轻声道:“忍忍,快了……”
侧面的窗户没关,柔和昏黄的光从外头投落进来。她们到客栈那会儿时间尚早,现下竟已日落时分,沐青被反噬的疼痛折磨得脱了力,光线太夺目,她不由得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倒在白姝身上。
周遭寂静无声,很是冷清,街道上都没行人,远远望去,整个安阳城一片死寂。
沐青的里衣基本都湿透了,黏在身上贴着,灵力紊乱难受,可那些纷乱的记忆更加让人恼火,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来,让她连挣扎一下都不能。
她微仰起头,喉间动了下。
颈间在淌汗,汗珠延顺着细长白皙的曲线滑落,滚过细瘦的锁骨,再缓慢往下,堕入纯白的衣料之中。
衣衫领口很乱,微微敞开,一低眼就能瞧见外露的冷白肌肤,她胸口上方亦都是咸湿的薄汗,润润的,犹如在水中浸染过。
“白姝……”沐青顿了顿,小声喊道,眸光都有些涣散。
身后的人将她抱紧些,抵在她耳边应道:“嗯。”
她却没有后话,只乏力地合上眼,红唇张合着缓气,独自消磨灵力紊乱的苦楚。
外面的天色愈发黑沉,余晖落进那一边,天空由湛蓝变为灰蓝,暗沉的夜幕爬上山头,没多久浅淡昏暗的星月显现,窗外的光线变得十分薄弱。
直至沐青平息下来,乏累地倒下,白姝这才出手。
她将手放在沐青灵核那里,传渡神力过去。
那些年她一直将沐青的亡魂养在自己元丹之中,两人早就同源,沐青自是能承受这股神力。
沐青经脉中还是那么乱,需要白姝帮忙引渡,她太累了,虽知晓这人在做什么,但提不起力气,只乏累地靠着,并未加以阻止。
灵力与神力相互交。缠,轻缓流动,滋养着每一寸经脉。
白姝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越来越紧,沐青太过疲乏,就由着了,知晓这人要做些什么也没要拒绝的意思。
……
白姝进入了她的灵核之中,一点一点融进去。
沐青身形一滞,随即抓紧这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两种力量不断地交融,都快成为一体。
白姝的呼吸平稳,却过分热烫,全都落在她敏感的颈侧。
沐青颤了颤眼睫,指节曲缩起,气息渐而不稳,甚至停滞了一瞬,胸口微起伏了下,收紧小腹。
“师尊——”
后面那人又缓缓道,刻意将声音压着,稍稍暗哑。
沐青没有回应。
可紧接着,耳后却沾染上灼。烫的湿润。
第60章 昏黄
月色昏沉, 整个安阳城内灯火阑珊,街道两旁的树影婆娑摇曳,微风徐徐, 一阵一阵地吹着。
客栈的小二叫上一个汉子, 两人哼哧哼哧费力挑了两次热水去天字一号房,之后又手脚麻利地送皂角进去, 忙完就规规矩矩出去,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更没往那罗帐垂落遮挡的床上看过一眼。
毕竟在客栈做了这么多年工,这里的人都机灵有眼色,该说甚做甚都心知肚明。
直至门关上, 帐中才晃动了下,不过也没太大的动静。
沐青仍旧被白姝抱在怀中,接受对方传渡神力缓解灵力紊乱的反噬, 她浑身没劲儿, 脑海中乱糟糟,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难以从过往中挣脱出来。
曾经的一切一点点变得清晰,仿若昨日,可到底已经过了三千多年,时光荏苒, 如今终归与那时大有不同。
耳后的微热触感逐渐向下, 移到颈侧, 玉白的肩上……她阖着眼没有回应, 身后的人也只字不语。
湿汗是咸涩的,却混着一股子自带的雪山松林味,一直没变过,干净而纯澈,与当初一样。白姝有些贪恋地伏在她颈窝中,朱唇在上面似有若无地擦过,让沐青忍不住僵直了脊背。
凌乱的白袍被剥开,搭在手臂上,仅剩一层薄薄的白色里衣。里衣被薄汗浸湿,紧贴在瓷白的肌肤上,勾勒出内里有致的身形线条,沐青从来都是那么孤高正经,不曾将自己显露出来过,着装上素来保守,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可白姝是尝过味的,自是知晓里头是甚样。
白姝在这人颈间落下一吻,须臾,将唇齿抵在玉白柔嫩的肩上。
微微的刺痛感教沐青低低轻呼了声,抓在她小臂上的指节愈发用力。
“师尊……”白姝亲昵伏在她身上,低声喊道,嗓音有意压着,半是放肆半是隐忍,饱含耐人寻味的深意。
这人今晚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做什么,只这般亲密无间地一声声唤她,没完没了似的。
沐青克制着,半晌,松开手,只默然无声地抵靠着对方。
白姝不改爱僭越的性子,见她这般态度,惯常得寸进尺地抬起头,将温热的唇又移到她耳畔,要挨不挨的。气息极轻,却灼人无比,烫得沐青心悸,想感受不到都难,湿热感太磨人,渐渐就有些难捱。
窗口有风吹进来,却始终吹不动垂落的罗帐,台上的烛火忽闪,迎风噗嗤两下,可没被吹灭,反而烧得愈加旺盛。淡黄的火光溢满整间屋子,昏沉,压抑,依稀可见帐中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形,抵在白姝怀中的沐青突然隐忍不发地扬了扬脖颈,微仰起下巴,胸口重重起伏不定。
历时这么久,体内暴肆的灵力终被压制平息,难熬的痛苦得以结束,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只能边喘气边极力压住自己的不平稳。
她颈上都在淌汗,里外的衣袍都乱得不成样子,领口微敞,露出些许白皙光滑的皮肤,凝集的汗珠倏地往下滑落,霎时流进皱巴的里衣之中,留下一道浅淡的湿痕。
白姝将她拢紧些,松开手,许久,轻柔抚了抚她汗湿的锁骨处,指腹在上面磨了磨,再一寸一寸往下滑落,举止颇为暧热。
沐青不回应也不阻止,需要时间缓一缓,甚至在白姝凑过来的时候还默默承受着,直到这孽徒造次完了,才很是乏累地问:“你做了什么?”
自然问的是白姝怎么救的自己,逆天改命,也不知这孽徒到底如何办到的。
虽然脑子里还是乱得要命,那些纷纷涌来的记忆不像是自己的,好似虚假的环境,但她都想起来了,记得最深的就是自己明明在昆山上就已经陨落,可却完全不清楚为何还活着。
白姝却不回答,朱唇在她脸侧挨了下,别有深意地问:“师尊记起来了?”
沐青没吭声,全当默认。
“怎么如此冷淡……”白姝对这般反应不太满意,“这么久了,师尊不念本殿?”
这人说话放肆得很,半点规矩都不讲,乍一听还挺尊师重道,实则字字句句都轻浮。
沐青已然习惯,倒不与之计较,她一向清冷,对这人故意的挑逗视之不见,当做不明白。
只是可惜,白姝从来都不是个规矩本分的主儿,见她这样故作平淡,反而更加放肆,不着痕迹地掌着沐青的腰肢,往两侧移,先是钳制般握住,而后又改为搂抱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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