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76)
把姜澪安全送到家之后，孔明雀才知道姜澪家今天没有人。
昏暗的廊道里，孔明雀扶着姜澪站在家门口，用钥匙开了门之后，发现迎接她们的是一片昏暗漆黑的屋子。
孔明雀环抱着怀里的姜，低头看着她一脸疑惑：“这个点，我爸爸和你妈妈还没有回来吗？”
姜澪苍白着脸笑了一下：“我妈妈最近在休年假，和明叔叔出门去玩了……所以这几天，他们都不在家。”
孔明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那你现在病着，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
姜澪抬眸，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还有姐姐啊……不如……姐姐今晚就留下来吧。”
几乎很少在外留宿的孔明雀当场愣住了，她想到家中妈妈那张过分严肃正直的脸，一个叛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升起。
姜澪现在病得这么重，她家里人都不在家，那她……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孔明雀点点头，和姜澪说：“好，我今晚给你做饭，等你病好一点，我再回家！”
姜澪一下就笑了起来：“谢谢姐姐！”她在心里应下这件事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既然是这个样子，那她的病还是过一阵子再好吧。
当天晚上，孔明雀就在姜澪家住了下来。
把姜澪送回房间休息后，孔明雀点开手机，在送菜APP下单，买了今晚的食材。做完之后，才给家里的母亲打了个电话，阐明自己不回家的理由。
孔明雀的母亲是个十足的工作狂，除了学习之外，平时也不怎么管孔明雀。知道她的去处后，就随意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下一刻就挂断了电话。
平日里，要是母亲这么冷淡地对待她，孔明雀会耿耿于怀好一阵子。可是今天，她由衷地觉得，家里的母亲没有那么重视她，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子，她今晚就能顺利地和姜澪在一起了。
孔明雀和乐希一样，上中学之后，就习得了生活自理的本事。因此第一次在姜澪家过夜，孔明雀就大显身手做了两菜一汤。
饭菜摆上桌时，姜澪十分捧场地拍手鼓掌：“姐姐好厉害啊！”
孔明雀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坐下来之后腼腆地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厉害，就是几个家常小菜而已，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来，快尝尝。”
姜澪伸出筷子，夹了鱼香肉丝，放进口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好吃！”
姜澪抬眸，笑眯眯地看着孔明雀：“姐姐做菜好厉害，想一辈子都能吃到姐姐做的菜。”
她说得如此真挚，孔明雀咬着筷子，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心跳如鼓。
在这一瞬间，孔明雀无比深刻地明白，眼前这个从十二岁就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少女，是需要她的。
孔明雀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啊，如果可以的话。”
她也想给姜澪做一辈子的菜。
吃完晚饭后，姜澪给孔明雀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出来，用以充当孔明雀今天的睡衣。
收拾好之后，作为今天的病患，姜澪独自一人前往浴室洗澡。
孔明雀看着她四肢无力，脚步漂浮的模样，在她前往浴室之后，就老实地守在门外，每隔几分钟，就朝里面喊一句：“澪。”
她生怕如此虚弱的姜澪，会在浴室里晕倒。坐在浴缸里的姜澪，感受到了她的体贴，在她第三次喊的时候，哑着嗓音唤了一句：“既然姐姐这么担心的话，不如一起进来洗啊？”
孔明雀听到这话，脸蹭得一下就红成了颗大番茄。她支支吾吾地说：“不用了……你注意安全。”
即使被这样的调戏了，接下来孔明雀还是守在门口，等着姜澪出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姜澪歪歪扭扭地穿着睡衣，顶着一头湿漉的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孔明雀见状连忙应了上去，扶着她来到床边，又是给她擦头发，吹头发的，直到姜澪一身清爽，乖乖吃了药躺在床上后，她才去浴室。
姜澪躺在床上等了孔明雀好一会，才等到她姗姗从浴室里出来。
此时已经九点半了，为了让姜澪得到充足的休息，第二天就能好起来，孔明雀第一次没有理会自己压着没写的试卷，在吹干头发之后关了房间的灯，躺在了姜澪的床上。
昏暗的房间里，年龄相仿的少女各自占了床的一边，静默地躺在床上。
空气里，有暗香浮动，呼吸之间全是Omega好闻的清香。孔明雀呼吸着含笑草的香味，忽然想起今年年初，姜澪刚分化后给自己打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里，姜澪语气兴奋地和她说：“姐姐姐姐……我分化成了Omega……你猜猜是什么味道？”
孔明雀跟着笑了起来，问她：“是什么味道？”
姜澪软了声音，颇有些羞涩地开口：“是含笑花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姐姐喜欢吃的哈密瓜很相似哦……”
孔明雀犹记得当时的心脏，是如何窒息了一下。想来很早之前，她们早就互通心意，相互爱慕了吧。
在孔明雀沉浸在往日旧事里的时候，一旁的姜澪在昏暗之中翻了个身，面朝了她的方向，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孔明雀同样扭头，在黑暗中注视着少女的轮廓，轻声问：“怎么了，澪。”
兴许是生病的缘故，让姜澪此时的声音听来闷闷的：“我觉得……药好苦啊……”
“很苦吗？”孔明雀一下紧张了起来，小小声地问：“那要不要姐姐去给你泡个糖水？”
姜澪扯着孔明雀的袖子，摇了摇头：“不要……我比较想要……”
“嗯？”
少女咬唇，犹豫了一会开口说：“想想要姐姐，亲我一下。”
孔明雀的耳根子一下就热了起来，她抿唇在黑暗中静默了一会，才轻声应了一句“嗯”。
孔明雀往被子里挪了挪，挨到姜澪身边，鼓起勇气在姜澪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可是姜澪要的不是小孩子一样的吻，她要的是更加大人的亲吻。因此在孔明雀即将离去的时候，她抬起双手揪住孔明雀腰侧的衣服，仰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孔明雀的唇上。
孔明雀浑身一僵，主动的少女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更深地吻了上来。
初尝甜蜜的小情侣，抱着亲亲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孔明雀好像也被感染了流感，被姜澪送到了医院。
原本第二天早上有孔明雀的参赛项目，可眼见着她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体育委员又找不到人，只好催赵斯斯打电话给孔明雀。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赵斯斯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查岗一样的语气开始问孔明雀：“你野到哪里去了？昨天不是让你送小澪妹妹回家吗？怎么送着送着，结果你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了？难道你不记得你今天有比赛项目吗？”
“你就说你是不是贪图人家小澪妹妹的美色，把人送回家之后连个信都没有，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
“赶紧的，来学校，体育委员等着你比赛呢！”
赵斯斯一口气说了好长一串，结果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好一会，传来了姜澪沙哑的声音：“斯斯姐……”
赵斯斯听到这个声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对面的乐希。
乐希被她这个眼神看得莫名，朝着眨了眨眼，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赵斯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好小心开口：“是你啊小澪妹妹……大明……哦，不，你姐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啊？难道她昨天把手机落在你那里了吗？”
医院里，姜澪站在诊室门口，看了眼正在做检查的孔明雀摇了摇头：“不是，昨天晚上，姐姐和我在一起。”
赵斯斯提高了音量：“和你在一起？她在你家过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