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杏花白(141)
等那批“寒瓜”吃完,没有瓜解馋了,他才开始关注这瓜的来历。于是急性子的官家派出了内东头供奉官去筠州一趟,让筠州再加急送一批进宫。
奈何赵长夏的西瓜早就卖完了,供奉官辗转之下找到了转运使,转运使又想到了吕继简,觉得或许他还能弄来“寒瓜”。这供奉官不等转运使遣人来问吕继简,他便亲自找来了。
吕继简:“……”
看来官家是个急性子,这底下的内侍也是一样的急性子呢!
吕继简道:“我所得到的寒瓜正是来自于那筠州清江县鹄山乡曲家所种的特品寒瓜。按供奉官所言,曲家所种的寒瓜已经没了,那我这儿想必也找不到寒瓜了。”
供奉官大失所望,又有些生气,忍不住嘀咕:“这瓜怎的种那么少?而且既然成了贡品,那不应该先紧着宫里吗?”
吕继简心里不屑,面上却道:“力有不逮,种的就少了些。”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道,“虽说寒瓜没了,可他当初给我送了些种子,说来年我可以自己种,这样无论我在哪儿,都能吃得上。供奉官千里迢迢赶来,空着手回去也不太好,不如带些种子回去种?”
那供奉官的笑容淡了许多:“不用了,官家让人将那些寒瓜的种子挖了出来,交给四园苑种了。”
吕继简道:“那四园苑可能种不出来。”
供奉官望向他,眼里有锋芒:“怎么种不出来?”
“那寒瓜是经过特别培育的,其种子无法留种,就算能留种,这种出来的寒瓜味道也大不如原来的。所以这种子若不是跟那曲家买的,不管如何精心培育,都种不出让官家满意的寒瓜来。”
供奉官道:“还有这等事?!”
若这是真的,他回去后禀告官家,避免官家白白期待一年,到头来却大失所望,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吕检法有多少种子?”
“我只有一小袋,若想要多一点种子,还得去跟那曲家买。不过供奉官也不必奔波,这种事,我遣个人去曲家,曲家自会识相将这事办好。”
供奉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妥。”
不过吕继简派人过去曲家时,那供奉官也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吕继简所说,得用曲家培育的种子,——最好的证明就是这种瓜只有曲家有,若是别家也种了,那说明要么是别家的种子也是跟曲家买的,要么是吕继简的话掺了水分。——所以他也派了一个小内侍跟着。
洪州到鹄山乡,快马加鞭也就一两日。
过了三天,他们派去的人便回来禀报:“曲家已经收到官人的吩咐了,说官人所需的种子量太多,还有几日才能培育好。等培育好,他们立马亲自送到这儿来。”
吕继简笑呵呵地对供奉官道:“那便静候几日了。”
供奉官虽然着急,但也不需要立马回去复命,他决定暂时先将这消息传回给宫里,等官家的下一步指示,再行动。
等了七八天,宫里传了消息下来,让供奉官就按吕继简的意思,带些种子回去。
这时的秋闱考试已经开始,转运司和州府衙门那边忙得陀螺转,没人招待供奉官,他便来找比较清闲的吕继简,询问他:“曲家那边可送种子来了?”
说到这个,吕继简也比较疑惑,赵长夏是守时的人,不会说话不算话。这都七八天了,却还没有将种子送过来?
这时,胥吏来报:“吕检法,门外有个来自筠州清江县鹄山乡,叫郑阳,自称是帮曲家传信的人求见。”
吕继简接见了郑阳,然后听他说道:“曲家特意让小的来赔罪,——曲家的寒瓜种子只怕是送不过来了,因为昨日,正到培育成功的关头,那县衙突然来人,将曲家三口抓走了!”
吕继简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还没说话,那供奉官拍案而起,气呼呼地道:“走,去清江县!我不管他们为何抓人,得先让曲家把种子给我交了,再处置曲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陈县丞:草泥马,我这刚抓人,你立马去搬救兵?
赵狼灭:嘻嘻,就等着你们来抓我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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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完蛋
赵长夏猜到陈县丞会在秋闱之后向她发难,所以她有条不紊地部署好了一切,只待贡院一锁,陈县丞与曲铭、曲锦兄弟俩露出他们的獠牙。
虽说赵长夏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这是稍有不慎就丢小命的大事,曲清江不免有些担忧。赵长夏想了想,跟她说了些自己执行任务时的事情。
那些曾经作为保密事项的行动,也随着她对曲清江、她们共同营造的小家,乃至这个异世产生了归属感,而慢慢吐露出来。
“……人若是畏死,那步子便迈不开,步子迈得慢就会落后,然后被敌人追上,最后要么屈从要么还是走向死亡。但是,勇敢、不畏死才是我们的底线。”赵长夏说得豪情万丈。
说完,话锋一转,“当然,这次我也不是奔着死去的,哪怕一个计划不成,我还有备用的计划,最多就是吃点苦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将你从这事里摘出去的。只有你安全,我才能放手去干。”
曲清江沉浸在了她所说的那个危险的场景里,恨不得扒掉她身上的衣服,仔细地检查她每一寸肌肤,看她到底遭受了多少伤。
赵长夏被她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心里微微发毛,又强调了一遍会注意自身的安全。
曲清江幽幽地看着她,道:“万一要搜身,你的身份岂不是露馅了?”
赵长夏自信道:“你忘了我当初是如何瞒天过海,办了户贴的?”
那套新春农民(男)皮肤,她才穿了两小时不到,还有二十二个小时才会过期呢!只要她面临的搜身风险环节不超过二十二个小时,那暴露的概率都不大。但免不得要吃点亏。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要守贞节牌坊的人,倒是不在意这些。
曲清江既好奇,又隐约知道她估计要用到什么神通。
“脱衣服。”曲清江盯着她,态度有些强硬。
赵长夏:“……”
她仰头看了眼灿烂的天空,“大白天的……”
曲清江将她推回房:“就是要大白天才看得清楚,看得仔细。”
赵长夏:“娘子你终于开窍啦?”
啧,她娘子在她的调||教之下,似乎越发奔放了。
“也好,指不定他们哪天就来找茬了,剩余的贪|欢的时间不多了。”
曲清江关好门,过来帮她宽衣:“你在嘀咕些什么?快些把衣服脱了,我好看看你以前留下的伤疤。”
赵长夏登时就萎了:什么嘛,只是为了看她身上的伤疤?伤疤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她的马甲线,再看看她这充满了野性力量的身躯。她以前脱了那么多次衣服,她娘子就没注意过的吗?
不过一家之主的命令,她还是得遵从的。
……
曲清江的指腹从她那一道道疤痕处抚过,心底如同大风吹起的海浪,波涛汹涌。她想过赵长夏是官户出身的子女,也猜出赵长夏曾经经过十分艰苦的训练,可她从未想过赵长夏上过战场,面对过战场的残酷。
而这一道道伤疤,正是印证了赵长夏来自于一个她所想象不到的残酷但又美好的世界。——它残酷,是因为她从未直面过战事;它又美好,是因为像赵长夏那样的女子也能投身行伍,戍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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