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搞事日常(3)
王小虎站在一旁看着,眼睛里都是兴奋和刺激。这距离,这姿势,妥妥村头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啊!
身处其中的顾妍妍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暧昧旖旎,她坐在椅子上被迫仰头。
而容夙半俯身看着她,那道两指宽蜿蜒盘桓了半张脸的刀疤正对着她,黑衣女子眼睛里似乎不含半点感情,只有肃杀的森冷。
顾妍妍的眼睛湿润了,那是不受控制的害怕,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却固执地看着容夙一动不动,生生憋着泪光。
远处一座修得壮观高耸的白玉楼上,有着锦绣华服的女子倚栏而立,正漫不经心看着这一切。
准确来说,是看着手拿黑刀、动作轻佻的容夙。
大概是她看的时间有点久,旁边有仆从出声了:“小姐,要小人出手杀了持刀的外门弟子吗?”
声音恭敬,但说出的话却很随意,就像那外门弟子的性命也很随意一样。
锦绣华服、容貌绝色的女子挑眉,似乎有些不解:“原因呢?”杀人的原因呢?
“她仗势欺人。”仆从小心翼翼回答。
仗势欺人本来不算什么,相反还很正常,仆从心里并不觉得持刀的外门弟子真做错了。
但小姐看到了,小姐看了很久,如果小姐要她死,她自然哪里都错了。
小姐没说话。
或许小姐不觉得她仗势欺人,或许小姐只是单纯地看热闹。
但仆从有些不安,于是补充道:“她还想杀那蓝衣弟子。”
仗势欺人不算什么,但光天化日没有理由就杀人总是不好的。
小姐终于回答了:“她不会杀人。她的眼神里没有要杀人的决绝。”
仆从愣住,显然是不知所措。
小姐却没再说话,她看了容夙最后一眼,头微昂,用流光溢彩的步云靴踩过价值连城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开了。
临走前,她给持刀的外门弟子下了个结论:这人很会装。
很会装的容夙垂眸看着快忍不住脸上泪水的顾妍妍,眼神变了变,然后收回刀鞘不再看她,低声吩咐王小虎:“绑了,但别太紧,顾剑安来了后,放她走。”
“是。”王小虎大声应着,上前掏出一捆麻绳绑住顾妍妍,很有眼力见地给容夙搬来一把椅子,自己站在一旁。
“容夙,你到底想做什么?顾剑安快来了,你……”小光球上蹿下跳,显而易见地着急。
容夙没理会它,闭上眼,开始想自己应该如何出刀能最简单地制敌于雷霆。
顾剑安来了。
正阳宗外门弟子都是穿黑衣的,但一模一样的黑衣穿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样,容夙是深沉阴森,王小虎是憨厚没心眼,而顾剑安是沉稳内敛。
但此时沉稳内敛的少年情绪有了波动:“妍妍。”
他喊了一声,看向容夙的眼神满是愤怒:“容夙,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放了妍妍。”
容夙站起来了,她给王小虎递了个眼神。
王小虎跟了她很久,明白她的行事风格,手一挥,绑住顾妍妍的绳索断裂,然后连人带椅子给搬到擂台下面了。
顾剑安没想到容夙真会放人,表情有些惊讶。
“你来了就好。”容夙说:“三个月太久了,我要现在和你决斗,你输了就把该上交的宝物交了。”
顾剑安的表情变了变,有不解、迷惑,还有犹豫、挣扎,最后都变成坚决:“好。”
反正这两个月他收获不少,对付一个容夙应该够了。
“如果你输了呢?”他反问容夙。
人群里一片喧哗,都是对顾剑安的嘲笑:
“笑死了,顾剑安不会以为他真能赢容老大吧?”
“人啊,还是要有个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哈哈哈!”
“就他开元境六重的修为,他要是赢了,我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小光球越加着急了:“容夙,你看见了没?这就是天道之子的排面啊,决斗前越多人看不起,打脸才越疼。”
容夙不为所动,右手的刀向上移了移,“我不会输。”
“狂妄自大!”顾妍妍低哼一声,脸上都是不屑。
容夙没有理会,她伸出手,手掌向内弯了弯,那是修士请战的姿势,于是顾剑安脚尖点地,轻飘飘跃上擂台了。
“完了完了,你要死了。”小光球很绝望。
容夙终于理它了,她抽出了刀,右手拿刀,左手拿鞘,低低声回应小光球:“我不会死。”
第3章
她不能输,也不能死,所以只能赢,只有一直赢,才能一直活着。
对面的顾剑安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看过来的眼神含着冲天战意,他拔/出背上的剑,剑光凛冽,从站位到起手式,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容夙现在相信小光球是天道,也真正相信顾剑安是天道所眷顾的人了,因为他的修为在严阵以待里没有丝毫掩藏,正是开元境七重。
再有一个月,他会修到开元境八重。
而三个月前,他才刚从开元境五重修到开元境六重,这相当于三个月连破三重小境界。
如果被正阳宗知道了,他的道途将一路青云,他会被当成天才来扶持。
擂台下面有弟子也震惊不已,脸上都是难以置信,同时对于决斗的结果有了新的看法。
那些都没什么,顾剑安的道途如何她不关心,但只有一点,她不能当顾剑安青云直上的垫脚石。
容夙心里的想法弯弯绕绕,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是肃然冷峻的神情,并没有着急出刀制胜,更加不受周围弟子怀疑声的影响。
敌不动,我不动,不管对手实力如何,真正动手,她必全力以赴,因为她的命只有一条,所以她很能沉住气。
对面的顾剑安看着持刀不动的容夙,眼神变得严肃郑重。他知道容夙是一个很强的对手,轻举妄动不是上策。
但同时他也不能就这样耗着,因为容夙的修为比他高两重,四周弟子虽然意外他的修为是开元境七重,但大部分还是看好容夙的。
而且,顾妍妍的眼神越来越担忧,再对峙下去,他的战意会受到影响。
所以顾剑安动了。
他的长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刃,和正阳宗任何外门弟子的兵刃没区别。
只是此时那柄剑拿在他手里,剑锋冽冽、剑影重叠,迎着日光刺来,如金乌的余威敛在剑尖,依稀可观来日天才的风采了。
这是很强的一剑,看似稀松平常却暗含凌厉,四方剑势将她的退路都封住,顾剑安进可攻退可守,但直面这一剑的容夙却只能接招。
但这正合容夙的意,她本就不打算退,因而她手腕上扬,提着那柄黑沉沉的刀迎上去了。
她的刀往常藏在刀鞘里,因而看着朴实无华不起眼,别人见了也不当一回事。
甚至有不服的弟子暗中嘲笑,说外门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出身卑微,只能用破铜烂铁当兵刃。
但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她刀出鞘、持刀砍人的样子。
在正阳宗外门,顾剑安大概是第一个见到这柄刀真正模样的人。
那是一柄出鞘后刀锋硕亮、刀刃上扑面而来一股森凉刺骨意的刀,那是一柄真正见过血、杀过人、堪称杀器的刀。
破铜烂铁又怎么样?杀戮多了,溅上去的血多了,在一片冰凉里浸出来的黑刀,即便拿在日光下,也藏不住彻骨寒。
如果说顾剑安的剑是日光,是炙热,是骄阳,那么容夙的刀就是黑夜,是冰凉,是寒潭。
水火不容,碰上了,就只能有一个赢家。
“铛”得一声巨响,顾剑安那一刻是想收剑的,因为容夙出刀的刀势太厉,带着股谁挡谁死的暴戾,他接得住,但他的长剑接不住。
但他也知道退了就会败,只能硬着头皮接了那一刀。
刀剑相碰的地方荡起一片火花,顾剑安拿剑的手腕止不住颤抖,长剑上更是碰出了一道裂痕。
而容夙的下一刀已经到了。
她似乎没有收刀回防的担忧,刀势排山倒海般含着种不顾生死的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