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娱乐圈](12)
“就按你说的来。”薄姝道。
薄星是薄星,薄姝是薄姝,夏荻不会把对薄姝的意见放薄星身上。夏荻想,那就这样吧,和薄姝维系一下塑料情。
薄星从厕所里回来,直接坐到夏荻身边。
薄姝道:“行的,给你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薄星低头吃饭,没有理薄姝。夏荻夹了肉片,放薄星的碗里:“别光吃鱼。”
薄星看一眼夏荻,坐回薄姝身边了,薄姝哈哈笑,笑完道:“这点我赞同你荻姐,其他也要吃,把肉片吃了。”
夏荻看薄姝的肤色,虽然也黑了不少,但不像薄星这么明显。薄星以前白嫩嫩,薄姝小麦肤色。
夏荻道:“你就不能给薄星做一下防晒?”
“你怎么不问我她属什么?”薄姝道,“她属树,要做光合作用。”
“上了游艇,就坐在甲板上晒太阳。”薄姝道。
“干脆下次你跟我出海,你拉着她。”薄姝道。
“我不出海。”夏荻道。
“晕船?”
“我怕水。”夏荻道。
薄姝道:“那你平时喝的什么?”
夏荻没有接话,薄姝顿一下道:“真怕水啊?”知道夏荻会婉拒林一理出海的邀请,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原因。
夏荻慢慢吃饭:“日常用水,室内游泳池什么,我不怕的,我怕海里的水。就是我怕海。”
“深海恐惧症?”薄姝道。
“我不想回答,”夏荻道,“免得你说我矫情。”
“矫情又不止你一个,都‘症’了。”薄姝道。
“看吧。”夏荻道。
“那薄星只能黑着了,”薄姝道,“以后我尽量劝劝吧。”
拍摄地不在长沙市区,有点偏,坐在饭店里吃饭,还能听到外面的蝉鸣声。薄姝擦薄星头上的汗,叫服务员过来开空调,服务员说遥控器在经理那儿。
服务员站着不动,薄姝开口道:“你拿纸笔。”
服务员不出声。
“我写个申请开空调的报告,”薄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拿遥控器啊,真要写报告?”
服务员这才走了,好像反应过来,折返回来和薄姝说经理不在。
“坐我这边吧,我靠风扇近。”夏荻道。
薄姝拍薄星,叫薄星过去吃饭。薄星满头大汗也不喊热,夏荻擦她头上的汗珠,她低头吃着饭。
“她一向这样?”夏荻道。
“装酷。”薄姝道。
“不知道这儿过去是哪里。”夏荻道。
“湘潭?”薄姝道,“长株潭一起的,出了长沙大概就是这俩地。”
“等天气阴点,我准备带薄星去逛逛。”薄姝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薄你跑偏啦~跑偏啦~你媳妇就在你对面~
第15章 插曲
吃完饭领班才过来:“美女啊,空调坏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打八点八折。”
外面的太阳把知了晒得聒聒地叫,薄星脸上的汗流到下巴嗒嗒地掉,薄姝指着她的衣领道:“都成中国地图了。”
薄星前后背都是汗。街上有人发小卡片,薄姝接了卡片又问人要了印着“专治不孕不育”的扇子,扇自己的风,扇薄星的风,还挺自然。
水泥路感觉都晒开裂了,拍摄地的篮球上还有喊声,三四个人或站或立地待在树荫底下,两手放在嘴边朝不远处打球的剧组人员喊。打牌被导演端了以后,余劲留在球场上发挥。她们三人刚走到球场,球随人飞了过来,离她们一只手的距离,薄姝伸手揽过了篮球。
篮球框底下一人,撑着膝盖,朝着薄姝的方向,用脑袋偏头顶的篮框。在清脆的口哨中,薄姝伸手踮起脚尖,没完全起跳,篮球脱手而飞,直中篮框。
“好球。”夏荻道。
薄姝拿起插在薄星后颈的“不孕不育”扇子:“你也会?晚上比比?”
“不。”夏荻道。
“怕了?”薄姝道。
“怕你输不起。”夏荻道。
薄姝摇着扇子:“你狂。”
拍摄地不大,原著里的补校也不大,一个点大的篮球场连接着学习生活两个区域,右边教学楼左边宿舍楼。现在大热天,剧组人员也不怕中暑,捋起袖子在场上围殴篮球。“丁点”也蹲在一边。薄姝和“丁点”打声招呼,和薄星前后脚进宿舍楼了。“丁点”看了薄姝背影两眼,两根手指撑开槟榔袋,递给夏荻。夏荻摆了摆手。
槟榔在她们剧组充当“礼仪大使”,经常谁谁搓火了,另一人拿出槟榔,两人脸上乍现“幸福”的笑容:“莫气莫气,恰颗槟榔。”
“你少吃点,都上脸了。”夏荻道。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湖南人的口头禅,丁点道,“你们去哪里吃的中饭?”
“没多远,就在附近。”
“丁点”“哦”了一声,继续看打篮球了。戏中唐曼的“女人缘”不错,在原来高中有女生向她表白,对此她五味杂陈:“老子不是同性恋。”夏荻下午开工,演的就是唐曼直里直气的戏。明明后期她和“丁点”比谁都暧昧好吗?连在戏里的配角,都说唐曼和丁点冷战起来,就像结婚二三十年的夫妻,腻心死了。
“姐,你觉不觉着丁点和唐曼的戏很暧昧?”“丁点”下戏后,和夏荻说道。
现在没白天热,薄姝和薄星已经在篮球场上了。薄星和薄姝传球不怎么配合,薄姝拍着手,似乎让薄星传过来。薄星一脸无精打采。“丁点”去旁边拿西瓜,薄星抱着篮球走到夏荻面前,夏荻放下一次性筷子,抿嘴上的油,拿兜里的湿纸巾擦薄星的手。
“再不运动就成鱼脆骨了。”薄姝捡起地上被夏荻放下的篮球。
“适量。”夏荻挑了鱼刺,一手接着一手喂薄星。
薄星没精神的样儿,让她想起小时候被姨妈支配的“恐惧”。也不是不爱运动,就是姨妈拿省队的标准来训练她。姨妈本来想把她往体育方面培养,她想考表演,和姨妈说文体不分家。
“丁点”抢了西瓜过来,看到薄姝顿了一下。
“谢谢啊。”薄姝接了“丁点”递过来的西瓜,咬了一口给薄星了。
第二天“丁点”拍摄不在状态,拍了好几遍,赵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勉强过了。
“姐。”下镜头后,“丁点”朝夏荻笑,“原来薄星是你妹啊。”
“你和老薄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丁点”“调侃”道。
夏荻道:“你受戏影响了,看谁都像那种关系。”
“丁点”笑了笑,低头继续撕矿泉水标签。再拍戏的时候“丁点”眼睛有点红,而后她们陷入谁也没和谁说话的僵局中。连副导都问她们是不是吵架,之前好成什么样了。夏荻当然有感觉,从“丁点”打牌躲导演进她屋起,她们关系好得太快太亲。“丁点”才大二,没拍过什么戏,难免入戏。夏荻委婉地提醒她,她受戏影响了。
好得太快太亲,有时候就容易陷入这样“冷战”的气氛。
“这瓶水开了的啊。”薄姝拧瓶盖道。
水是“丁点”拿给她们的。
“真怕她投毒。”薄姝看一眼“丁点”背影。
“要不我俩换换?”夏荻道。
“不,”薄姝喝一口道,“万一你的更毒怎么办?”
连薄姝都看出她和“丁点”之间微妙的气氛了。
“不微妙,”薄姝道,“她看我眼神都冒火了。”
“你拿我当挡箭牌,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薄姝道。
薄姝摸自己的脸道:“看我做什么?”
夏荻道:“没拿你当挡箭牌,我不想惹董音。”想刮,看看你脸皮到底有几层。
“哦。”薄姝道,“我和她朋友。”
夏荻“疑问”看薄姝:“干嘛跟我解释?”
“你毕竟是我的前夫。”薄姝道。
“谁准你调侃我的,”跟变脸似的,薄姝一脸凶样,“忘记谁是你老板了!”
晚上回宾馆,薄姝提着烤鱼朝房间喊了一声:“吃不吃啊?不吃我就吃了。”
平时闻着味儿就过来抢了,薄姝调侃了这么一句。房间里仍旧没动静。薄姝把鱼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上隆起的小包旁。床包在颤抖,薄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薄姝拉被子,薄星拼命地揪着被子。
把被子拉下,薄星一脸防备地看着薄姝,马上又把自己蒙在枕头上。
“刨吧,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薄姝道,“谁叫你属老鼠,还是地鼠。”
薄姝把手放在薄星的背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薄星仍旧把自己蒙在枕头里。
薄姝心里有一闪而过的灰心,这段时间薄星亲近夏荻,以为薄星的情况有好转。
她慢慢地拍着薄星的后背,缓解着薄星的压力。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薄星不动了,睡着了。薄姝揉了一下发酸的胳膊,把薄星身子翻转过来。薄星出了一头的汗,枕头上都有一块凹下去的湿印。她扶着薄星的脑袋,把湿印的枕头撤掉,换了新枕头塞到薄星头底下。
本想给薄星擦个脸,怕惊醒对方作罢。
烤鱼已经凉了,薄姝吃了一口扔垃圾桶里,在床边的座上坐了一会,直到外面放“萨瓦迪卡,欢迎大家,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泰国……”才起身。挑开窗帘一条小缝隙,薄姝往外看,街上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一烫着卷发的女孩在低头刷抖音。
薄姝吐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外面都还是一个样,一瞬间给了薄姝踏实感。她和薄星也是这儿的普通人。
夏荻敲了两声门,听到里面薄姝喊“薄星去开门”“装没听到啊?”“你这玩意儿蛋”,嘴里喊着给夏荻开了门。
夏荻往里看,床下放着一大一小正在整理的行李箱,床上坐着低头的薄星。
“她怎么了?”夏荻转头问薄姝。
“能怎么?”薄姝道,“大概是我昨晚回来晚了。”
夏荻看薄星无神的眼睛,她摸薄星的头发。薄星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像平时见她那么活跃。夏荻抱她的脑袋,让她枕在她的肩头。看夏荻的举止,薄姝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准备回去了。”
送薄姝薄星出宾馆,薄姝拉薄星的手:“看一眼姐姐,我们要走了。”
薄星抬头了。
“不要老吃鱼,也要吃点别的。”夏荻道。
夏荻和薄姝道:“薄星喜欢黄桃,你给她吃这个。”
薄姝薄星走后,夏荻回剧组拍戏,镜头前正好是“丁点”的戏,看着想起艺考那会,老师问她为什么想学表演。
“走神了?”“丁点”下戏后,问镜头后的夏荻。
“啊。”
“丁点”喝一口水,非常自然道:“等会一起吃饭?”
“一起吧?”“丁点”道。
夏荻点了点头。
其实也就是一个阶段的事,演员又是个比较特殊的职业,要求感情充沛,要求入戏,在这个阶段里,自己给自己一些误解和错觉。错觉不是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