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直”末将需谨慎(女扮男)(68)
楚子成恰好在这时走了进来,杜皎儿见司故眉头紧皱,生怕楚子成打扰到他,便摇了摇头。
楚子成在一旁看着,突然彩莺畏首畏尾的在不远处站着,跟杜皎儿说了声,便走了过去。
彩莺见楚子成向自己走来了,转眼便想逃走,却听楚子成说道:“站住。”
彩莺闭了下眼,这才回了身子,撑着笑。
“彩莺见过大驸马。”
楚子成也没说免礼。
彩莺便一直保持着那姿势。
大概是心虚,她只觉得楚子成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戳在自己身上,一会儿功夫后背便起了一层冷汗。
这小丫鬟不禁在想,大驸马不会一会儿脑袋一热杀了自己吧。
正在她崩溃边缘,楚子成开了口。
“你打小便随着长公主,我便问你几件事,你只需回答知道或不知道。”
彩莺一听心立马提了起来。
大驸马这次回来,大概也因为与长公主关系愈发愈亲密的缘故,越来越有家主范儿了。
楚子成看她听进去了,想了想,道:“我与长公主大婚当日,你可知我去了哪里?”
这一句话,便让彩莺无从作答。
作为一个贴身奴婢,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彩莺偷偷打量楚子成一眼,还从未看过他像现在这样黑着脸过,吓的都快哭出来了,便听楚子成继续说道:“知道,还是不知道?”
彩莺立马跪了下去,头贴着地面,窝着身子道:“奴婢知道。”
说话间已经带了些哭腔。
楚子成依旧是冷着那张脸。
“我身处天牢之时,长公主去牢看望一人,你可知道?”
完了…完了…
头几日女子来时,彩莺听着她的话便一直提心吊胆。
杜皎儿做的那些事情,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早就猜测这母子二人许是跟替那小倌死去的男子有关,可于沣实在是太过强势,彩莺犹豫了很多次,竟无法说出一言。
怪就怪那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欺君之罪啊!
彩莺担惊受怕了好多天,好在女子总算是不来了,今天听到了消息,这不第一时间赶到了。
她想着杜皎儿失忆了,该由她告诉她,与她好好商量商量,谁料还未等靠近,便被楚子成发现了。
彩莺身子抖成了骰子,“知…知道。”
楚子成视而不见,继续逼问:“当日在牢死了一人,你可知道。”
“知道。大驸马…”
彩莺觉得自己在不说些什么,就真离死不远了,这才流着泪说道:“长公主当日顾及大驸马情感,特派人寻了一长相、身材与那…”
彩莺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去说胜衣这人,便咬了咬唇道:“与那人极其相象之人,而后派奴婢出宫弄了些毒药…”
“你一个小丫鬟,从哪里弄到的药?”
听着楚子成的质疑,彩莺嘴都不利索了,“大,大驸马,奴婢本是小马医之女。因母亲去世,父亲整日酗酒赌博,后来便找了平日挚友…”
楚子成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说重点。”
彩莺身子再次一抖,“奴婢宫外有一哥哥,他喜医善毒。”
彩莺赶忙说道:“大驸马放心,奴婢只说那药是自己想要来…”
说到此彩莺更委屈了,“奴婢说那药是用来害其他婢女的…”
又是一个替自己背黑锅的。
楚子成听她总算忍不住,捏了捏眉头,声音稍微柔和了些,“你可知那人为何要代替胜衣?”
说起胜衣,楚子成心里依旧是有些不舒坦。
“知,知道。”
彩莺抹了抹泪,说完便没了下。
楚子成叹了口气,“为什么?”
“他说是家里孩子身患疾病,求长公主多给些银子…”
“这事你还同他人说了?”
彩莺直摇头,“没有,奴婢不敢…”
*
大概过了足足一刻钟,司故才收了。
杜皎儿见此,以为是小孩子身体状态不好,担心问道:“医师,怎么样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认为女子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走投无路而已。
司故摇头,又怕杜皎儿乱猜测,道:“没事,之前大概生了场大病,现在已经痊愈了,只是身子骨弱了些。”
杜皎儿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了。
司故便坐下写了几张补身子的药。
他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女子,叹了口气,又写了几道去风寒的药。
楚子成刚好回来了,看着司故写下的药方,派人下去抓药了,司故自觉无事,便说他也要去一趟,避免抓到了假药,楚子成点点头,让他去了。
杜皎儿看楚子成脸色不怎么好看,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楚子成见她一脸的疑惑,心想她不知此事也好,便摇了摇头,正在这时,听床上的女子喊道:“阿奇,阿奇!”
杜皎儿怀里的小孩子一听,立马惊醒了,哭着道:“爹…”
72.第七十二章
女子看着眼前陌生的床纱才逐渐清醒过来。
那个爱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
想至此,女子再次泪两行。
小孩子已经从杜皎儿怀里挣扎着滑了下来,来到床旁。
他吸了吸鼻子,不敢哭出声来,便握住了女子的,轻轻的唤了声“娘。”
女子歪头看他,见到坐在那里的杜皎儿立马跪坐起身子,“草民叩见长公主、大驸马。”
杜皎儿看她说着便俯下身子磕了个头,生怕折了寿,赶忙跑到了床边将她扶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她本想唤她一声姐姐,想想不太妥当,便尴尬的站在一旁揉了揉独自抹泪的小孩子的头。
女子见杜皎儿如此,还认为她已经认同了小孩子,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她想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眼不由含了些泪花,“长公主,他叫陈寿康,取意长寿健康,长公主若是不喜欢…”
女子咬了咬唇,“长公主若是不喜欢可以重新替他取个名字。”
杜皎儿一听上动作一僵,看她真有点毅然决然的抛弃陈寿康,让他认自己与楚子成做父母的意思,整理了下语言,笑着道:“看姐姐的年龄不大,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女子张了张嘴,听杜皎儿这话真的像传言所说失了忆,她看楚子成沉着脸走了过来,生怕他将自己母子二人赶出去,表情一狠,道:“长公主可以忘了任何事情,但唯独一件事情不可忘!”
楚子成一听,说道:“够了。”
杜皎儿回头见她脸上蔓延了上了杀气,一愣,“楚子成?”
她可是好久没有看到她这番模样了。
楚子成听见杜皎儿的唤,这才回过神来,表情有所缓解。
杜皎儿那个小傻瓜,她之所以有了杀意,还不是为了她。
这女子就像是个□□,威胁着杜皎儿的生命,万一哪一天爆炸了,被他人得知了,她又该怎么守护她。
女子看着楚子成皱起眉头,猜想他大概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立马将目标换了个人。
“大驸马!我夫君为何而死,大驸马应该多多少少得到了消息!”
杜皎儿皱起眉头看看楚子成,在看看女子,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楚子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终是开口问道。
楚子成叹了口气,“皎儿,你去庖房看看正午的饭菜做好了么?”
她看杜皎儿这次似是并不打算避让,才继续说道:“我保证,一会儿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杜皎儿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刚要走出房门,便听女子说道:“康儿,你也跟着你娘一起出去吧。”
他的娘明明在床上。
陈寿康一听赶忙握住被角,咬着唇摇头,女子硬是掰开了他的。
“长公主,还望你可怜可怜,带着这孩子一起出去。”
杜皎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楚子成。
楚子成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谈话确实不适合小孩子在场。
杜皎儿这才回身抱起了陈寿康,陈寿康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恋恋不舍。
女子却是看着楚子成,眼睛一眨不眨。
楚子成听二人离去了,才拖了个凳子坐下,与女子对视着。
按理来说,楚子成常年征战沙场,气场很大,寻常人被她多看一会儿,便会脚冷汗连连。
女子却不同。
楚子成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劲,这才开口说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那是我的孩子。”
两人一同开口。
女子的孩子,也就是陈寿康,头半个月前还是疾病缠身,因为女子丈夫的死亡,得到了杜皎儿金钱上的资助,现在已经逐渐康复了。
女子看他精神一天比一天旺盛,心安的同时更是心念着自己的丈夫。
自古便是夫唱妇随,她的主心骨去了,她还有什么心思在这世上独活,也或许是日日夜夜的思念,陈寿康身体好了的同时,女子却越来越差了,她决定为陈寿康的以后做好打算。
他若是真的跟着她一辈子,怕是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趁他年幼不记事,将他…
彻底交给长公主看养。
她说的会照顾好陈寿康!那是她欠他们家的!
女子咬了下牙,“大驸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丈夫是因大驸马而死!”
楚子成听她这话,皱起眉头,“此言差矣。此事虽是因我而起,但也并不代表他因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