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在心尖gl(38)
她走出没两步,被易晴拉回来。
“等等。”易晴说。
莫沁雯轻哼了声,等着易晴说点让自己舒坦的好听话。
易晴的劝说却到此为止,把她交给化妆师,自己跟小丁去检查楼下情况和车子随行安排了。
莫沁雯憋着一口气,不知该不该发,更不知冲谁发。
等她妥当上车,易晴坐在旁边,总算有心思注意她不爽的表情了,“怎么了。”
莫沁雯不吱声。
易晴思忖片刻,认真问了句,“饿吗?”
“不饿。”莫沁雯不希望在18岁生日这天给易晴留一个“乱发脾气”的差印象,深吸口气压住脾气,为免露馅就扭身转成背对易晴的姿势,明明睁着眼睛看窗外还说,“困,让我睡一会儿。”
易晴不吵她了,安静待着。
到了家里,莫沁雯一边打电话给卓微澜报平安,一边往楼上走,进房间的时候不甘地往楼下一瞥。
易晴也打着电话,大步往门外走。
莫沁雯咬咬唇收回目光,进房关门,“不说了,我要睡了。”
卓微澜听出她的别扭语气,却是误会了,“嗯,我们很快就回家,你不要怕,乖乖的哦。”
哄孩子的语气让莫沁雯无力扶额,“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把手机随意一扔,准备拉窗帘换衣服。这样随意的动作,她做过千百次,不好好整理、乱做一团的窗帘,她也看过千百次,可是,今天这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让她稍有迟疑。
莫沁雯顿住动作,盯着窗帘看了两秒,左脚已经抬起想退半步。
来不及了。
窗帘微微动了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木仓口,直直对着她。
莫沁雯屏住呼吸,举起手不敢动了。
窗帘后的人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戴着口罩帽子,一身黑衣,目光锐利冰冷,露出的手臂部分绷出用劲时的肌肉线条,显示着与瘦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力量。
莫沁雯紧张害怕,但也明白这个人没有马上毙了她可能是另有目的,强打精神问,“你要什么?”
女人斜了下眼,用指尖示意她把窗帘拉上。
莫沁雯乖乖配合,从离得稍远的右边拉起,暗搓搓打量窗外。她只瞧了一眼,没看清,就被动作快速、不知何时闪到她后头的女人给扼住脖颈。
“别动。”女人威胁她。
莫沁雯看到女人过来的同时还能拉上窗帘,深刻意识到自己比起来就是个中老年慢半拍的速度,认怂,“好。”
“谁给了你线索。”女人问起正事。
“什么线索?”
“装傻?”女人用了力,让她吃痛地咳了声,“我不介意把跟你接触过的学生都杀了。”
“我……我知道了。”莫沁雯被掐脖子的力道搞得呼吸困难,小心哀求,“放、放开点,我说……”
女人放松了些。
莫沁雯喘着气,明明已经缓过来还拼命咳嗽着,试图拖延时间——再晚一点,卓微澜和莫霜就会回来,就会敲房门看她睡没睡,到时她就有机会呼救了。
女人却没有给她机会,指尖一动,又要动手。
莫沁雯闭上眼睛,认命地等着疼痛袭来。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响起。
“沁雯。”易晴的声音传来,“你睡了吗?”
——
回家途中,易晴一直暗暗观察以别扭姿势躺在位置上的莫沁雯。车窗反光,清楚地倒映着莫沁雯睁大的眼睛和耷拉的嘴角,一张脸上尽写着不高兴,藏在口袋里的手分明是紧握着的,
分明是等着人哄呢。
易晴搞不懂莫沁雯怎么突然生了气,但她确定,莫沁雯板着脸的样子叫她放心不下。她稍加犹豫,下了个蛋糕的外卖订单,选了可爱的粉红色爱心蜡烛,还有一束清丽漂亮的花。
下订单需要不了几分钟,车子里不说话的尴尬安静让时间变得愈加漫长。易晴刷着外卖单子的状态,时不时看莫沁雯一眼,想着是蛋糕和鲜花先送达,还是莫沁雯的坏脾气先过去。
车子抵达院门前,莫沁雯迅速下车,砰的关上门。
易晴默默地从另一边的门下车,要追上去的时候接到了外卖小哥的电话,“您的外卖到了,请到小区门口拿一下。”
在莫总的叮嘱下,尽职尽责的小区门卫连外卖都要挡。
易晴不方便离开,打电话给门卫沟通,也就失去了叫住莫沁雯的机会。几分钟后,她拿到了蛋糕和鲜花,在小丁看好戏的眼神里往楼上走,对着一扇似乎不会打开的门扉小心翼翼问,“沁雯,你睡了吗?”
隔了几秒,莫沁雯才答,“睡了!”
“现在已经醒了吧。”莫沁雯的声音这么清醒,易晴当然不信,“开下门,我有事要说。”
以她对莫沁雯的了解,软的会招来更多的傲娇话,硬的才能迅速解决问题。
“不开。”莫沁雯果断拒绝,“有事明天再说。”
这句话稍长,易晴听着,隐隐觉得与平时的不一样。她皱皱眉,把蛋糕和花束放下,低头从门缝里观察光影的变化,细听里头的声音。
小丁等着看她哄莫沁雯的好戏,一直盯着楼上,自然发现她变了脸色。职业本能让小丁收起笑容和轻松姿态,给同事们做手势使眼色。
易晴稍稍放心,故意踩出离开的步子。
她去的不是楼下,是客房,一个可以从窗口进入莫沁雯的地方。
易晴铁了心要进去谈谈究竟,最好的结果是无事发生,看莫沁雯闹一场,最差的结果……
她不敢想。
易晴踩上窗台,瞄准莫沁雯房间没有关上的窗口,撩开窗帘。
砰!
易晴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右手扒住墙壁,定住身形的一瞬看到了毫不犹豫逃走的人影还有窗帘飞舞间的莫沁雯。她直觉有埋伏,毫不犹豫进入房间将没有回过神的莫沁雯按倒,抱住了往旁边带,险险避开了对面房子射来的夺命一击。
一切发生得太快,易晴抱着莫沁雯躲好才缓口气,感觉到胳膊火辣辣的疼。
“易晴!”莫沁雯看到了血,尖叫。
门外的人冲进来,同事们都有经验,扫一眼就确定伤情不危及生命,分工合作,一拨人围住保护,查看老板如何,一拨人按着她指引的方向去追赶。
易晴看一眼被牢牢护住的莫沁雯,松口气,捂住受伤的胳膊自己站起来。
她得跟护送莫总回来的A组组长说一声。
“我没事!淤青而已!”那头的莫沁雯却顽强地推开所有嘘寒问暖的人,不听话地冲到她面前,“易晴你怎么样了?我看看……天啊这么多血,很疼吧?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易晴愣愣地看着眼前胡言乱语、因为碰到染血的衣袖而急哭了的莫沁雯,说的话也跟着发颤,“不疼,只是擦伤。”
“怎么会不疼啊你在流血袖子都染红了,”莫沁雯急得说话都忘了停顿,“快坐下别动了……哎你们挡着我做什么,拿抱枕过来,被子也要,垫着软一些……对……慢慢坐下……救护车叫了没啊!”
莫沁雯忙这忙那,红着眼睛吼人。
同事们早已习惯小老板的暴脾气,想着现在安全也算配合,但全程没有一点慌张担忧: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子弹擦过去打在地板上了,还没有上次被花瓶砸到、碎片扎到肉里边来得严重,易晴上次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抓住发狂的行凶者,这次怎么可能就弱不禁风动一下就疼了?
莫沁雯看不出他们的无奈表情,径自用自己的方式照顾易晴,放柔了声音轻声哄,“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哦。”
易晴静静地看着大惊小怪的莫沁雯。
安抚的方式有很多种,出言解释伤势不严重,严肃说明跟A组交接的任务,站起来走出正常有力的步子,说明自己的伤势真的不重。
可她嗓子发哑,说不出话,心里发颤,甚至没有挥开莫沁雯的手的力气。
莫沁雯……
在护着她呢。
☆、害怕
易晴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心过了。
父母遭遇车祸去世后,她失去依靠,看遍了亲戚骤然疏远的冷漠,被送到孤儿院因为年龄较大能懂事,也不曾得到太多的关爱与照顾,得帮忙照顾更为惧怕无助的弟弟妹妹。就连对着比自己大的夏静珂,她都不会撒娇,而夏静珂有着自己的苦恼,心思敏感,在熟悉后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常常忘了姐姐的身份哭着向她诉苦,反倒是索要安慰的那一个了。
易晴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因为漠然的性格在受训期间成了一种优势,挨苦受罪不吭声,伤着累着没关系,即使隔了好一段时间才见到夏静珂,也能压下心里的想念,对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姐姐说句,“我听喜欢这里的。”
后来,夏静珂也习惯了,上次帮忙换药见着花瓶碎片扎出的血口子还能说一句,“没有去年那次伤得重。”
易晴又怎有喊疼的道理,默默地承受,默默地等待伤口愈合。
直到今天,有个人打破了这样的规律。
莫沁雯见着血就一惊一乍闹开了,非要把她当成已经受重伤的保护对象,命令她坐好不动,招来所有人围着转,等救护车到了还要陪她去医院做伤口处理和检查,全身绷着,满脸写着紧张担忧。
易晴被这久违的被照顾关切的幸福给吓了一跳,甚至忘了拒绝。
“等等。”一直配合莫沁雯的同事们看不下去了,“老板,您就在家呆着吧。易晴真没事。”
易晴后知后觉地看向依旧扶着她的莫沁雯,定定神,找回了理智,“外面危险,你不要出门了。”
“我不去,谁照顾你啊?”莫沁雯把周围的保镖扫了一圈,说起话有些咬牙切齿,尽是为她报的不平,“他们都不关心你,靠不住。”
同事们面面相觑。
莫沁雯指责上了瘾,一抬手,先冲着自始至终挂着吃瓜看戏表情的小丁发难了,“尤其是你!易晴受伤了,你还笑!”
小丁懵了懵,大喊冤枉,“不是啊,我在为组长高兴。有人埋伏才受了这么点小伤,简直是福大命大……”
“小伤?”莫沁雯更不高兴了,“你挨一下试试!”
小丁无奈,求助地看向出奇安静的易晴:组长怎么回事啊?平时里叫她不要受点伤就大惊小怪卖惨喊疼,今天由着小老板把自己宠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沁雯,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易晴收到了不少疑惑不解的眼神,赶紧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开始解释,“你别担心,这个伤不严重。”
小丁补充了句,“是啊,您去了,危险也会跟着,组长没法好好治疗哦。”
“……”莫沁雯瞪去一眼。
小丁怂怂往易晴身后缩,“难听的实话总得有人说吧。”
莫沁雯耳尖,把这话听了进去,刚才坚定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撇撇嘴退一步,“我把你送上救护车?”
易晴点点头。
说是这么说,易晴考虑到之前有狙击手出没的险境,还是没让莫沁雯走到开阔的院子里。莫沁雯想要闹脾气,看到她衣服上血迹又听话了,不舍地捏着袖角嘀咕,“检查完了给我打个电话哦。”
易晴没答应,看向正好抵达院门的另一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