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镖(31)
“这不关心你么。”卓稚笑着道。
“我奶奶都没关心过我……”黎秦越顿了顿,仰头想了想,“我好像没见过我奶奶。”
“抱歉……”卓稚道。
“你抱歉什么,”黎秦越大力地拽着裤子,“应该是我抱歉,对不起奶奶,我冤枉你了。”
本来该有点悲伤的,黎秦越说完自己笑起来。
卓稚便跟着笑了笑,黎秦越重新拿起手机,从床上跳下来:“回家!”
“不说吃饭吗?”卓稚赶忙跟上。
“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黎秦越一旦行动起来速度惊人,她进了洗手间,胡乱地把水扑在脸上,“我想吃你做的蒸鸡蛋。”
“诶,好。”卓稚见她已经拽出纸巾开始擦脸,赶忙也洗了个脸。
黎秦越风一般地刮了出去,开始穿外套穿鞋,卓稚帮她把包拿了过来,两人一起风一般地刮出了房间。
退房的时候,还是前台那个小姐姐,看了卓稚好几眼。
两人从酒店出门,叫的车已经到了,黎秦越拽着卓稚上了后座,偏头过来跟她咬耳朵:“你猜那小姑娘为什么老看你?”
“嗯?”卓稚抹了抹自己的脸,“没洗干净吗?”
“干净。”黎秦越在她脸上扫了眼,顿了顿又上手摸了一把,“特别干净。”
“那为什么老看我?”卓稚看向黎秦越。
“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呀。”黎秦越笑得意味深长,“啧,这么干净的小姑娘,没想到会干这种事。”
“什么事?”卓稚瞪大眼。
黎秦越不回答,靠倒在椅背上,一个劲地只是笑。
卓稚虽然脑袋里还有些迷糊,但看黎秦越那个样,也知道答案不是什么好话,默默地红了红脸,看向窗外。
车子静静地开了一会,黎秦越碰了碰她胳膊:“喂,怎么不说话了?”
卓稚道:“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问问什么事吗?”黎秦越提醒她,“我刚才说的什么事。”
“不问了。”
“嘿,”黎秦越往她跟前凑了凑,手指戳了戳她脸颊,“转过来。”
卓稚转过头,黎秦越道:“真不想知道啊,还是自己猜到了?”
卓稚不知道怎么回答,愣着没开口。
黎秦越盯着她,卓稚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小姑娘平日里不化妆,身子又热乎,脸红就跟按开关键似的,看得黎秦越心里软乎乎的,又越发生出欺负的劲。
这年头,哪里还有人这么容易害羞,绝世珍宝似的,欺负一次少一次,她得把握住机会了。
于是压根没饶过面前可怜兮兮的人,放轻了声音道:“咱两开房那时间,太惹人遐想了。”
卓稚的脸红加深了一个度。
黎秦越肩膀蹭过去,在卓稚身上挨一下又离开:“不过她可太小看你了,凭你的体力,要真干点什么,这点时间可不够吧。”
卓稚的脑袋都要冒烟了,她猛地转过了头,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看着窗外,任黎秦越再叫,都不回头了。
黎秦越叹了口气,但心情是真愉悦,乐呵呵地坐在车里,也不玩手机了,就这么乐回了家。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卓稚到家后一头扎进厨房,做了黎秦越想吃的蒸蛋,还热了之前备好的馒头,一荤一素两个小菜,晚餐简单又美味。
可惜的是,黎秦越刚在桌旁坐下,卓稚留下一句话,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姐姐你慢慢吃,碗我明天洗。”
黎秦越舀了勺滑嫩的蛋入口,恍惚间想起最初见到卓稚时的感觉,也就跟这口感差不多吧,软,嫩,热乎,又香。
“啧。”黎秦越笑了笑,仿佛在笑卓稚的胆小,又仿佛在嘲笑自己。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偏偏就好这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黎秦越没有再装模作样地去挤公交上班。
主要是出了趟门,逗得太狠了,卓稚见了她绕道走,话都不肯和她多说了。
黎秦越深知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于是放松了自己的小鸡仔,让她随心所欲地跑跑,缓缓紧张的神经。
卓稚很喜欢往山里去,大冬天的,早上去晨跑,中午去找地晒太阳,下午不知道从哪捡回来截木头,呆呆地问黎秦越可不可以拿进房里。
这点事情,黎秦越自然是宠着鸡仔的。
“随便啊。”她抬一抬下巴,“里面那间屋子,瞅着了没?”
“嗯?”卓稚往里瞄了瞄,“看见了。”
“你是想做点什么东西吧。”黎秦越道,“那屋子里有工具,什么都有。”
卓稚眼睛亮了亮:“谢谢秦越姐姐!”
抱着木头进了工具间,卓稚如获至宝。
黎秦越坐客厅里玩完游戏,又打开电视机换了好几个频道,晚饭时间都快到了,卓稚还没从工具间里出来。
黎秦越挺无聊的,她一个拥有众多现代科技产品的社交广泛的城里人,都过得如此无聊,在工具间里忙碌得不亦乐乎的卓稚,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黎秦越扔下遥控器,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过去,工具间的门紧闭着。
以黎秦越对卓稚的了解,这小东西应该不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反锁房门,于是握住了门把,猛地一拧,跳了进去。
她本意是想吓一吓卓稚,但猛地涌进大脑的噪音,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差点立马关了房门奔出去。
卓稚提着电钻,猛地回头看过来,眼神狠厉,配着充满工业气息的工具间背景,击得黎秦越心脏砰砰直跳。
“卧槽,你干嘛呢?”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抖。
卓稚见是她,眼神立马柔和了下来,从头狼变成了崽子,关了电钻乐呵呵道:“姐姐我做个小玩意。”
“小玩意要用这么大动静的东西?”黎秦越瞅瞅电钻,再瞅瞅一旁的电锯,最后猛地回头看着这屋子的门,震惊道,“这房间隔音效果这么好?”
“还可以,”卓稚抬手敲了敲墙面,“做过专业的隔音处理。”
“那也不至于一点声都没吧,这距离客厅才多远,我一点都没听见。”
“我才刚开始。”卓稚向她展示了一下工具台,“刚才都用手工挫的。”
黎秦越望见那块木头已经被削干净了皮,白白胖胖滑滑嫩嫩地躺在桌子上。
“还有这技术呢。”黎秦越笑了。
“我只会玩,山顶寺里有个老和尚,把自家的古塔都翻新了个遍。”
“真是两个世界。”黎秦越低低感叹了句,冲卓稚招了招手,“你先别钻了,后面买点防尘面具什么的,再继续搞。”
“嗯。”卓稚很听话,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台上台下都规整好了。
黎秦越就这么靠着房门看她收拾,卓稚动作利索,弯腰伸手完全不会卡顿,透着股舒展的美感。
看着看着黎秦越就有些心痒痒。
卓稚收拾完东西,来到黎秦越面前,问她:“姐姐,饿了吗,今晚想吃什么?”
“今晚想吃点垃圾食品。”黎秦越道,“我待会点点炸鸡。”
“我可以给你做炸鸡。”卓稚道。
“太费油了。”黎秦越找了个借口。
“炸鸡的油可以二次使用的。”卓稚真诚地看着她。
“我就是想吃个外卖,怎么着了。”黎秦越在她脑袋上呼了一巴掌,“你这么喜欢做饭,我给你找个厨子的活干干?”
“我不喜欢做饭。”卓稚咧嘴笑了笑,“但是做饭比较省钱。”
“我是需要省钱的人吗?”黎秦越指了指她的衣服,“脏兮兮的,去洗一下,待会来客厅,我有正事跟你说。”
“嗯!”卓稚应了声,快速地往楼上去了。
黎秦越点了外卖,窝在沙发上陷入思考。
有什么正事呢?她到底能有什么正事呢?
什么正事能拉上卓稚一块干?耗时久,光明正大地动作亲密,不再让这小东西丢下自己乐滋滋地去玩自己的……
电视有些吵,黎秦越面无表情地盯着,灵机一动。
卓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穿得十分齐整。
黎秦越还盘腿坐在沙发上,转头扫了她一眼,问她:“你要干嘛去?”
“姐姐你不是说有正事吗?”卓稚走到她身边。
“你去换身家居服。”黎秦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种的,毛茸茸的,软乎乎的。”
卓稚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这种的……”
“我房间衣柜,左边那个,下面……”黎秦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跳下沙发,“我给你取。”
卓稚跟在她身后:“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黎秦越道,“都吃我的住我的了,再穿下我的能怎么着?”
卓稚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那姐姐把这些费用都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黎秦越笑起来:“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手呢,先预支出去不少。”
卓稚便也笑:“会有钱的。”
两人进了黎秦越房间,卓稚乖乖地站在后面,睁大眼睛看黎秦越华丽的衣柜。
这根本不能算衣柜了,就是一间单独镶嵌的房间,有温暖的灯光,和挂得满满的漂亮衣服。
卓稚仔细回想了下,自从见到黎秦越,她好像压根没穿过重复的衣服,衣柜有这个量,也不算奇怪了。
但黎秦越并没有在这些唾手可得的衣服堆里给卓稚找衣服。
她进了最里面,弯腰在一个储存柜里翻了许久,才提出一个大大的防尘袋。
黎秦越打开瞅了眼,笑起来:“就是这个,没问题。”
卓稚接过来,本来以为黎秦越老毛病犯了,会在换衣服这件事上为难自己。
但黎秦越把衣服递过来以后就立马转身出了房间,并体贴地给她关上了房门,温柔地道:“我等你哦。”
卓稚鲜少出现在黎秦越的卧室里,现在这样单独一个人待着,更是第一次。
这间屋子里充满了黎秦越的味道,馥郁芬芳,让她莫名地有些紧张。
打开防尘袋,里面的衣服果然如黎秦越说的那样,毛茸茸的,软乎乎的。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家居服要做成一只大脑袋大尾巴大脚丫的鸡,黄灿灿的,沉甸甸的。
卓稚抖落开衣服,站在镜子前研究了足有三分钟,才搞明白了大鸡服的穿着方法。
她脱下外套开始换,明白黎秦越的老毛病还是犯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穿个玩偶装而已,她觉得还蛮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