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总想吻我(50)
冯贵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响,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楼上卧室发出的惨叫。
他忘记回话,冲上楼,一脚踹开了卧室门。
房间内,地板上,唐安和一头撞在墙壁上,额头尽是鲜血。那鲜血流得汹涌,染得满脸、满身都是血。
李毅显然也没见过这场面,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冯先生,这、这?”
冯贵握起拳头,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骂道:“靠,让你上个人,你能上出人命来!等着吃官司吧!”他骂完,赶紧让紧随而来的程武抱人去医院。
程武听命而行,抱着昏迷的唐安和往楼下跑。
冯贵像是一瞬老了很多,佝偻着腰,耷拉着脑袋。他听到手机里传来愤恨的杀意:“冯贵,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程慕耶发疯了一样往楼下走,有保镖挡住去路,被她一脚踹飞。他的腿其实还伤着,这么一用力,伤口早裂开了,汩汩流着鲜血。
程似锦跟着跑下楼,面色发白地大吼:“别打了!别打了!住手!都住手!我姐腿流血了!住手啊!”
他的嘶喊苍白无力,这场以一敌十的仗打得更激烈了。
程慕耶疯了,红着眼睛,像是要吃人。她的腿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板,许是流血过多,身体乏力,意识也开始混沌。她打得摇摇晃晃,脸上、手臂上多处淤青红肿。
她快要倒下了,早没了招架之力。
保镖们见她这样,也不再还手,各个退后几步,只围着她,防止她杀一个回马枪、逃出重围。
程乐天听到动静,缓缓走下了楼。他手拄着手杖,一根银色的手杖折射着光芒。也许只有识货的人才会知道,这根手杖是用白银做的,价格不菲。当然,也很重。用它打人,绝不输于一般的木棍。
程乐天高举起自己的银色手杖,对着那流着鲜血的小腿狠狠一挥。他面色平静,声音也很平静,平静无情地陈述一个事实:“既然你不想要这条腿了,那便废了吧!”
话落的一瞬,大厅里响起一声惨烈的痛叫:“啊——”
☆、这里,是我的心。
程慕耶直接痛晕了过去, 好在程似锦在她身后, 及时扶住了她。
“爷爷,姐姐痛晕过去了,快喊医生, 快啊!”程似锦吓得手脚发颤, 眼泪都在打圈儿。
程乐天看到了,皱起眉训道:“哭什么?大惊小怪!”
他对程似锦宠爱是真,但也看不得一心疼爱、培养的孙子是个软脚虾。这孩子连程慕耶一半的血性也没有。
想到这里,他脸色更臭了, 拄着手杖又往楼上走。临转身时,吩咐保镖去请医生来。
程宅有专门的医疗团队,没几分钟, 人员就到齐了。他们把昏倒的程慕耶抬进卧室,风风火火准备简易的手术室。
程慕耶的腿愈合处撕裂严重,须得止住鲜血、再次缝合。
主刀医生看着那隐隐有发炎倾向的伤口,眉头皱紧, 一滴汗从额上落了下来。伤口有些棘手啊!
卧室外
程似锦等得心焦, 夫人何兰馨外出归来,知道消息, 也走上了楼。她见小儿子面容发白,嘴唇直颤,也是暗暗叹息:这番胆小若是程老看到了,怕是不喜吧?
可她虽是这么想,却也没管束他。程似锦生来丧父, 天性柔弱心肠,也需要见见大世面了。
“放心吧,你姐姐没事的。”
可怎么会没事呢?
程似锦听到房里的痛呼声,又担忧、又心疼,愤愤大吼:“打麻醉药啊!这些庸医都在干什么?”
何兰馨听了,伸手想去安抚他,被他躲开了,不解地问:“这都是爷爷害的!妈,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姐姐?他派人把姐姐打伤了,流了好多血!”
他心底是对爷爷不满的,可他也不敢多言。先前程乐天举起手杖打人的一幕在他脑海深处来回闪现,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反感他的。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那是他的孙女啊!竟然见她晕倒也无动于衷。这真的是他慈爱的爷爷吗?
祖孙情谊在此刻断裂开来,当程乐天醒悟时,已经晚矣。
两个小时后
卧室的门被打开,主治医生走出来。他是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板正,看起来一丝不苟。经过两个小时的手术缝合,他额发有些湿,神色略显疲惫:“夫人,小少爷,小姐已经无碍。未来的这几天,请一定要看顾好她。另外,伤口有感染的倾向。如果一旦发烧,请立即联系我。”
何兰馨点点头,对着身后的两名护士道:“这两位就先留下来照顾慕耶吧。同是女孩子,也方便些。”
两护士自然没有异议,齐声应下:“好的,夫人。”
程似锦不耐烦听到这些客套,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大床上,程慕耶还在昏睡,额头满脸的汗。她对麻醉药没有反应,先前全靠忍耐,后来就直接疼晕过去了。
程似锦坐在床前,小大人似的拿着毛巾给她擦汗。她近来腿伤着,身体缺少锻炼,不仅瘦了些,肤色也显得白了很多。尤其此刻是病容,眉间似蹙非蹙的,像是拢了一层春愁,使得整个人显得柔美很多。
这是他的姐姐,唯一的姐姐。儿时很想让她抱抱的姐姐。
她和他记忆里冷酷帅气的人很不一样,但却让他更喜欢、更心疼了。
程似锦决定帮助她,哪怕是反抗爷爷的权威。
于是,他在程慕耶醒来时,语出惊人:“姐姐,我要帮你。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帮你。”
彼时,程慕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帮我?”
“你是我姐姐。”
“嗯?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他反问时的模样,单纯无辜。
程慕耶苦笑,她真是被打晕了,竟把这人跟沈肆混为一谈。他才12岁啊,还是个孩子。
程似锦是个说话算话的孩子,说好了帮她就帮她。
比如,他出了房,找到手机,打给了冯贵:“冯叔,我姐让我问问唐安和的情况。她在哪里?”
冯贵答非所问,回道:“告诉小姐,她没事,有些脑震荡,现在宋小姐已经在她身边照顾她了。”
程似锦传达了这话,程慕耶点点头,神色莫辨。
“姐姐,你不相信吗?”
程慕耶语气低沉:“相不相信,我都无法亲自去看看。”
“那我去看看吧?”他毛遂自荐,“听说是大明星呢,我要去看看。我还没见过真人版大明星呢。”
这话语充满了孩子气。
程慕耶没办法,只得让他打宋绮罗的电话,然后,拿了地址,再过去看看。
等程似锦离开了,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唐安和了,心里猫爪了似的难受,听冯叔的意思,他对她不利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体怎么样。而她真是太无能了,根本保护不了她。
程慕耶如此想着,眼睛就红了,一时痛恨自己无能,一时又愤恨程乐天绝情。可怨天尤人也只是懦夫所为,她便只能恨自己。
何兰馨端着水杯和消炎药推门进来:“慕耶,该吃药了。”
程慕耶闻声抬头,眉头皱了皱,却也什么话没说。她面无表情地接过水杯和药,刚吃了,便见女人坐在床侧,眉目温婉:“慕耶,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不牢挂心。”
她语气不善。
何兰馨也不放在心上,温声细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这里,但是,身体伤着,行动不便,须得先养好身体才好做打算。程老他关得住你一时,关不住你一世。”
她好意安慰,可架不住程慕耶心有敌意,又逢了心情不爽时,因此,语气十分冲:“何必跟我假惺惺?如果没有你那总坏我事的儿子,我岂会落到今天这番境地?”
何兰馨依然没有生气,笑得温柔和善:“你提起阿肆,我倒想起他来了。慕耶,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绝不会说出来。
程慕耶面色冷淡,哼道:“问我做什么?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何兰馨温柔地笑:“我知道你不想跟他有关系,可他从小就倾慕于你,一片真心啊。”
“对我一片真心的人多的是,怎么着也排不到他身上。”
如此,何兰馨也不好说什么了。她知道程慕耶喜欢一个女人,本以为她是年少轻狂,可如今这番态度,即使她不喜欢女人,也万不会看上沈肆了。罢了,算是无缘吧。
何兰馨两度婚姻不幸,尤其是第二任丈夫自杀后,就有些看破红尘。此刻,悠悠叹道:“你既然不喜欢阿肆,我也不会像程老那样强人所难。只是,异性情缘亦不好走,更何谈同性恋爱。你且珍重吧。”
她自会珍重。
唐安和亦然。
她在医院里醒来,听到12岁的少年讲述程慕耶的现状,忧心之余,也更坚定了自己的心。她是万不能辜负了她的。
“唐姐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唐安和点头,招呼宋绮罗给她找来纸笔。她写下了那几句萦绕脑海的情诗:你来到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你要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她想,她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程慕耶自然是明白的,并且很快回复了一首小情诗: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
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情话。
唐安和被这首情诗滋养着,很快出了医院。但出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失业了。没错,她被封杀了。只不过程乐天的一句话,她的演艺事业跌入谷底。
愤怒吗?
怨恨吗?
唐安和发现自己是心平气和的,竟还有一瞬的自由感。她已经被困在演艺圈里太久了,每天迎合着万千粉丝、广告商已让她身心疲惫。她想要换个空间,换一种人生。
可惜,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
失去了摇钱树,又面临工作室破产的风险,宋绮罗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女强人风范,变得暴躁易怒,时不时歇斯底里地吼一吼:“银行那边不会挡一挡吗?我已经在筹钱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唐安和在办公室外听到她的怒吼声,脚步忍不住退了退,想要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不过,她不敲门,门已经自己开了。
宋绮罗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外,怒火燃的更烈:“你满意了?安心工作室要倒闭了,你满意不?以后我们去喝西北风吧!不,我们负债三千万,一辈子都还不了,翻不了身!”
“姐,你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