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是个反派(65)
“出了什么事?”晋仪低声问站在门口的汀兰,汀兰摇了摇头。
今日的六相宫一改平日里门庭清冷的景象,偌大的殿中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各门弟子。白玉砌成的石阶之上摆放着四张金丝楠木雕成的圈椅。长老司徒坤大马金刀地坐在为首的那张椅子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司徒坤正对面的圈椅上懒散地倚着一名面容艳丽的红衣宫装女子,女子时不时偏过头与坐在身旁的高大男子调笑两句。如此美色当前,男子却置若罔闻,他沉默地看向殿下的尸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下首其余的座位上也坐满了人,只余司徒坤身旁的一张椅子还空置着。
林朝独自端坐在台阶最高处的宝座之上。他身着玄色九龙黑袍,头戴冕旒,腰着金玉带,端的是一副人间帝王的做派。
林朝目视前方,那双阴鹜的眼睛微微地眯着,手上不断把玩着两枚文玩核桃。
殿中的气氛肃穆地骇人,满殿的弟子皆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直视林朝。晋仪见状忙轻手轻脚地混进弟子之中,免得触了门主的眉头。
林朝坐在高处早就看到了晋仪的小动作。他斜倚在宝座之上,放缓了神色说道:“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殿中一时万籁俱寂,除了林朝手中那两枚核桃发出恼人的撞击声,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延清,你先说。”林朝环视了一周,点名道。
延清从人群中走出来,抬手行了个礼,紧接着他一板一眼地说道:“近日在迦楼山上发现了三具尸体。死者分别为扫洗的婆子一名,伙房厨工一名,秋亭院低阶弟子一名。死因乃经脉枯竭而亡。三具尸体生前无打斗痕迹,且表面皆无明显外伤,除了…”
延清说道这里顿了顿,抬眼看了林朝一眼,不再说下去。
“除了什么?”坐在上首的司徒坤睨了延清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可不是来这儿听你故弄玄虚的。”
延清见林朝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搭理司徒坤的挑衅。他继续平静地说道:“除了死者双眼出现竖瞳,其余一切皆无异常。”
延清此言一出,殿中四下哗然,连司徒坤对面那名漫不经心的女子闻言都坐直了身子。
竖瞳顾名思义就是人在死后瞳孔变成细狭的一条线,宛如正午日光下的狸猫眼。古往今来无人知晓导致竖瞳的确切原因。但作为修道门派来说,竖瞳乃大凶之兆。九州上下因出现竖瞳而惨遭灭门的门派,有史可查的就有十余个。
据古籍中记载,竖瞳的出现预示着一个门派的气数将尽。这些门派一开始只会零星出现几个死者,很快因静脉枯竭而亡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最后就会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夺走所有人的性命,
“那…那还犹豫什么。”司徒坤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碰倒了桌面上的茶水,他已顾不上被茶水浸湿的衣角,司徒坤抢身一步上前来到林朝座下,厉声道:“依属下之间,应当尽快安排所有人撤离迦楼山。”
“哟,司徒长老当着真是英雄气概。”
林朝还没发话,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女声。方才说话的正是坐在司徒坤对面的那名红纱女子,此时她正专心致志地打量着自己艳红的指甲。女子抬眼瞄了一眼司徒坤,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千年基业说丢就丢,如此气量心胸,清泉佩服。”
“霍清泉!”司徒坤被女子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番,顿时怒不可遏。他一掌挥向手边的矮几,怒道:“门主寿诞之后你就拍拍屁股回金陵了,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名女子便是九天门四长老之一的霍清泉。她生得明眸皓齿肤白胜雪,本该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相貌。但是她的瞳孔极黑,嘴唇极红,唇角左右还有两颗血一般的红痣,使她的美艳中带着一股危险的妖冶气息。
“我倒是想留在迦楼山。”霍清泉终于放下自己的手,勉为其难地施舍了一个正眼给司徒坤:“不如我将朝朝楼头牌的位置让给你这个老腊肉如何?”
“你!”司徒坤怒极攻心,他抬手挥出一枚暗器攻向霍清泉,被霍清泉轻巧地拦下。
“都住手,在门主面前成何体统。”延清断喝道。
延清虽只是林朝的弟子,在门中无官无职,但说话还是有些分量。司徒坤闻言抬头看了坐上的林朝一眼,讪讪地退了回去。霍清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坤,将方才拦下的那枚银针扔在地面上,不以为意地拢了拢自己的发髻。
林朝没有在意司徒坤的无状,他侧身望向座上的另一个人,问道:“祁英,你怎么看?”
坐在霍清泉边上的祁英闻言立刻起身,他上前一步,双膝跪地磕头道:“恕祁英守卫不利之罪。”
祁英是九天门的四位长老之一,他身长七尺,面容冷峻,平日里不善言辞。一直负责九天门的守卫工作。
祁英接着说道:“据属下翻遍典籍所知,所有门派从竖瞳的初次出现到灭门,在时间上并无规律可循。且惨遭灭门的大多都是势微的小门派。依属下之见,此事乃人为所致。”祁英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连夜整理了可考的记录,发现一开始出现的死者大多是凡人,或是修为低微的低阶修士。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有修为高深之人遇害。可见竖瞳的威力是随着被害人的修为逐渐提高的,一开始并不足为惧。”
司徒坤闻言暂时松了一口气,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回到椅子上。
“眼下我们应重点排查新近上山之人,各门下高阶弟子加入巡防,夜间行使宵禁制度,严禁弟子单独行动,争取在事态失控之前找到原因。”祁英接着说道。
“很好。”林朝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示意祁英起身,又望向司徒坤身边的空位,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桥鹤在此,不知是否有法可解。”想了想林朝又说道:“罢了,先别打扰他闭关。”
司徒坤听到祁英说起排查新近上山之人,心思不由得活络了起来。他的眼珠转了转,说道:“说起着外人,属下倒是想起了一个,清心堂里的那…”
“说起清心堂,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林朝望向司徒坤,若无其事地说道:“听闻阿遥得一美婢,多亏了司徒长老您从中牵线?”
司徒坤一听,连忙噤声。他拿不准林朝是什么用意,只得讪笑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林朝环顾四周一圈,说道:“一切就按祁长老说的办。”说着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一抹真气随之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打在司徒坤的脚边。
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瞬间多了一条裂缝,冷汗一下子就爬上了司徒坤的后背。
“擅自离山者,按叛教论处。”林朝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
第48章 归迦楼
皓月千里,树影婆娑,薛遥和沈照璧一前一后在院墙间极速穿行。
薛遥双目直视前方一团飘忽的蓝影,冷声说道:“往东边去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闪出了十丈开外。
沈照璧的速度慢了下来,她远远地落在薛遥身后,明显已经气力不济。她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担心一开口就泄了真气。
薛遥忽然停下脚步,负手立在屋脊之上凝望着前方。夜风吹起他的衣袖,薛遥在月光下静默地站着,仿佛下一刻就遥乘风而去。
前方那团古怪的蓝影不知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此物危险。
沈照璧提着一口气赶到薛遥面前,薛遥错开视线,回过身来对她说道:“照璧,你先回清心堂。顺道去三昧草堂通知延清。”
“不妥,不如我与你一同…”
沈照璧话还未说完,她的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闪过。待她回过神时,薛遥早已不见了踪迹。
沈照璧望着薛遥离去的方向懊恼地跺了跺脚,转身往三昧草堂赶去。
事情要从这日黄昏说起。晚膳过后沈照璧照例前来拜访薛遥,自从二人在迦楼山重逢之后沈照璧每天都按时出现在清心堂,简直比应付霍清泉点卯还要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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