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骗子(20)
凌颂懒得理他。
这人一直阴阳怪气的,搁四百年前属于要被人拉下去杖毙那种刁民,没资格被他施舍眼神。
凌颂的态度,大约让姜一鸣有些恼火。
他忍了忍,又拿起了温元初的报名表。
一个人只能报三个单项和一个集体项目,温元初都报满了。
姜一鸣的脸色更加难看:“温元初,去年不是马老师三请四请,你才肯报名吗?今年怎么这么积极,全都报上了?”
温元初也没理他,低了头帮凌颂批改刚刚做完的习题。
姜一鸣自找了没趣,狠狠剜了他俩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凌颂凑近温元初身边,小声问:“那个姜一鸣,他是不是跟你有仇啊?我怎么感觉他一直针对你?连带着我也被他针对上了?”
温元初没解释:“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理他。”
……有古怪。
课间,趁着温元初被老师叫走,凌颂伸手戳了戳张扬的后背。
“你知不知道那个姜一鸣跟温元初有什么过节?他干嘛总在温元初面前怪里怪气的?”
张扬干笑:“温元初他自己没跟你说?”
“没啊。”
张扬压低声音:“姜一鸣那厮是托关系进的学校,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大概是看不惯温元初长得帅成绩好女生们都喜欢,想灭他威风,之前有一回带人在校外围堵他,结果一伙人被他一个干趴下了。”
……竟有这事?
不过上回温元初一个人放倒红毛他们三个,也没废什么力气倒是。
“而且听说姜一鸣喜欢三班的姚娜娜,那女生和温元初走得挺近的,你以前还天天说人女生长得还没你好看,温元初瞎了眼呢。”
凌颂:“……”
你莫不是在诓朕?
张扬还要再说,余光看到从教室后门回来的温元初,赶紧闭嘴转回身去。
凌颂的心思却回不来了。
姚娜娜又是谁?怎么从没听温元初提过?
这人看起来闷,惹得情债还不少嘛。
啧。
之后又是两天月考。
进考场之前,温元初提醒凌颂:“作文不要再写策论了,尽量按标准议论文格式写,可以多些引经据典,数学和英语有看得懂的就写,能拿一点分数都行,不用太有压力。”
“你好似比我还紧张些。”
凌颂看着他笑:“元初爸爸放心,不会让你丢脸的,这次肯定能上两位数。”
温元初点头:“加油。”
凌颂心情放松地走进考场。
因为上次月考总分没过百,他这回是在最后一个考场,且位置在倒数。
他一坐下,就有人转头大咧咧地跟他说话:“你是凌颂?”
凌颂抬眼,面前是个长得挺标致的男生,正笑吟吟地盯着他。
“你哪位?”
“我叫夏朗星,八班的,你记得我的名字就行。”
“不记得。”
凌颂丢出这三个字,低了头削铅笔。
是个人就想要朕记住名字?莫名其妙。
对方的唇角更加上扬:“凌颂你很有意思啊,我对你挺感兴趣的,我能追你吗?”
凌颂皱眉:“我,男的。”
“我知道,我没当你女的。”
“你离我远点,再说这种话我告老师。”
夏朗星:“……”
打铃声响后,凌颂拿到卷子,开始奋笔疾书。
语文题他做起来比上回更得心应手,这回怎么也得拿个至少九十分。
两天转眼过去。
考完最后一门,凌颂神清气爽地交卷离开教室。
夏朗星追出来:“凌颂,加个微信行吗?”
凌颂冷漠脸:“没带手机。”
夏朗星笑着抱臂:“拒绝得这么直接啊?我长得不丑吧?”
“丑。”
凌颂半点面子不给:“没我好看的人不许追我。”
夏朗星还想说什么,温元初已出现在走廊尽头。
凌颂屁颠颠跑过去,眉开眼笑:“温元初我跟你说,我这次数学说不定能上二十分。”
温元初点点头:“上了二十分,请你吃冰淇淋,但只能点一份双球。”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起走下去。
等他们走出楼道,站在二楼走廊的夏朗星又喊了一声:“凌颂。”
凌颂没理人,温元初抬头看去,目光暗含警告。
夏朗星挑衅地回视。
温元初也没再搭理他。
凌家的司机今天请了假,凌颉公司有事走不开,凌颂没让其他人来接,他和温元初一起走回去。
温元初推着车,凌颂晃悠悠地跟在身边,手里握着杯奶茶。
温元初问:“你要不要坐上来?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走走。”
回去了还得继续上课做题,还不如走慢点。
温元初又问:“刚才,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凌颂“哦”了一声:“就一神经病,说什么要追我,切,我才看不上他,丑。”
自命风流,这种人前辈子他见多了。
“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
凌颂:“什么?”
温元初沉声提醒他:“不许早恋。”
凌颂噎了一瞬:“我,男的,喜欢女的。”
温元初转开眼:“你记得就行。”
你这人管得还真宽。
凌颂腹诽一阵,但没胆子说出来。
温元初跨坐上车,冲凌颂示意:“上来。”
“我不。”
“今天刚考完试,晚上给你放假。”
凌颂立马一屁股坐上去。
温元初刻意放缓速度,凌颂攥着他衣裳,随口说:“我觉得,我根本不用学骑车,坐你这车也挺好。”
“……这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都是刁民,不理他们。”
温元初:“在你眼里谁不是刁民?”
“你就不是呗。”
他上辈子最怕的就是摄政王,哪怕温元初脾气好得多了,对着同一张脸,他都不敢太过放肆。
更别提骂他刁民了。
换个别的除他爸妈哥以外的人这么管他试试?
到家后凌颂从车上跳下,跟温元初道谢。
温元初提醒他:“晚上早点睡,从明天起每天早半个小时起床。”
凌颂:“干嘛?”
“我带你晨跑。”
“我不……”
“不能拒绝,你报了五千米长跑,贸然去参加肯定坚持不下来,还容易有危险,从明天开始坚持锻炼,到运动会那天应该会好一些。”
凌颂不情不愿:“那我不参加了。”
“不行,已经报上去了,五千米每次都没人报,靠老师最后点人,你主动报了,不会被刷掉的。”
凌颂脸上的表情裂了。
“我陪你。”温元初说。
凌颂耍赖的话到嘴边,对上温元初格外诚挚的目光,无声咽了回去。
他郁闷地耷拉下脑袋:“一定要早上跑吗?晚上不行吗?”
“早起空气好些,而且,晚上我得给你上课。”
他就是起不来。
他上辈子就讨厌早起。
早朝每五日一次,他硬是磨着摄政王给他推迟了半个时辰,虽然他怀疑摄政王巴不得他不去上朝。
凌颂撇嘴:“温元初,你可真是操着当我爹的心呵。”
温元初淡定回:“应该的。”
才怪!他爹都没这么多事。
“知道啦,元初爸爸,”凌颂振作起来,“早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吧,我听你的就是。”
为了找回男性尊严和自信,他拼了。
“好,明早我来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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