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总掉毛[末世](120)
趁着门外的骚乱,列昂尼德低声对左宁道:“你不可能总是把他藏在自己的翅膀底下,不让别人也看到他的美,我跟你相反,对小猫咪的舞蹈充满了兴趣。”
左宁看了列昂尼德一眼:“我们自家的事情,不牢你操心。”这话语气是一反常态的温和,可眼神却冰冷得令列昂尼德打了个寒颤,左宁仔细回想,发现列昂尼德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反倒是喝了楚惜的血之后,才格外注意楚惜。
左宁拦在列昂尼德身前,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千里迢迢地救了个情敌,心情有些郁卒,楚惜一身飘逸的大祭司的服装,走在人流最前端,却没有一味地大踏步向前,像是有些紧张,回过头捕捉到左宁的目光后,才微微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牙,复又昂首挺胸地向前走,看起来颇有大祭司的气势。
左宁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自家的楚小猫,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就抢得走的?他们两人之间才是真正的心有灵犀。
楚惜抬步上了轿辇,发现这就是抬“神婆”的那一乘,依旧是满车的鲜花,为了显示“苏阿杜”神侍者的高贵身份,这一次其余人都是步行跟在后边,包括昔日的“神婆”瓦莲琼娜。
若说还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这辆花车一路走着,一路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花车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竟然在楚惜上车的那一刻,全部颤颤巍巍地盛放起来。
所有围观的信徒也好,平民也罢,都啧啧称奇,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眼见着这些人一路弯着腰鞠躬,与花车小心翼翼地保持一段距离,也看得出来他们的恭谨态度,是真的把楚惜当做神的侍者了。
“主教大人”早已在祭祀广场处的高台上等着,他脸上的神情万分精彩,是一种明明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憋屈。
毕竟“苏阿杜”教是他一手成立的,从成立之初,便口口声声宣称“苏阿杜”神是存在的,后来为了打击异教徒,弄出一个“神婆”来,这个时候自己亲自封的“神婆”又声称“苏阿杜”神的侍者亲临,他只能咬着牙承认。
只盼着最后证明这个已经“堕落”了的“神婆”所说的话果然是胡言乱语,现在不仅仅是阻止瓦莲琼娜出走这么简单,事态已经发展到直接牵扯他自己的地位。
“主教大人”心知肚明,这些信徒们信的并不是他,而是主神“苏阿杜”。
不过植物“苏阿杜”,也就是鳞木,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不然这些高高在上的自然系异能者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他这里来求援,“主教大人”几乎能够确信这些人没有这样的本事,更何况“大祭司”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子。
那男孩只不过长了一对猫耳朵,加上一条长尾巴,外形上很像萨那城古老传说里的圣童,不过听说金瓯城有种人为的强行变异产物,就叫做“兽人”,那么这个来自的金瓯城的漂亮男孩应该就是了吧。
一个没有异能的“兽人”做大祭司献舞,他们是打算玩什么猫腻蒙混过关吗?
不过说到玩猫腻,他自认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想到这里,“主教大人”稍稍放下心来,在场的每一盆“苏阿杜”都是他亲眼看着摆好,又反复确认了的,断然没有使花样的可能。
祭坛周围早已站满了“苏阿杜教”内身份贵重的信徒,楚惜的花辇姗姗来迟,绣着繁复花纹的布帘掀开,先是一截骨肉匀停的手臂,就有前排人发出低低的赞叹,引得后面的白袍子们微微挺直了身体,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那手臂干干净净暴露在空气中,线条青春而流畅,肌肤温润如玉,不似瓦莲琼娜平日里需要带着华丽的手套,却比刻意修饰过的装束还要肃穆和高贵。
那猫耳少年整个人从车辇上走下,赤着脚一步步向祭祀台中央走去,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目光灼灼地行注目礼,竟然毫不怯场,从容有度,七阶异能者与生俱来的气势是怎么也忽视不掉的。
信徒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猫耳少年身上,只见水蓝色薄纱外套罩着一件奶白色中衣,小臂和脚踝裸露在外,两只皓白的腕子上各带着一串银铃,长尾巴收在祭祀服里,只在后方衣襟下露出个小小的尾巴尖儿,一对猫耳竖立在毛茸茸的短发里。
脸孔精致得不似凡人,这样的打扮再加上这样的长相,看起来总是过于妖艳,可这猫耳少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肃穆的光,他瞳色很浅,平添了一种神秘感,与“神的侍者”这一身份实在契合。
连坐在高台上的“主教大人”都有种恍惚之感,几乎要相信了“苏阿杜”神真的存在,全场唯一一个心里没底的大概就是楚惜本人了。
楚惜心中实在忐忑,别说跳舞了,他现在连广播体操都忘光了,只好努力回想着瓦莲琼娜的动作,外人看来,祭台中央的猫耳少年一脸庄重,身姿站得笔直,气势十足,敬畏的同时不由得更加期待,只有楚惜自己知道,他是在紧张。
可紧张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就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楚惜向左宁微微点头示意,左宁回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楚惜静下心来,学着瓦莲琼娜的样子,做出了第一个动作。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低沉浑厚的音乐声,大概是当地人的传统乐器,又或者是因为祭祀“神”而显得无比神圣,都是磅礴大气的鼓点和简单而古老的音节。
所谓“大乐必易,大礼必简”,楚惜忽然开了窍,正是这样,其实不用太过复杂,既然是祭祀,旨在表现出神明的高贵就好,楚惜渐渐进入状态,不就是装神弄鬼吗?
他的动作渐渐连贯起来,身体随着乐曲律动,楚惜身段依旧保持着少年人特有的柔软,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蓬勃的朝气又兼备“侍者”的神秘。
皓白腕子上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乐声和鼓点声渐渐密集,楚惜的动作也跟着大开大合,舒展得愈发自然,看起来心旷神怡,仿佛真是误落凡尘的谪仙童子。
当然这些信徒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他们能做的全部表情,就是没有表情——集体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忘记了鞠躬和行礼,全部木雕泥塑一般瞪着祭祀台中中央献舞的猫耳少年。
随着鼓点缓缓慢下来,围在楚惜四周的鳞木,也就是他们的圣物“苏阿杜”,竟渐渐抽高了身量,无风自舞!
它们随着楚惜的动作一起摆动,殷红的妖异植物反衬得祭台中央的少年更如误落凡间的仙童,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了神秘的力量,那可是能驾驭“圣物”的少年!惊呼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几乎掩盖了鼓乐声。
坐在高台上的“主教大人”跌坐在地,“这、这不可能!”一曲终了,楚惜落落大方地退了场,主教却从高台上爬下来,状若癫狂地一一检视这些鳞木幼苗,嘴里用母语嚷着“这不可能!你们是骗子!”
楚惜和左宁配合得天衣无缝,主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只当楚惜和神话传说中的猫耳侍者重合了,又像是思维混乱了似的喃喃道:“这些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楚惜轻声道,“不过你的信徒都当它是真的,那么它便是真的。你的统治结束了。”楚惜和瓦莲琼娜示意,瓦莲琼娜用当地语言高声宣布了些什么。
不用翻译也知道,她代表真神解除了“主教”的职务。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十分顺利,楚惜成了“苏阿杜”神的化身,他宣布不再在人间设立任何“苏阿杜”教的职位,叮嘱大家信仰在心中即可,停止养丧尸、投喂人肉,而后便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在信徒们依依不舍而无比虔诚的目光中乘着巨大的蓝凤蝶翩然离开。
蓝凤蝶越飞越高,萨那城便越来越小,起初还能看到血红色的鳞木几乎覆盖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再后来只看得到郁郁葱葱的喀特树,最后整个萨那城都在视线中彻底消失。
“他们真的能彻底忘记‘苏阿杜神’吗?”瓦莲琼娜问,楚惜摇摇头,“‘信仰’是很难改变的,我们只逗留这么短的时间,能做的只是偷换概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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