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他自带万人迷光环(42)
但少年人年轻加之心虚,脸上便隐隐显露一些,莫向文几个人又不是笨蛋,一听一看就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莫向文眨了眨眼,半晌,噗嗤一声笑了,爽朗道:“行啊,赵思源以后咱们可以一起打猎。”莫向文一直遵守着一点:不要嘲笑批驳别人的兴趣爱好。
因为他自己的爱好没少被人批驳,别看他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失落难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选择所有人都会认同的道路。可他真不是那块料,所以来来回回反复横跳无数次后还是决定按自己的心意。
正是因为了解那种感受,所以莫向文愿意接受每个人的兴趣爱好,就像诸清醉心研究被人认为轻贱的奇淫巧技,何守正一心只喜欢吃喝以及研究吃喝。跟他们一比这个喜欢风雅的同窗跑去打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赵思源一直觉得自己还算了解莫向文,没心没肺、头脑简单、咋咋呼呼……没有半分的成熟稳重,大方得体。
但是,眼前这个蹲在地上仰着脸笑得真诚又爽朗的少年不由让赵思源怔住,好一会儿,他单手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一声:“既然你诚心邀请,那我勉强可以答应。”
其他少年大同小异浮现出的想法就是:……那你可以不答应好吗?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但是……居然很诡异的让人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然后,莫向文朝他招了招手,笑弯了眼睛:“赵思源,我们一起挖野菜怎么样?”
赵思源面无表情:“……不挖。”他穿的可是白衣服!脏了还没衣服换的。
第36章 天下之师(十六)
口口声声不挖的赵思源最后还是屈服了,他自己劝自己也是对其他人的说辞是因为莫向文那个死皮赖脸劲一般人真顶不住。
最后手里提着一大包野菜的赵思源心很累,他只想静静,恰在此时莫向文又喊他:“赵思源,这个是野菜吗?”
赵思源心力交瘁:“……那是野草。”
挖野菜上瘾的几个少年也不着急找他们颜先生了,几个人就沿着溪流一边玩一边往前走。
渐渐离山脚下的村子近了,何守正却咦了一声:“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陆子渊?”
正挖蒲公英的莫向文忙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远处蹲在水边洗衣服的青衣少年还真的有点像。
莫向文没敢确认,夏承安却肯定道:“这个就是陆子渊。”
太子殿下记性好,堪称过目不忘,这点国子监的学生都有所耳闻,经他这么一肯定几个人也不再犹疑。
却又好奇起一个问题:
“陆子渊,你怎么在洗衣服?”
一边洗衣服一边在心里默读文章策论的陆子渊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身边多了几位少年。
其中一人竟还是太子殿下,陆子渊洗衣服的动作一顿,继而起身拱手行礼,行为举止不卑不亢,神情气度沉稳如渊。
除了夏承安和赵思源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莫向文三个却是激灵一抖,这完全是学渣对学神发自内心的敬畏。
无他,开学没多久,双方就是惨烈对照组,陆子渊进退有度、行礼如仪,他们三个就是咋咋呼呼、不成体统。倘若让先生们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批评,莫向文下意识就想跟人说再见,可一想,今日是旬假,没有先生、没有功课、没有对照。
他心里一轻,稳住了心态,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洗衣服啊?”
陆子渊向来不在意他人鄙薄轻视,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莫向文他们只是单纯疑惑,他这几个同窗本就是小孩脾气,便又蹲下去一边继续一边淡淡道:“家中农忙,只我闲来无事。”
“那你可以读书嘛,回头我们又要考试了。”那双揉搓衣服的手修长干净,带着几分苍白,从来是执笔研磨的,何守正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脱口道:“不会是你兄嫂让你洗的吧?”说真的,兄嫂抚养陆子渊长大,又供他读书已经很了不起了,只凭着这两点,平常对他不好些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原本沉稳如渊,波澜不起的陆子渊霍然抬头,眉眼间竟充斥着怒意:“你胡说什么。”
何守正对他本就心存敬畏,平常都不太敢和他说话,陆子渊这一动怒,眉目凛凛,惊得何守正手中的果脯差点掉到草地上,他一张嘴先怂了几分:“毕、毕竟读书人嘛……”
读书人除了读书识字,写诗作词,那双金贵的手最好什么都不沾,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陆子渊用着那双狭长的眼睛静静看了他一会,神情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冷漠:“读书人又怎么了?”
话里话外竟全是不以为然。
赵思源面无表情,他自幼被文坛大家的祖父教导,只想像祖父那样立德立言,成为文坛大家。但他突然发现身边人都有点不对劲。自家妹妹崇拜将军,莫向文一向要当将军,诸清沉醉奇淫巧技,要当工匠,这也就算了,但他一直敬仰的陆子渊居然也说读书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文人守千秋,分明是种传承。
罢了罢了,他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只要不耽误他成为文坛大家就行。
而莫向文他们却十分赞同,甚至看陆子渊的目光都亲近了不少:“陆子渊你也这么觉得啊,咱们也算同道中人了啊。”
陆子渊顿了一下,抬起长而直的眼睫瞧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洗衣:“你们应该是来看云霄花开的吧,恕在下有事不能奉陪。”
若说颜先生的冷是那种隔绝人群,自成一方天地的高华疏离,那陆子渊的冷就是冬日的寒夜孤星,再加上他几乎不笑,更是让人如身穿单衣处于冰天雪地,时不时还有寒风席卷。
那种气场让莫向文几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夏承安笑容温和:“无妨,那我等便不打扰了。”
他话音未落,远远就听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子渊!”
原本神情冷漠的陆子渊身子一僵,竟像是有些慌乱,几个人哪见过陆子渊这样的神情啊,顿时也不走了就想看接下来什么情况。
来人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缝了补丁的短打粗衣,嘴里道:“哥都说了,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
在看到夏承安几个人后剩下的话一下咽了回去,这几位少年俱是容貌俊美、锦衣华服。他虽后来同自家弟弟识过字读过书,可并不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便是他从前见到的官老爷也没有这样的气度。
那粗犷的汉子想问这几位贵人是来做什么的,可又怕让贵人们不喜,一时之间竟有些惶恐不安。
陆子渊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在乎自己怎么样,也不在乎自己被别人怎么看待,可他看不得自己的亲人有会被人轻视的可能。
他正要开口,莫向文却突然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大哥好,我们是陆子渊的同窗。”
陆大哥怔了一下,可立刻想到自家弟弟现在在国子监,国子监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学院,这些人有这样的气度也能理解。
而因为这俊美少年的话陆大哥也少了惶恐不安,他露出一个笑:“是子渊的朋友啊。”他忙去抢过陆子渊手里的衣盆,又是不悦又是心疼:“你这双手是用来写字,怎么又偷偷做这些粗活,要不是陈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
冰冷冷的陆子渊仍是神情不变,认真道:“我知道了。”
陆大哥却一点不欣慰,甚至很想发火,因为自家弟弟回回都是我知道了,但回回还有下一次。
然而弟弟同窗在他还能说什么?勉强挤出一个笑:“你知道就好。”
他自觉粗鄙,又因为还在忙着,眼中带着歉意道:“几位公子,农活繁重实在脱不开身,就让子渊陪几位到处看看,几位要是不嫌弃,不如中午留下吃顿饭?”
他也知道自家弟弟这些同窗非富即贵,怕是自家最好的饭菜都不会合了他们胃口,但是总不能让弟弟在同窗面前没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