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为我痛哭流涕(39)
回春没发作这么快的。
原剧情里陈小九中了回春后也没跟明乐一样秒失忆,可他知道自己中了毒, 活不久了。柳生白要杀他,陈锦玉要杀他, 齐承鸿也要杀他, 他丢了刀, 疯疯癫癫的了出去。
三天后, 长安街多了个肺痨似的乞丐, 一张嘴就吐血, 病恹恹的缩在街头。
那是十二岁的陈明乐, 他喊着娘亲,喊着爹爹, 喊着长姐大兄。
他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小, 死于次日的黎明, 朝霞璀璨。
他想,他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也等不来说要接他生白哥哥了。
“你为什么要装失忆了?”
“我杀青了。”
“你怎么能暴露身份?”
“我杀青了。”
“男二快疯了!”
“我杀青了。”
系统就他妈无语:“你能不能换一句话。”
明乐勾唇笑得轻蔑:“我乐意。”
系统毫无fuck可说。
柳生白带明乐回山清水秀的道院,照顾瓷娃娃的般小心翼翼的捧着明乐。可明乐还是很痛, 他拽着柳生白的衣袖, 日日咳血, 明亮的眼睛逐渐染上阴霾。
柳生白以为能陪明乐最后一程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伏趴在床边少年前襟沾满了血,白皙的手指捏着锋利的瓷片,眼也不眨的朝自己手腕上划去。
“小乐!”柳生白飞身向前, 徒手抓向碎片,他捏的很用力,肌肤被划破瞬间流出了血, 可他却恍若未觉,“小乐在做什么。”
明乐又毒发了,他又开始吐血,痛苦的大叫:“我、我好痛!我好痛,我受不了了……”他扑向柳生白,去抢那杯子碎片,“让我死,让我死。”
柳生白僵着身子,任凭明乐哭喊打骂,直到明乐声嘶力竭的倒在他怀里。
他捏碎的瓷片,温柔的抚着明乐的头发:“大夫已经在熬药了,小乐乖,马上就不痛了。”
怀里人攥住了他的手指,没有大声哭喊,不在歇斯底里,虚弱又可怜:“生白哥哥,你杀了小乐好不好。”
柳生白喉结滚动,骨头缝里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仿佛要把他血液冻结。
不,不好。
他不可能动手的,会死的。
“小乐求你了,求求你了。”
“你说过最喜欢小乐的。”
“生白哥哥,杀了我、杀了我啊。”
明乐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在柳生白的耳朵里却异常清晰。
“不……不行。 ”柳生白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的表情很难堪,自虐般的抠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我……”
明乐不愿意听了,他捂起耳朵,尖叫道:“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小乐。”柳生白想碰一下明乐却迎来明乐更凶狠的仇视,他刚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我去给小乐端药,喝完药就没事了。”
明乐闭着眼,许久才发现身前多了个人,高大英武的男人眼珠遍布血丝,看起来久经风霜。
他睫毛颤动:“你是谁?”
齐承鸿面无表情:“你夫君。”
他奔波了三天三夜,三十六个时辰,终于认清了事实,回春无解,明乐没救了,他要死了。
明乐:“……好生不要脸。”
系统头一次跟明乐看法一致:“我也觉得。”
明乐没信,可还是笑了下,虎牙尖尖:“那你来做什么?”
齐承鸿伸手:“带你回家。”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腹带着一层层薄薄的茧。
明乐左顾右盼,突然惨笑:“家……我没有家了。”
他生了这么重的病,陪着他的只有柳生白。
齐承鸿嗯了声:“那我带你去骑马。”他想了想道,“追风,那天你说很威风的马。”
明乐怔了下,随即弯了下唇,又问:“你能杀了我吗。”
齐承鸿眉心跳了下:“好。”
于是明乐抓住齐承鸿了伸来的手。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可他真的好看,骑着马的模样也是真的威武。
齐承鸿的确是骑着追风来的,他把明乐抱在怀里:“要走了。”
明乐虚弱的应了声:“好。”
在熬药的柳生白听到下人的禀报时疯了一样跑过来:“齐承鸿。”昔日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半疯半魔,“放开小乐!”
齐承鸿充耳不闻,他低声问明乐:“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明乐睁开眼睛,唤道:“生白哥哥。”
他说着荒唐话,眉眼却是无比的认真,“你不杀我,我不喜欢你了。”
柳生白的唇失去了血色。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到最后,两看两相厌。
齐承鸿带着明乐走了,当街纵马,横行无忌,一路来到了皇宫。
长生殿披满了红绸,殿门口贴了红艳艳的囍字,宫女太监们人人着红。
明乐有些好奇,他问齐承鸿:“这里?”
齐承鸿抱明乐下马:“你我的婚礼。”
明乐眼睛睁大了些:“可我、我要死了。”
齐承鸿朝前的走的脚步一顿:“我知道。”
明乐想着这个人可真是个疯子,但他不在乎。
他关心起另一件事:“你会杀了我吧?”
齐承鸿看向明乐,漆黑的眸子幽光点点:“会。”
得到承诺的明乐听话了:“那我们成亲。”
齐承鸿去了寝殿,亲手给明乐换上了大红的婚服。说是婚服,却没有照着摄政王的位阶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红衣罢了。明乐孱弱的身体撑不起厚重华丽的朝服了。可明乐生的好看,除了过分惨淡的脸,他眉眼灵秀,眼眸纯澈,唇色艳的像刚吸食了血。
风光霁月,灼灼其华。
长生殿红绸绝艳,高朋满座,可偏偏寂静无声。
无他,新娘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刺激了,连大点的声音都不行。
常安觉得齐承鸿疯了,可他没法说。
齐承鸿由任人欺辱的孩童长成冷静自持的少年,再到杀戮无双的武王,不信仙灵,不敬神魔,他坚信着自己。
可就是一直没红过眼的人突然问,他错了吗?
不该的。
他不该让明乐出去。
怎么能呢。
一拜天地。
明乐弯腰时有些费力,可他还是弯下去了。
二拜高堂。
明乐和齐承鸿都无父无母了,他们拜的是空空的椅子。
夫妻对拜。
齐承鸿红衣猎猎,俊美逼人,他披着大红的绸花,在与明乐对拜的时候,轻轻的牵住了明乐的手。
明乐一滞,那只牵着他的大手却缓缓用力想和他十指相扣,他垂眸,悄悄松开了指缝。
伴随着一声礼成,齐承鸿笑了起来,英俊的男人威武不凡:“夫人。”
明乐想笑,他又不是女子。
可他刚想说话,他又吐了:“呕。”
他吐出来的血液发黑,腥气四溢。
齐承鸿在明乐倒地前接住了他,也不嫌弃明乐还在呕血,缓缓拍着明乐的背:“乖,不痛。”
明乐心想你可真是个大骗子,他拽住齐承鸿的衣袖:“杀了我……我、我好痛。”
齐承鸿温声道:“好,我们先去洞房。”
明乐哭着被抱去了洞房,他歇过来劲后又请齐承鸿杀了他,齐承鸿一直在答应,可也只是答应。
一直到夜深了,明乐脱水的趴在大红鸳鸯的被子上:“你、你哄我。”
齐承鸿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倒出来一枚褐色的药丸子:“吃吧,吃了就会死了。”
明乐将信将疑,可他还就着茶水吃了下去。
不痛了……没那么痛了,可是好困。
渐渐的,明乐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齐承鸿竭尽所能只找到了能让明乐不这么痛的药,他捧着明乐的脸,温柔的吻了下:“是小骗子先哄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