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被渣之前(33)
做完这一切后,陈慕让李雨泽在房间好好睡一觉,他会想办法帮李雨泽送衣服过来。
从李雨泽房间出来,陈慕心情很好,勾起嘴角,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没走几步,就撞到了站在他房间门口的季准,季准显然听到陈慕哼歌了,目光凉凉地朝他投来一瞥,然后越过陈慕看向陈慕走来的方向,问:“你刚去哪儿了?”
陈慕抓了抓头发,“哦,李雨泽不是喝醉了么,我寻思着没几步路,就过去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说着,陈慕好奇地看着季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下楼,我妈又要拉我去敬酒,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就会醉,就上来躲躲。”季准解释了一番,语锋一转,又道:“别想转移话题,雨泽不是有姚远良照顾吗,你过去帮什么忙?”
“我去的时候,姚远良刚走。”
陈慕神色自如,道:“对了,李雨泽的衣服坏了,不能穿了,一会儿你给他重新准备一身衣服吧。”
季准蹙眉,“衣服坏了?”
“姚远良那个大少爷根本不会照顾人,李雨泽衣服也没脱就睡下了。”陈慕表情无奈,解释道:“我看李雨泽睡得不舒服,就想给他换身睡衣,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李雨泽那件衬衫扯坏了。”
季准听得半信半疑,“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他刚才去过李雨泽房间,看李雨泽喝水时,李雨泽身上确实还穿着正装,他当时也没有多想,没想到陈慕居然这么细心,还能想到给李雨泽换衣服。
“我一直都这么热心好不好。”
季准不信。
他想到陈慕当初说漏嘴,说对李雨泽一见钟情的那个玩笑,当时他听了心里就觉得不舒服,现在看陈慕对李雨泽那么在意,李雨泽喝醉了陈慕还屁颠屁颠跑去照顾人家,如果不是对人家有意思,能这么面面俱到?
季准不由酸溜溜地想,这家伙对他都没这么殷勤,居然能对刚认识不久的李雨泽这么好,可见陈慕对李雨泽居心叵测。
想到这里,季准眸色一冷,欺身而上,把陈慕抵到门口,“我说过,不要打雨泽的主意,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么?”
面对季准极有压迫力的威慑,陈慕不过眨了眨眼,“想什么呢,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这句话季准从陈慕嘴里听到过好几次了。
他心头一窒,继而更加用力地顶住陈慕的脖子,“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结果我到现在连个屁都没看到,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
他总觉得自己被陈慕耍的团团转,陈慕随便几句话就能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这种被动感让他焦躁不安,辗转反侧,这一刻,他忍不住把一直以来的冷静自持统统抛到脑后,只想从陈慕身上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他纠结不休的答案。
“别激动。”
陈慕安抚地拍了拍季准卡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我喜欢谁,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个屁。
他又不是陈慕肚子里的蛔虫。
季准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将唇抵到陈慕耳边,语气低沉透着压抑:“告诉我名字。”
陈慕扯了扯嘴角,同样把唇凑到季准耳边,声线喑哑地吐出:“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喜欢谁?不会是——”他低低一笑,续道:“爱上我了吧?”
“你别自作多情了。”
季准面色难看,下意地后退一步,冷着脸把耳朵上萦绕的那一团热气抹掉。
陈慕无所谓地一笑:“你放心,总之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李雨泽。”顿了顿,“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季准惜字如金:“这样最好。”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过道结束对话,季准又后退了一步,抿紧嘴唇盯着懒洋洋靠在门上的陈慕,“还睡觉么?”
“睡啊。”
陈慕点头,随即笑着问:“一起?”
季准一脸严肃:“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本来他是打算在陈慕房间待一会儿的,现在他改变主意,打算再开一家房。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在空旷的走廊一阵阵扩散。
季准看了陈慕一眼,接起电话,“喂?”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季准面色突然变得很是凝重,陈慕见状,隐约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季准挂断电话,陈慕问:“出了什么事吗?”
季准收起电话,道:“姚远良出了车祸,”
第39章 梦中梦
“是不是李雨泽说什么你都相信?他说我推他你就信了?”男人眸色轻蔑, 每个字里都藏着针,一根根钉在他的心上,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既然都决定跟你分手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过不去?”
季准想说不是这样的,可他说不出话来。
他阻止不了男人继续说出让他心痛的话来:“季准,就因为李雨泽比我柔弱,比我更需要保护, 所以你才这么护着他, 处处为他着想, 对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贪婪肮脏,让你觉得恶心对吧。”
“恭喜你,你终于让我对你死心, 我现在放你自由,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男人带着笑地说出这一番话, 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车。
刺耳的刹车声刮破耳膜的那一刹,季准猛地从梦中惊醒, 满头大汗,耳边传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他直愣愣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愣了很久,才察觉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做噩梦了吧?”
身旁响起他熟悉的慵懒嗓音,季准下意识地屏住鼻息, 随即一双手从一侧伸了过来,极为熟练地将他揽入怀里,“别怕,有我在。”
声音的主人似乎还没清醒,睡眼惺忪,哄了他两句就没有了声音。
季准动作僵硬地转动脖子,直到那张英俊逼人的睡颜印入他的眼帘,他的心才重新开始了跳动,太好了,原来一切都是梦,陈慕没有死。
眼底浮现喜悦的泪水,季准迫不及待地紧紧回搂住陈慕。
他抱得那么紧,恨不得把陈慕箍在他的身体里,似乎是被抱得不舒服了,陈慕推了推他脑袋,含糊地嘀咕:“过去一点,两个人靠那么近热死了。”
“陈慕,对不起。”
“唔。”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跟你分手。”
“谁要跟你分手。”
陈慕似乎不堪其扰,翻了个身。
对了,那一切都是梦,现实生活中他跟陈慕好好的。
季准差点喜极而泣,忍不住从陈慕背后拥抱他,将唇贴在他耳际,小声道:“我只把李雨泽当成朋友,真的,你不要误会,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相信你没有推李雨泽,他从楼梯上摔下去肯定是他自己不当心,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我把他赶走好不好?”
没有得到回应,季准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好像生怕来不及跟陈慕说一样。
“过去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脾气这么坏,不应该对你不冷不热,不应该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统统忘掉,重新开始好吗?”
“你不是嫌这个房子太大,没有家的感觉么,那我们明天就去看房,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买什么样的好不好?陈慕,你在听吗?”
“陈慕?”
季准轻轻推了推陈慕,没有得到回应,他便又推了推,掌心黏黏的,他疑惑地把手抽回,然后就看到满手的血污……
季准猛然从黑暗中惊醒。
耳边仍然是他粗重的喘息声,入目的依旧是漆黑的天花板,季准顾不得擦掉额头的冷汗,急忙伸手去够身旁的人,却摸了个空。
他不信邪,开了灯,惶急地叫着陈慕的名字:“陈慕,你在哪儿?别躲了,我刚才看到你了。”在床上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就下了床,满屋子地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季准一脸颓唐地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掩面,终于不再自欺欺人,原来刚才发生的事情才是梦,真实世界里,陈慕已经死了。
是啊,陈慕死了,他亲眼看到了陈慕支离破碎的身体,也是他亲自将陈慕下葬的。
那天接到姚远良的电话没多久,他就看到救护车把陈慕的尸体运了过来。那还是一具人的身体吗?身体被压扁了,脑.浆都溅出来了,陈慕的身体就像具破败的娃娃,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很多人当场就吐了。
季准回忆起那惨烈的一幕,胸口仍旧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陈慕就这样离开他了,以这样决绝的方式。
他们之间,甚至没来得及说声再见。
如果当初,他知道那一次是跟陈慕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什么也不会把陈慕送走,即使等待着陈慕的是冰冷的镣铐,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护住陈慕。
然而没有如果。
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向陈慕赎罪了。
季准惨然一笑,眼泪顺着指缝溢出,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陈慕离开他的事实。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公司的事务他也不去管,李雨泽是死是活跟他无关。
姚远良说,他把自己活得像个鬼。
“季准?季准?”
门外传来姚远良焦急的声音,季准缩在床角,一动不动,好半晌,他才把手从脸上放下,跟机器人一样动静僵硬地从地上爬起,一步步挪到门口。
咔嚓。
门一开,姚远良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神色复杂,跟季准道:“李雨泽醒了。”
季准缓缓将头抬起,眼神失焦地看着姚远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而绝望的呢喃:“陈慕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
姚远良闻言,两手扶住季准的肩膀,“陈慕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是李雨泽的帮凶,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帮凶?”
如同鹦鹉学舌,季准缓慢而用力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姚远良将季准扶到客厅的沙发,许是良心过意不去,他开始跟季准讲述他不知道的事。
原来李雨泽在国外读大学时,家族生意就不好了,投资失败,频临破产。季李两家虽然是世交,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商人重利,李家的事业又都在国外,两家十多年没有生意来往,李家的情况季家并不清楚,即使清楚,也未必会帮忙。
眼看着没钱继续完成学业,李雨泽只好向姚远良求助,姚远良当然愿意提供帮助,姚家虽然比不上季家,但也是a市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只是李雨泽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是最好的,他从一个天之骄子落魄成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这其中的落差他怎么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