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万古流芳(149)
既然无法保证,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穆斐离开自己身边。
两兄弟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个比一个有理,说到最后两人齐齐沉默下来,无声较劲。
从越棋钰进门后就一直被忽视的孔和,忍不住开口了:“越棋钰,你既然不想穆斐涉险,那就去让别人代劳啊,看不惯洪济的人可是多着呢。”
好歹也是合伙人,又被迫听了一大通两兄弟的争辩,听来听去孔和都不太懂为什么这两人非要用这两种办法不可。依照越棋钰的性格,他难道不该是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借刀杀人吗?怎么事到临头反而畏畏缩缩,总不能是他的情报又出现了错误。
还有穆斐,“你不是大夫吗,配两幅毒药迷药总行吧,到时候让人悄悄去给洪家的人下药,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救出来了?”
他话说完,越棋钰还没表态,穆斐就炸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夫,不是个毒师啊!”
“大夫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是在阎王手中救人,不是把人推给阎王!还配毒药,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当时就把洪济杀了呢!”
孔和被喷了一通,小声辩驳:“洪济那个大坏蛋又不是什么东西,杀了才是为民除害。特殊时期特殊手段,你又不是滥杀无辜……”
穆斐更气,“我是大夫,我这双手就是用来救人的,绝对不可能用医术杀人!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有一就有二?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杀人之前的心情吗?是不是也如同你现在这般,轻飘飘说杀就杀毫不在意?”
“别人知道你杀了人后,是会担心你一言不合拔刀杀人,还是会同以前那样待你毫无芥蒂?”
孔和愣住。
穆斐停下,不等孔和反应过来呢,越棋钰就接:“我当然有借刀杀人的计划,但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杀了洪济的手下又刺杀失败,让洪济想要速战速决解决麻烦。”
孔和彻底不敢吱声,尴尬地撇开脸看向窗外。
越棋钰却没放过他,又说:“又或者你真以为看不惯洪济的就是好的?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的事他们做的不知道有多熟练。”
说到底,还是他北方商人的身份太过不便,扎根不深的缘故。只要稍有差错寻斐商行就会被当地商户联合起来排挤,他越家当家的身份在这里可一点也不好使,没有万全的准备,他怎敢冒然将穆斐推至人前,当个人证。
孔和听完,刚想反思一下自己嘴快的缺点,就兀地反应过来,看向越棋钰:“你想让我去动手。”
这件事越棋钰大可以和穆斐私底下讨论,没必要非当着他的面说,再说他一个伤员,有心无力,约等于没有,越棋钰就更不会有让他知晓,看到他们兄弟吵嘴的必要了。除非,越棋钰是故意的。
而且对方已经承认自己有借刀杀人的计划,目前来看,合适的“刀”,只有他一个。
孔和很郁闷:“你想让我帮忙就直说啊,能杀死洪济我难不成还会推脱?”
他小声嘀咕了几句“老狐狸笑面虎。”
穆斐惊讶:“他,他一个病号能干什么?”
越棋钰默认了孔和的说法,挑眉道:“他可太有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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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落幕
◎人生十有八九是遗憾◎
“你早有计划啊。”穆斐反应过来, 瞪视:“那你刚才和我吵什么吵,逗我玩呢。”
越棋钰安抚一笑:“没有没有,刚才那个是备选计划,本来就是要拿出来与你讨论的。”
只是在知道到穆斐也同样关心他后, 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多听了两句多笑了两声而已。
自知有错的越棋钰赶在穆斐说出什么刺人的话之前赶紧转移话题, 把原本设想好的计划拿出来完整地说了一遍。说完,对面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孔和终于知道他刚才说的“太有用”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很靠谱, 可行性非常高,但是对方给他安排的角色, 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无赖。最起码以他的性格来看, 很无赖。
越棋钰很体贴地补充:“毕竟你家人刚去世,如果你觉得犯了你的忌讳可以不同意,我另外找人。”
“……”孔和看了越棋钰一眼, 无语一阵后还是答应了:“这有什么忌讳,事情本就是洪济做的,又没有胡说骗人……我做。”
而且越棋钰刚才在说话的时候, 早已经把“计划被打乱”的错误盖在了他头上,他也默认了, 现在一切都算是“将功赎罪”,架在被动的地位他想不答应也难。
越棋钰点点头,又对穆斐道:“怎么样?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我们就都去, 这下总公平了吧?阿斐, 你的意思是?”
面对穆斐时, 越棋钰的说话语气可比面对孔和时的, 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还大有如果穆斐不同意就立马换计划的架势,看的孔和面皮抽搐不已。
计划很好,穆斐没有理由拒绝,只是说:“药你自己想办法,我绝对不会动手的。”
药,他不会配,但用药,随意,他不管。
“知道。”越棋钰早有解决办法:“阿远懂一些药理,商行也存的有一些,这事儿好办,我不会让那些烂人脏了你的手的。”
洪济有枪,为了避免他能随时抬手伤人,下药限制他的行动力自然是个好办法。直接把人毒死不行,毕竟他们无法做到精准下药,而且还要留着活口问话,所以只能用迷药。
问题是话本里一喝就晕倒的迷药,现实里根本不存在,所以此行还是有危险的,只是危险程度降低了不少而已。
出了孔和的房间,越棋钰才面满愁容地叹了口气,“我有些后悔让你去了。”
其实他一直都对“让穆斐去涉险”这一个环节充满了排斥,巴不得自己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可他明白,就如他担心穆斐那样,穆斐也同样担忧着他。
“现在反悔可晚了。”穆斐哈哈笑了一下,无视辈分豪放地拍了拍越棋钰的肩膀,夸道:“你已经想的很周全了,我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好,特别好,没有比这个再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明天咱们速战速决,干完这一票就回家!”
回家。
越棋钰默念这两个字,轻笑:“回家之前,你真的不叫我一声哥吗?要是回到家,爹娘听你喊我‘越先生’,估计会骂我好久。”
“‘你怎么办事的?连你弟弟都搞不定,待我们跟陌生人一样客气,你是不是给他脸色瞧了,威胁他了,你这个哥怎么当的?’”越棋钰模仿了两句,故作可怜,“阿斐,你真的不改个称呼吗?”
穆斐顾左右而言他,拉长了语调:“原来你背地里都是这么调侃父母的啊。看来我有状可告了……”
话没说完,溜之大吉。
越棋钰无奈摇头,看了眼悬着一轮明月的夜幕,布置人手去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果不其然城中流传着小道消息,称城南洪家那位病情可能恶化,竟连夜请了岁安堂的老板入府医治。
这个传闻让许多人嗤之以鼻,暗中咒骂。
嘿,当他们不知道那些砸岁安堂的,就是洪济的人?到现在岁安堂门面还是一片废墟呢,姓洪的还有脸请人家老板上门,真是脸皮厚的能去砌墙,怎么不直接病死了呢。
这话没有人敢明说,只在心中过了过嘴瘾,暗搓搓地等待着洪济哪天病死的消息传出。
不过这个愿望目前是成不了了,比起这个他们还是更担心岁安堂老板的安危。鲁老板是个好人啊,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正惋惜着,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小穆大夫?”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看穆斐前去的方向,一把把人拉住,指了指洪家的方向悄声问:“您这是要往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