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53)

　　兰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坐在沈轶身边的。
　　他来的时候，沈轶发现，自己前面的一点想法不是错觉。身侧这个少年身上的确带着很好闻的香味，清淡，却又让人很舒服。
　　他们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会儿也只是相□□头。
　　因是转校生的缘故，兰渡没有他们正在用的练习册，书本上的进度也和沈轶这边有所不同。
　　他很虚心地询问，沈轶也不会不耐烦。他一一和兰渡说过，兰渡便记下这边需要的各种东西——期间，沈轶偶尔会觉得，兰渡看自己的时候，想说的并不是他吐露出口的内容。不过，这种想法就像是水面上的蜻蜓，花园中的蝴蝶。短暂停留，随后飞过。
　　兰渡拿着记好所有练习册名字的便利贴，郑重地对沈轶道谢。更晚的时候，他还买了一瓶饮料，请沈轶来喝。
　　沈轶看着少年微红、带着薄薄汗水的面颊，心情莫名。
　　他说：“不用，你自己喝吧。”
　　兰渡看他，眼神清澈而水润。沈轶被他这么看着，第一次觉得，夏天的燥热也蔓延到自己身上。
　　蝉鸣声好像比平日里都要大了。他的手指轻轻动一下，嘴唇也变得干燥。
　　这时候，兰渡朝他笑一笑，说：“没关系！我给我也买了一瓶。”
　　说着，朝桌子角落抬一抬下巴。
　　“而且，”这个模样好看的少年说，“我听他们说了，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嘛。之后有什么问题，我肯定要问你啊！不过一直问你，也挺不好意思的。”
　　他说了很多，好像是担心沈轶拒绝一样。最后，把饮料瓶子一把塞给沈轶，匆匆说了一句“老师之前找我”，兰渡就又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轶心情莫名。过了会儿，还是打开瓶盖。
　　饮料是从冰箱里刚刚取出来的，和兰渡一样，上面挂着水珠。
　　沈轶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他的干渴得到了缓解，更让沈轶惊讶的是，自己明明从来没有和人提起过……
　　可兰渡已经买了他最喜欢的、在市面上已经不流行很多年的那款饮料。
　　……
　　……
　　兰渡之前说“老师找我”，并不是信口胡言。
　　几分钟之后，他已经站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面前除了主任，还有一个会让高二三班其他学生觉得不可思议的人。
　　对方经常出现在新闻上，代表着“白塔”来发言。如今，学校里明明没有新觉醒的哨兵或向导，对方却忽然出现。
　　教导主任只是一个传话筒。他看到兰渡来了，松一口气，再去巡逻。
　　抓抽烟、抓打架……十六七岁的少年，永远有很多让人头疼的问题。
　　人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兰渡和那个白塔的代表。
　　兰渡叫了一声“李老师”，随后在对方的示意中坐下。
　　“李老师”看他，眼神柔和，问：“来这边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兰渡摇头。李老师叹一口气，看起来也并不失望。
　　反倒是兰渡，他对对方的到来颇为意外，问：“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那倒不是，”李老师回答，“我来这边办事，想到这就是之前说的那个一次性觉醒了很多新人类的学校，所以过来看看。”
　　兰渡瞭然。两人粗略聊天，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响起。
　　李老师察觉到，短短时间内，兰渡已经往外看了很多次。
　　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站起来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你这个年龄，的确应该好好上学。在白塔里，还是在这儿，都是一样的。”
　　兰渡点头。两人之间，最后一句话通过风，飘飘摇摇的落出来。
　　那句话是：“——反正，你是个向导嘛。”
　　和哨兵不一样。后者会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官，尤其是刚刚觉醒的时候，还不懂得控制。如果把他们暴露在常人的环境下，听着那些对常人来说普通、对哨兵们来说却尖锐无比的噪音，这些年幼的哨兵无疑会被推向精神崩溃的边缘。
　　但兰渡并非如此。
　　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觉醒成为向导。在他身侧，虽然其他学生看不到，可一直有精神体存在。
　　这次来到凌华中学，兰渡带着自己的任务：在大数据统计中，过去两年内，这个学校觉醒出来的新人类已经占据整个区的三分之一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量，一定有什么在影响这边。所以，需要人来看一看。
　　最好是一个向导。
　　还是一个年轻、可以顺利地融入学生们之中的向导。
　　……
　　……
　　虽然李老师离开的很早，不过，兰渡回到教室的时候，课程还是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少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是新学生，老师们也对他刚刚眼熟。这会儿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在得到兰渡“不小心迷路了”的解释之后，任课老师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赶紧把书拿出来。沈轶，给他说一下现在讲到什么了。”
　　沈轶领了任务，很友好地去和新同桌讲话。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新同桌”了。他们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也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虽然新同桌莫名知道沈轶最喜欢的饮料口味，但沈轶对对方的瞭解还停留在颇为浅显的阶段——名字、过去的中学，还有每天放学以后会搭公车车回家……
　　他的思绪有点走远。
　　鼻翼间依然是那股幽幽的浅香味道。兰渡叫他的名字：“沈轶？”
　　沈轶回神。兰渡看着他，说：“刚刚是在讲这道题吗？”
　　沈轶眼神晃动一下，点头。兰渡就道谢，回到了自己座位那边。
　　也许是今天白天想到了“兰渡回家方式”的缘故，当天晚上，出了一点意外。
　　沈轶有在教室里把作业写完再离开的习惯。值日生走了以后，他依然留下。这以后，他听到外间的脚步声。
　　也许又是巡逻的教导主任？
　　他随意地想了片刻，注意力依然落在面前的习题册上。可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人进来。
　　沈轶没有抬头。然而，他的鼻子比他的意识更早的意识到了来人是谁。
　　兰渡。
　　伴随着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少年跑到座位旁边。
　　沈轶察觉到，对方应该是在查找什么东西。果然，没过一会儿，兰渡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公车卡。
　　之后，他站起来、看向沈轶，用一种略带好奇的声音问他：“你在写作业？”
　　沈轶不置可否，兰渡就笑一笑，说：“啊，那我也来写吧。”
　　一边说，一边在沈轶身边坐下。
　　沈轶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湖水一样。他看着兰渡从书包里拿出东西，嘴巴里还在给沈轶解释，说着外面的人太多了，感觉要等很久才能上车。而且好热，总想要等到晚一些再离开。
　　沈轶听着，“嗯”了声，算是回应。
　　教室里再度安静，只剩下笔落在纸页上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是，兰渡的速度竟然很快。他明明比沈轶晚开始很多，竟然能和沈轶在差不多的时间把作业写完。
　　两个人由此一同从学校离开。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晚霞浓烈地铺展在天空上，沈轶和兰渡一起走向校外。
　　他们一路上都在聊天。认识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展开关于“兴趣”的话题，于是讲话的内容开始围绕学校。
　　距离期末考试越来越接近，作为转校生，兰渡还没有补全两个学校间缺失的进度。
　　他自己好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言论之间也没有对未来成绩的忧心。更晚的时候，他甚至有心情问沈轶，对暑假有什么安排。
　　沈轶听着他的讲话声，心思有些走远。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在其他人说话的时候走神，未免有些太没有礼貌。沈轶知道这样的道理，可是兰渡的态度，又把他带到很远之前。
　　同样是夏天，他听到旁边另一个孩子的讲话声，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