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男生重度依赖(2)
自从直播以来,祁朽的作息就有些不规律,晚上他照常直播。
看到几个熟悉的id进入直播间,他把笔搁下,拿起吉他扫弦:“今天晚上不支持点歌。”
这几个都是一直陪伴朽木的老观众,一听朽木这话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弹幕:今天晚上木木要创作新曲子吗?
朽木:嗯。
弹幕:好耶,又可以听到木木的新歌了,木木加油!
木木什么时候能火:木木的声线好迷人啊,唱歌的时候低沉又舒缓,明明是这么冷淡的声音,偏偏又这么有磁性,会唱歌会作曲,为什么木木偏偏就是不能火呢?
弹幕:不然木木别当虚拟主播了,去当歌手吧,这个圈子只会埋没了你的才华。
祁朽把袖口挽上去一点,扫了一眼弹幕,想起和他爸吵架之后,他爸把他关于音乐方面的路都给断了,那时候无论自己的曲子投到哪儿都不会发行,去哪个比赛也会被打招呼给退赛。
祁朽身体微微往后靠,电脑屏幕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更显白皙,他人很精瘦,额前的碎发贴住一边眼睫毛,黑发前端挑染一小撮紫色,左眼角下有一颗细小的粉色泪痣,眼眸清澈,随着眼睛的眨动,没有表情具有冷感的整张面庞变得生动特别,漂亮得不像话。
面捕软件上的二次元少年和他的长相酷似,祁朽懒得设计其他的种族和人设,当初自己根据自己的长相和穿衣风格画了一个立绘出来,live2d模型是后面学的,学了一个月,让自己的立绘动了起来。
他停下动作,屏幕上的二次元少年跟他一样停下,想起往事他的心情依然很平静,轻轻笑了笑说:“二次元虚拟偶像挺好的。”
不会因为长相暴露而被他爸给盯上,至少现在有喜欢听他唱歌的粉丝。
朽木是歌势男v,直播间同时观看的人有几十,但发言的只有那么几个,更多的是黑听他唱歌而干别的事的观众。
忽然间,直播间涌入了一批人,同接也涨到了好几百,弹幕上全是骂朽木的话。
【就是你吧,猥琐男,性骚扰女v】
【真是好恶心的男v,下作,能不能死一死】
【这就是郭楠的丑态吧,见到女生就像狗闻到了新鲜的X一样,怎么这样的人也能直播啊,兄弟们我们把他的直播间举办了吧】
祁朽直播的中途才看见这些弹幕,放下吉他,皱眉问:“怎么了?”
在很多刷屏骂他的弹幕中,祁朽看到几条自己粉丝的弹幕,但弹幕刷的很快,一下就消失没有踪影。
朽木的几个粉丝更急,当下一位id叫我永远单推木木的粉丝发了一条SC(醒目留言):木木,你被挂到了论坛和贴吧,链接我发你私信了,你快看看。
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直播,祁朽关了直播,点开了粉丝发给他的链接。
没想到第一次吃这个圈子的瓜,竟然是自己的。
帖子的内容在说shika今天直播里哭诉自己被同行的男v给性骚扰的事,然后shika的粉丝把人给扒出来了,接着朽木就被挂到了论坛和贴吧。
无论是圈子里的还是圈子外的,人的本性喜欢凑热闹,吃瓜群众找到了朽木的直播间,不问缘由一股脑的开冲。
祁朽眯了眯眼睛,葱白如玉的指尖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看到楼层里有人发了一小段shika的录播,他冷笑着点进去。
第2章 虚拟
视频中二次元猫娘形象的美少女,边哭边说:“给我做模型的这个男v,我没想到他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我的模型是他帮我免费做的,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我们同期出道,我看他现在粉丝少,就想帮他一把,给他介绍到了我的公司,没想到他却以给我做了免费模型威胁我,给我私下发性骚扰的话和露骨的图片,还要求我以后直播和他炒cp。
“大家也知道我是女孩子,只跟女孩子贴贴,喜欢的男孩子从来只有直播间的大家,我已经拒绝他很多次,可没想到他昨天恼羞成怒,对我使用了一些污言秽语骂我,还问候了我的家人,最后把我删了,好离谱……”
为了增加言语的真实性,shika把自己的公会运营也拉了过来,两个人在直播间里一唱一和,成功的调动粉丝的怒火和保护欲。
观众一边纷纷打钱安慰,一边把矛头指向「他」辱骂。
视频中里这小段shika没有明确的说出「他」的名字,但是有指向性的说了这个「他」是做了自己皮套的模型师。
虚拟主播通常在发布自己的模型展示的视频时,会在简介那里加上画师和模型师的名字,当初shika说自己没钱找模型师,求着朽木给他做一个。
当时朽木也刚好在学模型,就顺手帮shika做了一个模型,没收费。
Shika的模型展示视频的简介,刚开始也加了朽木的名字,后来在小火了之后,而朽木一直底边,就把朽木的名字给删了。
只有shika的几个老粉知道她的模型师是谁,要扒出来很简单。
事情持续发酵,不少up主当作正义人纷纷艾特朽木声讨,朽木以往的视频评论底下和直播间都遭到了大量的骂声和举报,这个圈子很小,但是玩梗和脏话特别厉害。
这个世道,大多数人都会同情弱者,更别说shika这个时候用起了性别的武器,在没有截图和音频等的证据下,只凭shika的片面之词,已经把朽木给钉在了「性骚扰」和「猥琐男」的柱子上。
祁朽还没来得及澄清,他的直播间和账号因为遭到大量的举报给封了三天。
三天里,祁朽忙上忙下,搜集证据,咨询律师,在黄昏时刻拿着盖好的公章往回家的路上走。
南方的冬天,是浸入骨髓的冷。
天色渐晚,路灯散发出刺眼的白光,照得独自走在街上的人,萧条又孤寂。
祁朽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一个拿着球的小男孩跑过来撞到了他,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走,滚到了马路边。
祁朽转过身,冷然的眼睛瞥了小男孩一眼,不知是球丢了还是被祁朽那一眼给吓着了,小男孩愣了几秒后嚎啕大哭。
小男孩的家长跟在他的身后,一看这个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拉着周围的人对着祁朽骂骂咧咧。
世界是喧嚣的,祁朽的视线里冲进来数万只蚊子,顺着耳朵钻进他的脑髓,嗡嗡嗡地吵个没停,恶心眩晕,还有因为不规律的作息和饮食带来的胃痛,他的脚底发麻,左手攥紧盖好公章的律师函,右手撑在膝盖上,祁朽慢慢弯下腰。
小男孩的妈妈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拉着小男孩的手,离开前落下最后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教养。”
回到家已经很晚,因为饥饿带来的全身发软,祁朽撑着身体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发文警告shika。
可是,电脑桌面干干净净,所有的软件都消失不见,无论他点击什么,关机重启都不行,遭到病毒了?
胃疼得厉害,祁朽不得不先放下手头要处理的事情,点开外卖app打算点份热粥。
手机桌面同样空空荡荡,没有图标,连拨号的地方也没有。
朝夕相处的手机,是他用的那一部,没有被换。
电脑遭到病毒还能说得通,但是手机关机重启同样不行,这就奇怪了。
世界寂静如深海,电脑屏幕暗下,映出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和紧蹙的眉,祁朽租的房子处在闹市,不可能这么安静,仿佛进入了异次元空间,看不见花鸟,闻不到人声。
祁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无论他怎么用力,窗户也打不开。
窗外一片黑晕,看不见任何的光亮,祁朽又跑到客厅拉开其他的窗户,全都一样,完全打不开,他心想:或许是窗户坏了,自己这会儿没吃东西身上没力气。
可是……去他奶奶的窗户坏了没力气,一扇窗户坏了就坏了,所有的窗户都坏了该怎么解释,自己也不是三岁孩童,再怎么没力气,不至于拉不开一扇窗户。
祁朽的步伐加快,几乎是小跑到门边,他听见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有些发懵,但大脑异常的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转动门锁开门,咔嚓,门锁响了,但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