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163)
容穆又拉住他的手,钟灵抬起眼眸看向他,“……殿下?”
容穆弯起眼睛:“不说这个,我问你,你为何要跟着怜玉来南代?”
钟灵一愣,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思念殿下……”
容穆点头:“还有呢?”
不等钟灵说话,容穆又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祖上明面弹琵琶,暗地里是占卦师,你虽心不在此,但你该有的本事却不少,我且问你,冬日时候,你要走了商辞昼的头发为他占卦,也为我们俩的姻缘卜算,如今可有一个结果了?”
钟灵浑身一震。
容穆:“你不用瞒着我,若是没有重要结果,你也不会巴巴的跑到南边来吧,陛下就在沉水城,你认得陛下,怎么不先去找他?”
钟灵实话实话:“草民不敢找陛下,陛下天子威仪,比起找陛下,殿下才是草民心中第一奔赴之人。”
容穆给他逗得一乐,碧绛雪见他难得这么高兴,也跟着开心了一会。
它属实是没有想到,容穆回来王都,找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钟灵,这个只会一点小占卜的不起眼的乐师。
只是找钟灵,又作何呢?
都这个节骨眼了,难道这位祖宗还在想着怎么谈情说爱?
碧绛雪百思不得其解。
容穆正要开口:“那你——”
钟灵也恰好酝酿了一口气,两人的语音撞在了一处,容穆笑道:“你要说什么?”
钟灵沉声回答:“殿下所料不错,尽管过程艰难,但最终还是被我草草算了出来。”
容穆眼睛蹭的一亮。
他倾身靠在茶桌上,南代窗外的微风席卷而过,夹杂着一丝不属于繁华王都的药气进来。
“太好了!”
钟灵表情犹豫,似有言语,却被容穆再次拉着手道:“我也不问你过程,我专程只找你一个人,就是想悄悄问你一件事!”
钟灵:“……什么?”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你没有要走我的头发算不了我的命,但你要走了商辞昼的头发,我们俩命理相连,你又恰好算了我们的姻缘,我只问你,我与商辞昼能否白头偕老?纵使千般苦难曲折,我与他,此生是否都能长命百岁!”
钟灵被容穆吓到,下意识回:“自然是能的——”
容穆猛地坐了回去,语气喃喃:“你可不能骗我。”
钟灵忙道:“骗您就叫我弦断琴毁!”
容穆拍了一把桌子:“行,好,别的曲曲折折不用告诉我了,我只需要知道我能活着,就可以最后放手一搏。”
他一定要解了王兄的担子,终结南代的苦难,与商辞昼安安心心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钟灵还在犹豫吞吐:“殿下……我、我其实还算出了有关陛下的事情,此事重大,恐非一言半语能说清楚。”
碧绛雪暗中忽然警惕,皮肉都紧实了起来。
容穆却不察,他站起身来:“既然说不清楚,那就容后再说,今日我找过你的事情不许同任何人说起,否则我再也不会叫你看着我的脸写谱子。”
钟灵狠狠的噎了噎,还没来得及拉住容穆,那截袖摆就和清风一样划过了指尖。
他愣了愣,似有所感的倏的看向窗外,窗外夜空星象闪烁流转,竟然隐约似有连珠之相。
钟灵眼眸缓缓睁大,后拎起琵琶就拔足狂奔了出去。
本体碧绛雪还在客栈,容穆是用十九岁来见旧友,碧绛雪自然也变成了大缸莲花。
他飞奔在王都的大街小巷中,路过了小时候王兄带他吃过的甜水铺子,碧绛雪小心翼翼在他脑海中问:“你该不会是在钟灵这里确信了一件事……”
容穆快速道:“不错。”
碧绛雪:“你在确信你不会死,干什么都不会死?!”
容穆:“既然能长命百岁,一定有一线生机,钟灵是拿的天子的头发来算,比悯空凭空捏造的都要准确!”
碧绛雪叫道:“可是你知道这过程会发生什么事情吗?等等,你现在跑这么快,又要去做什么事情?!”
容穆帷帽飞扬,一把推开客栈大门:“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做了才会知道,碧绛雪,你我从出生起,就因为王兄与母亲的庇护从没有进过花君殿,今日可想进去看一看?看一看历代花君的殿宇,瞧一瞧他们生前留下来的东西——我记得莲心好像也在其中供奉?”
碧绛雪预感不妙,尖叫道:“你别去!别去!算我求你!”
容穆心如铁石:“行棋只差一步,岂有退兵之理。”
碧绛雪:“祖宗!你知道你不会死,但是别人不知道啊!钟灵不晓得还算出了什么吓得不敢见商辞昼,你掉一根头发商辞昼都心疼的要杀人,你可想过万一事情不成或者不能及时归来,这个世界要怎么办?”
容穆深吸一口气:“事情不会不成,我有历代花君相助,又有商辞昼的帝星之力与自身灵力,就连钟灵都说我和商辞昼必定长命百岁美满一生,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碧绛雪病急乱投医:“你、你,你想想你和商辞昼的孩子!不要冲动行事!”
容穆猛地停住脚步:“??你气糊涂了吧,我们哪来的孩子。”
碧绛雪:“你们欢好一夜,莲子早不结晚不结,偏偏在你们初次欢好后结了出来!我说真的,你别用自己的常识去框灵物的操作,祖宗,这可是莲子!莲子!你是莲花,莲子不就是你的后代儿子!这是你和商辞昼一起造出来的小人!”
容穆:“——————”
“所以我才叮嘱你,叫你留信于商辞昼好好养活他,小莲花君会于二三岁初次化形!你的崽是会变成人形的!你后继有人,大商的皇位也后继有人了!这可是天选之子和南代花君的孩子,是你和商辞昼的崽种,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兴趣,一点都不在乎?现在还筹谋着要去搏那个九死一生?!”
容穆差点一脑袋撞上床柱子。
碧绛雪喘着气:“再去召唤一下五代花君吧,多说说软话,哄一哄他,将他哄出来,人多力量大,你也好办事——”
容穆一手扒在床柱上,回神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老实人受欺负。”
碧绛雪叹了一口气。
容穆:“我有母妃誓死相护,王兄一路疼宠,父王虽是个糊涂的,但也算成就了我和商辞昼的一段姻缘,可是你看容洺,从生到死,什么都没有,忙碌了一辈子,就连死都死的‘高高在上’孤苦伶仃,我要是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的。”
碧绛雪看着容穆熟门熟路的收拾东西,这一路他们不但要躲避王都追查,还要躲着病民追堵,早已经叫容穆彻底激活了在现代那十年的底层谋生技巧。
“至于莲子,我相信商辞昼能够照顾好他,皇帝会听我的话,等我们再回去,小莲子一定会发芽长大。”
碧绛雪拦不住容穆了,眼睁睁的看着他铁了心要收拾这腐烂了三百年的残局。
它早该知道的,没有人能管得住容穆,唯一能管得住的,还被一夜春宵狠狠的甩了一道,不知道现在回过神来了没有。
“穆王殿下。”
容穆嗯了一声。
碧绛雪抖着小嗓音:“最起码,退一万步想,我们王莲一脉,这不还留下了一个小崽子,你说是不是?”
容穆:“说点吉利的。”
碧绛雪:“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把你五岁在莲池里撒尿的事情告诉你王兄,再把你背着商辞昼看美男话本的事情抖给他,我还会去大肆张榜,告诉所有人,你抛夫弃子撩完就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容穆忙抬手:“哎哎哎,这一点过了。”
碧绛雪:“你就看着办吧!我就算回光返照也要把消息弄出去!”
容穆试探:“……所以,莲子,真的是,崽?崽一出生就被我反手掏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