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90)
反正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假如自己不动手,只有冷锅冷灶等着。
比他以前还惨,他至少跟着爷爷,家里也有保姆厨师,还有一条大狼狗。
“你是不是想象了什么很惨的画面?”徐慎一看就知道舒然在想什么,赶紧解释,免得对方多想:“你没来的时候,这里天天人来人往,很多事都不用我做。”
弟兄们来了自然会动手。
自从有了舒然的存在,徐慎就勒令他们不许再来了,事实真相是这样的。
舒然尴尬,哦了一声:“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拖累了你?”
今天搞卫生大部分都是徐慎在做,累得够呛,往年有兄弟们在,徐慎应该是翘着二郎腿当大爷就行了吧?
徐慎笑着摇摇头:“别这么说,你看我不是乐在其中吗?”
如果让他选的话,当然是选择跟舒然在一起过。
想了想,徐慎问:“你家又是怎么过的?”今天卫生做完了,他要准备给周家送年礼,顺便去一趟王东家。
一下子把舒然问卡壳了,他这个半路来的幽魂,哪里知道周家往年是怎么过的,甚至连一般村里人家是怎么过年的他都不清楚。
“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舒然好歹也是个能过稿出书的作家,多少会点儿糊弄学:“就吃的比平时好点儿,不用一早就起来干活,能闲上一阵子,然后去串串门,跟同龄人聚聚吹牛打屁。”
徐慎点点头:“你那发小田二娃,回去了顺带看看人家?带点儿礼?”
“哦。”舒然说:“也行啊。”
他们第二天中午去的,上午买东西,接周兰,以及捎带一下周惠两口子给周家准备的年礼,反正周惠肯定是不回家的。
要过年了,她这边生意做得比平时还忙。
大老远看见徐慎开了辆新车过来,周国栋乐坏了,果然是开大公司的大老板,乐着乐着就想哭,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的女婿,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还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比真女婿走得还勤快。
他们送完周家的礼,去王东家走了一趟,问问看这段时间家里还好不?
王东苦笑着跟他俩说:“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呗。”
舒然安慰他:“反正过了年就回厂里。”
“对。”王东点头,他媳妇儿就盼着回厂里,在厂里生活比家里开心多了。
“你俩还要去哪里?”王东看他们手里还提着东西。
“还去一趟田二娃家。”舒然说。
“不早了。”徐慎催:“早去早回,我怕晚了又要下雨。”
昨天就下了雨,弄得村里的路很不好走,王东说:“哎,那你们赶紧去吧,他家不好走。”
徐慎:“嗯。”
俩人又去了田二娃家一趟,舒然发现周定的发小田二娃正在相亲,准备翻过了年结婚,他都惊了,田二娃才多少岁啊?
既然人家在相亲,舒然放下礼寒暄几句,赶紧拉着徐慎撤,毕竟有徐慎这货在,他真害怕搅黄了人家的好事儿。
“干什么,跟有老虎在后面追着似的。”徐慎被舒然拽着,走在乡村泥泞的小路上。
这边不好开车过来,他俩走着过来的。
“不是老虎,但比老虎还可怕,”舒然抽回手塞兜里,扭脸问:“你没看见人家在相亲吗?没眼力见的,要是姑娘瞧上你了,我拿什么赔二娃。”
不管什么时代,找人介绍都得花红包,这可都是沉没成本。
徐慎也笑:“怎么就不能是瞧上你了?”他媳妇儿今天穿得跟杂志模特似的,可养眼了,他怎么都看不够。
“行了,咱们要点儿脸,不要商业互吹了。”舒然笑说,嘴里呼出一阵阵的白气,太冷了,他整理好围巾,加快步伐想快点回去烤火。
他和徐慎在田二娃家的闪电露面,不成想引起了媒婆的注意,媒婆颠颠儿地追到周家来,问周国栋两口子,要不要给他家儿子说媳妇儿,现在就有几个姑娘找婆家。
舒然不可谓不傻眼,他本尊就在这儿,媒婆竟然问都不问他的意思,而是直接越过他去问周国栋两口子。
嗐,果然是封建糟粕思想。
怪不得先锋派学者们要写文章抨击!
不说别的,家长成为婚姻主角这块确实要抨击。
给舒然介绍姑娘?
徐慎一下子沉下脸来,虽然他知道肯定不成,谁都不会答应的,但就是让他感觉很被冒犯到,心情很郁闷。
没等舒然开口拒绝,周国栋率先摆摆手:“不用,我儿子在城里工作哩,以后会娶个城里的姑娘。”
媒婆就是看中他儿子在城里工作啊,否则也不会来了,不过人家现在眼光高了,她也没奈何。
徐慎啧了一声,轻不可闻地嘀咕:“势利眼也有势利眼的好处。”以后舒然的身价越来越高,按照周国栋这个思想,非得千金小姐来配不可了。
这个小插曲不止弄得徐慎不痛快,舒然也不舒服,所以没待多久,他就提出告辞了。
主角是徐慎,周家人也不敢拦。
在路上,舒然抓了抓徐慎的手:“慎哥,别不开心,这种情况肯定避免不了,咱们别放在心上,坚持自己就好了。”
“嗯。”徐慎勉强一笑。
是的,这种情况肯定避免不了,随着舒然的年龄逐年增长,以后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他一个人能做自己的主,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想法。可舒然终究不一样,他不知道舒然以后会不会变。
一年不会,五年十年呢?
那太久远了,问题在徐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就没有继续往下想。
舒然认为这事儿就过了,在他心里边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到了晚上才发现,过个屁,徐慎的不痛快并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消失,而是需要宣泄出来。
以前他不让徐慎戒烟,给徐慎留个宣泄压力的出口是对的,现在这货又不抽烟了,心里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拉着他玩命地大战几场,人都要废了。
次日舒然起来,扶着腰,在心里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徐慎有机会被刺激到,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
下楼都难受,舒然叹了一声。
假期还这么长呢。
“慎哥,要不你把烟抽回来?”
“嗯?”
徐慎一开始发愣,等他弄明白舒然为什么让他把烟抽回来之后,他立刻笑得不行,就是……舒然怎么有这种天真的结论,哪里来的逻辑链?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为什么,你不会认为,我单纯就是心里不痛快才这么……”
“猛。”舒然帮他接了最后一个字儿。
“对。”徐慎喜欢这个形容词,不愧是舒作家,用词就是大胆。
“难道不是?”舒然说,记忆中他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不节制,最疯的时候还是新婚那会儿,隔天就要死去活来一回。
“当然不是。”徐慎无语地看了媳妇儿一眼,目光中充满怜爱:“挺聪明的一个人,老是会错意。”
“说人话。”舒然瞪着他。
“好吧,”徐慎说人话:“之前忙,我心疼你,没舍得放肆。”很多时候就过个瘾而已,跟过足瘾是两码事。
“……现在放假了就不心疼了?”舒然反应了一下,四下里找趁手的家伙,今天他必须揍扁徐慎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玩意儿。
找了一圈发现还是脚上的千层底布鞋最趁手,既可以近身攻击,又可以远程攻击。
“英雄,饶命!”徐慎嘴上说,实际却是意思意思跑一下,很快就被舒然摁着躺平任打,见他首先抬手护着脸,舒然差点儿笑场:“你觉得我会拿鞋底儿扇你的脸?”
徐慎竟然思考了一下,露出眼睛傻笑:“也是,你舍不得扇我的脸。”
“滚。”舒然笑了。
假期就是吃吃喝喝,滚滚床单,舒然觉得这样太堕落了,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要求,所以他每天会抽出时间,写写工作计划,构思构思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