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捡来的媳妇(65)
从看见橘猫的那一刻,鹤步洲就隐约猜测到这可能不是普通的猫,而肖意安前后两次失踪,估计与它也脱不开关系。在观察到对方过于人性化的神情举止以后,他更坚定了心底的想法。
“你知道安安在哪儿对吗?”
他素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有所怀疑,那必然要刨根问底。
衔雪顿了顿,抬起爪子舔了舔,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鹤步洲不厌其烦的又重复的问了一遍,这一问比上一句更为坚定。
看来是瞒不过去了,衔雪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确实知道他在哪里。”
鹤步洲就像是久行在沙漠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布满血丝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连缩角落里不吭声的浮离也支棱起了耳朵,满眼殷切。
衔雪却仿佛看不出两人的期待,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们他在哪儿。”
“为什么?”
鹤步洲抢了话,他死死攥紧了拳头,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像是被两头用力的拉扯着,已经快要到分崩离析的关头。
“你们带他回去也没用。”
面前的橘猫膨胀成一个人形,清冷俊秀的青年半垂着眼睑,手指勾缠着一条挂着铃铛的丝带。
他淡漠道:“你们护不住他。”
第57章
你们护不住他。
很简单一句陈述, 但却又极其现实。
换做任何情况下,鹤步洲都能理直气壮的反驳这句话,可是当一切都涉及到所谓的玄学以后, 他却没办法了。
堂堂鹤氏掌权人,随便动一动手指整个商业圈都要跟着震三震,结果却连自己爱人都护不了, 何其讽刺?
鹤步洲突然悟到, 当钱和权这些优势都被剔除掉,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无能的人。
三十多年坚定不移的世界观,如今开始隐隐坍塌。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护不住呢?”
浮离却忘了面对衔雪时本能的恐惧, 还不服气了起来。
“你别看我术法学得不深,但我身后可是站着一个鲛宫和国安七区。我爹是鲛人族战斗力天花板, 我姐我娘最会占卜, 我哥下一任鲛人族长,我哥夫可是龙族现任族长兼七区区长。难道凭他们的实力想要保一个人, 还会保不住?”
他挺直腰板, 脸上难掩骄傲。
衔雪收紧了手里的丝带,不置可否。
浮离以为他觉得自己吹牛, 正急于解释, 却撇到一旁敛眉沉思的鹤步洲。他双眼一亮, 一把拽住鹤步洲指着他道:“你看看他这一身恐怖的功德金光和紫气,这可是活的天道亲儿子!肖意安往他旁边一站, 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挑战天道亲儿子啊?嫌命长还是嫌被雷劈得少了?”
衔雪坐直了身体, 终于开始正视两人。
“我身上的功德金光和紫气很有用?”
陷入自我怀疑的鹤步洲,像是绝境逢生般抓住了重点。早在之前肖意安丢了一魂一魄时, 浮离就跟他说过他身上的紫气可以给肖意安吊命, 但他却不知那紫气厉害到邪祟不能欺。
如果真的可以像浮离说那样保肖意安无忧, 那么无论他们要自己做什么,他都毫无保留的配合。
他一扫之前的颓唐,气势凌厉,飞速运转的大脑思路清晰。
“如果我没猜错,先生定然就是之前同安安一起被我带回家的那只小橘猫吧?以你妖族的身份,大可不必伪装成普通奶猫潜伏在一个人类家里。”
他养了橘猫大半年,根本不可能认错猫。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衔雪时的场景,那时他就是想要把肖意安带走的,只不过中途被自己横插一脚截了糊,又不好暴露他妖族的身份,只能装普通猫混进自己家里。
肖意安对他而言,肯定是个特殊的存在。
鹤步洲不能保证他的猜测是对的,但衔雪越发沉默的态度,却让他无比的肯定了起来。
他说:“如果我这一身对我而言毫无用处的紫气当真这么有用,我相信先生一定知道该怎么利用它来保护安安。”
衔雪:“……”
他看向衔雪,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我只想要我爱人平安,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估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被摆在了拍卖台上,等待估价师判定价值的货物。
衔雪久久不作表态,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性格比较跳脱的浮离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紧紧的闭上了嘴。
这是他们一人一妖之间的博弈,他这个旁人可不好插嘴。
这一沉默就是许久,谁也没有打破僵局。
叮铃……叮铃……
系在丝带上的铃铛自己晃动了几下,清脆的铃声在不大的车内空间里回响,瞬间引来三道视线。
鹤步洲死死盯着铃铛,内心有股异样的冲动,他总有种肖意安就在铃铛里的预感。
“能不能……”
他刚开口,对面的青年却像是如梦初醒般,丝带一收,将铃铛攥在手心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光凭我一人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能保住他,既然你们态度这么坚决,那就陪我做场戏如何?”
——
“你骗我!”
实木的房门被暴力推开,光听这惊天动地的声响,还以为来人是个壮汉,结果却是个怒气冲冲的娇小女人。
气质清冷的青年在落地窗边负手而立,初冬的冷风呼啸着倒灌进屋内,却没有掀起他一片衣角,一缕发丝。
肖磬竹狰狞着面目,眼神阴鸷。
“主人根本就没有回来,你支开我,是想要做什么?”
她责问的同时,视线落在展柜里的人偶娃娃身上,仔仔细细的观察过后,确定娃娃和阵法都完好无损没被动过,才暗暗放下了内心的忧虑。
她还以为青年把她支开,是为了抢她的安安哥哥。
她不知道青年和肖意安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旁敲侧击的听闻过青年之所以被主上再次抓回来,是因为肖意安的缘故。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甘愿当笼中困兽,妖就更加不可能了。
青年缓缓回身,不太走心的解释:“哦,可能是你去晚了,主上已经走了吧。”
对方敷衍得连掩饰都不屑,肖磬竹脸色微变,惧于对方非人类的身份也没敢将那层窗户纸戳破。
她只能敢怒不敢言的说:“既然是我去晚了那就是我错了,你一个男妖一直待着我这个单身女性的房间里,传出去可不好听。”
青年眉梢微挑,拍了拍纤尘不染的衣袖,微抬着下颚,眼神轻蔑:“凭你……也配?”
肖磬竹气得五官扭曲,浑身发抖。
青年一步一步无声的向她身后的房门走去,与她擦肩而过时停下,凌厉的眼神像是淬了剧毒的刀。
肖磬竹被他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结果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青年半垂着眼睑,披散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半遮盖住了他过于漂亮的脸。
青年呢喃道:“你是他的血亲,用你的魂魄来血祭或许成功率更高些。”
她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而青年正掂着手里刀,思考着从哪里开始下手。
仿佛看死物一样的眼神,不必怀疑,青年是真的在考虑杀了她。
后悔惧怕的情绪占据了脑海,肖磬竹抖着嗓子,色厉内荏道:“你不能杀我,我对主上还有用。”
青年呵笑了一声,“你一个人类能有什么用?我连他都想杀,又何况是你?”
肖磬竹双眼圆睁,瞳孔轻颤,求生的本能欲望促使她开口求饶,但一张嘴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青年撇撇嘴,不想再被这种恶心的东西浪费时间。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铃铛,面无表情的将吓得昏厥的人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衔雪挥了挥手,展柜内的人偶娃娃就像是被线牵引着一般落到他手中。
他转身看向房间内嵌的巨大衣柜:“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下,衣柜从内向外推开了一扇门,金发碧眼的美人跳了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道:“明明可以直接让我们隐身的,干嘛要躲衣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偷情被抓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