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91)
室内很安静。
只有鸽子汤在冒着白雾,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我刚才好像耳朵出了点问题,没太听清楚斩哥你说了啥哈哈。”
“我说我是云浮天宫的宫主。”
“......”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多时。
“你说的云浮天宫,是我知道的那个云浮天宫吗?”段星白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问道。
殷斩:“嗯,就是专斩天子的那个云浮天宫。”
段星白:“......”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段星白深深地将气吐出来。
然后。
“你在看什么?”殷斩看着低着头的段星白,问道。
“我在看这张桌子我得吃几天,是不是得啃上一年才能啃完。”
“一年是要不了的,不过这桌子是梨花木,我认为你是不可能啃得动的。”
“.......”
段星白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手都已经摸到盛着鸽子汤的大碗的边缘了,但是看着殷斩那张脸,到底还是没有一把将盆扣到他的头上给他来个脑阔开花。
没办法,谁让他是外貌协会的骨灰级会员,这张脸他还是下不了手。
不过。
虽然他舍不得这张脸。
但是。
“也就是说之前你是在瞒着我?”
“嗯。”
“那你还敢坐着?!给我站好!”
段星白猛地一拍桌子,盘子筷子都发出了抗议的响动,直接把房顶上的偷听的小耳朵给吓的滚下去好几个。
“......”
殷斩没反抗,老老实实的放下了碗筷,然后站了起来。
看上去有被罚站的小学生的味道了。
#这画面,似曾相识#
#风水轮流转,在瑞贤亲王面前站着但是在殷斩面前就可以坐着#
“说吧,为什么瞒着我。”
段星白看着殷斩,然后取出了自己贴身的削铁如泥的匕首,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那云浮天宫就能发讣告了...发宫主的讣告。”
“看到咱家院子里的那棵半死不活的梨树了吗?你要是没个好借口你就是它的肥料,我会把你骨灰都给扬了!”
“......”
殷斩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说什么?”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道:“你还敢问我说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逗我很好玩吗?云浮天宫,也难为你自己骂自己了是吧?”
“之前还和我说要是碰到云浮天宫的宫主会帮我一起捶他,你这是求捶得捶,自己捶自己?”
“你骗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每天努力工作赚钱养家,风里来雨里去,结果你还给我搞貌合神离的戏码?”
“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要是解释不了,咱们就和离,从此一别两宽,非黄泉路上此生不复相见,孩子归我。”
这个语气,是认真的了。
不复相见这句话,段星白是认真的。
殷斩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了口。
“最开始没说,是因为懒得说,也是因为道人曾嘱咐我,不要与你说自己的身份,不然你会生气的。”
“......”
“说的像我现在就不生气似的。”段星白将匕首插在了桌子上,双手抱臂,冷笑道:“好,最开始你不说我能理解,刚认识嘛,哪有上来就报家底的?那是傻子行为。”
“可后来咱们相处的也不差,咱们连鹅子都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哪怕给我提个醒我都没这么生气,你瞒的那么死,图个什么,图个给我意外惊喜是吗?可我现在只有惊没有喜。”
“......”
殷斩的视线用极其缓慢的、和电影慢镜头一样的速度挪动到了某个东西上,不开口。
无声胜有声。
段星白愣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殷斩在盯着匕首。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你该不会...怂了?”
“因为我说要是见到云浮天宫的宫主就掰断他的头,还要把他戳成筛子?”段星白抽了抽嘴角,“你堂堂云浮天宫的宫主,传说中的天子剑,因为我两句话就怂了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
“不是你活,就是我死。”殷斩开了口,提醒着段星白,“你说了,你和云浮天宫势不两立,和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他死就是你活,云浮天宫挂在你的黑名单首位暂时没有下来的可能。”
段星白:“.......”
段星白:“你把暂时两个字给我去了,别夹带私货。”
不过这话他的确说过,他不否认。
试想一下假如他是个犯罪嫌疑人,有自首的念头,结果和警察聊天的时候警察说等抓到那个犯罪嫌疑人,直接一枪崩了...实不相瞒,自首是不可能自首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就当你说的借口都是正当的,那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反而现在突然自曝了?”
段星白狐疑的看着殷斩,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匕首的手柄,冷笑道:“你该不会认为云浮天宫已经从我的黑名单上下去了吧,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觉得的?”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哦.JPG】
“......”
殷斩这次沉默了很久。
然后。
“我的确可以继续瞒下去,甚至如果我想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的隐瞒。”
“......”
段星白头上蹦出了好几个明晃晃的青筋。
殷斩有时候是真的不会说话,尤其是在火上浇油这方面,他是炼至巅峰了。
殷斩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不再让段星白抬头看他,而是他仰着头看段星白,段星白甚至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我师父和我说过,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虽疼痛,但却能一次性痛到位,而不是丝丝拉拉的,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在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痛苦共沉沦。”
“我想,生气应该也是这样。”
“你今天已经很生气了,我坦白的话虽然也会让你生气,但一次性气到位了,之后就不会再气了。”
“何苦你今日生了气,哪日我再让你气一次呢?”
段星白:“......”
啊这。
这要是换个人来说他一定会掰断对方的狗头,但是如果是殷斩...实不相瞒,他的脑回路大概率还真的就是这么走的,因为殷斩真的是那种站在疯子与天才中间的逆光而行者。
简单的讲,脑回路正常的很不明显。
“而且,比起咸鱼们向你宣誓的忠诚,比起王族们的互相坑害,我才是你的贴身护卫,我才是最不会害你的人。”
“......”
“请你不要选择性忽视你之前的瞒骗行为,还不会害我,快醒醒好吗?”段星白无语的提醒道。
“那是云浮天宫的殷斩,可我只是你的殷斩,是你的贴身护卫,是鹅子的娘而已。”
“你是我的一家之主。”
像白云守卫着天空,为金乌保驾护航。
像海洋覆盖着陆地,为鱼儿提供栖息。
殷斩朝着段星白笑了起来,语气虔诚,像一个信徒在朝拜着他信仰的神明,将自己的骨与血,将自己渺小却唯一的灵魂奉上作为祭品,祈求着神明的回应。
段星白凝视着殷斩。
谁都没有说话,却好像又有谁在说话。
良久后。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骗我的时候你是云浮天宫的宫主,现在自曝了你就是鹅子的娘,就想起来自己贴身侍卫的身份了。”段星白目露凶光,将匕首握在了手里,“你以为我没察觉到你是在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