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开疯人院(196)
尤文一个哆嗦, 颤巍巍地向那团黑云眺望:“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章鱼足猎豹一把将尤文扔到地上,怒目圆瞪道,“你在耍我们?”
尤文咬紧牙齿:“神自有旨意,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章鱼足猎豹骂了句,愤愤仰天长啸。战局中不少恶种听到它的呼声都神情一变,纷纷开始咆哮。
咆哮声仿佛烽火狼烟,逐渐蔓延向远方,整个战场此起彼伏。
人类一方注意到它们的动作,十分谨慎:“它们要做什么?有诈?”
“不,”后方的指挥官眼睛一亮,“恶种起了内讧,有一部分恶种开始消极撤退了。”
“报——经过测算,混乱入侵还剩七十二分钟结束!”
执行部部长当机立断:“恶种已经不成气势了,以攻为守!”
站在城墙上的一众指挥官瞠目结舌。他们全做好了恶战的准备,怎么都没想到,恶种阵线竟然从内部瓦解了。
“恶种之王不参战,导致一部分恶种不满,从而拒绝进攻……这说明恶种的原计划里,恶种之王是会参与战斗的,这才会让一部分恶种感觉到被背叛。可是,恶种之王为什么会改变计划,袖手旁观?”
所有人的视线转向符卿,脑中忽然闪过不久前符卿高深莫测的承诺,后背一震。
他们的新会长,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所有人做好善后工作。”
符卿的声音将他们的神志给拉了回来,轻飘飘的,一如这场战斗的胜利。
“迎接我们的胜利。”
-
三个小时后,钢铁废墟之间。
尤文站在一众智慧恶种之间,脸色复杂万分。作为零号感染者、神在这颗星球上的使者,它无比确信,“祂”已经寄居在陆夺麟的身体里,没有人能阻止“祂”。
可事实就是,“祂”突然断联了。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首的智慧恶种是一只拥有五个头的海绵人,它抱着手臂,眼神不善,“如果知道祂不动手,我们根本不会直接去人类面前找死。”
章鱼足猎豹紧随其后,将尤文逼得后退了两步:“什么神,什么降临,你将祂吹嘘得天上地下独一份,别到头来连人类都处理不了。”
尤文深吸一口气:“各位稍安,这其中一定有……”
砰的一声!
一只煤气瓶大小的石锤重重贴着他砸到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型深坑!
尤文脸色苍白,抬眼看向面前早已怒气冲天的恶种,知道大事不妙。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石锤的主人是一个两层楼高的岩石怪人,“就给我们添个菜吧。”
就在这时,天空忽闪过雷电,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你们是要反了?”
恐怖的异能波动在天空中荡漾。智慧恶种们相视,面前后退了两步,低头,但是眼中的桀骜与怒气丝毫不减。
“祂”悬浮在空中,脸色阴沉:“这次人类使了诈,令我分心了。但这不代表你们这些蝼蚁能翻出什么风浪!”
一众智慧恶种相视,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不甘心与怒意,但“祂”的力量的确可以压过它们,它们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头。
“祂”悬浮半空,将恶种的神态收入眼底。眼中恶意逐渐浓重。
该死的人类。
如果不尽快除掉这个人类,一旦自己再出什么差池,甚至都无法再号令恶种——这些原本属于它的子民!
“都散了吧,”天空中回荡着意味深长的声音,“尤文留下来。”
恶种们散去后,尤文咬紧牙关,双手握拳,僵直地立在黑云之下。
“感谢您,帮我撑腰。”
“祂”眯起眼睛,打量尤文。
作为零号感染者,尤文的存在十分特殊,这使他拥有很多独特的特质。然而,尤文并不擅长战斗,随意一只A级恶种就能将它捏死。
但是,对于“祂”来说,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尤文的忠心,很难得。
“祂”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尤文招了招手。
尤文有些犹豫地抬头:祂竟然没怪自己没用,反而更加和善了?
“我会给予你一些奖励,”黑云之中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现在,我给你布置一道任务。”
一股黑烟飘到尤文面前,被它轻轻吸入。在吸入的那一瞬间,尤文猛然睁大眼睛,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张大嘴巴,瞳孔猛缩!
“您,您……”
“我赋予你力量,你将作为我的代表,替我除掉我在这世上最后的枷锁。”
-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总控大厅成为了简陋却令人激动的宴会大厅,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粗勾肩搭背,放声大笑。
“混乱入侵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我以为我们团队至少得死一半人,遗书都交给老婆孩子了呢……”
“大家都在,太好了。”
醉酒的欢歌声从总控大厅中一路传到走廊。而从走廊的窗户向外望去,远处的城镇也在张灯结彩,节日氛围比新年还浓厚。
皮鞋底敲击地板的声音淹没在模糊的“我爱你一万年”的K歌声中,走廊里的安静混杂着雀跃声,让那道脚步都不由得放慢了。
人工智能在他耳边有些担心:【陆夺麟想尽办法,也只能将他身体的训导难度降低到A5。你现在只有A2,长时间使用训导限制他的身体还是太过勉强。】
战场后半段的一个多小时里,符卿一直在用未完成的远程训导限制那鬼东西的行为,虽然只能牵绊住它,让它无法参与战局,但却花费了符卿几乎全部的力气。
“早点回去睡一觉就好。”符卿眼睫半垂,疲惫地勉强勾了勾嘴角。
这是一个明朗的夜晚,夜色如水,从屋檐略过,洒在符卿回疯人院的路上。
他遮住自己的容貌,坐上了回南七区的末班车,没有惊动任何人。从末班车上下来,他走在一片废墟的南七区之间,趿拉着脚步,慢慢悠悠享受着远处窗户传出的合家欢聚声。
忽然,他停下脚步。
一栋刚刚修缮到一半的小屋前,摆着一束鲜花。
与周围的热闹声不同,老太太的屋子十分安静。她从小屋里踱步出来,将一只小盒子放在鲜花前。
“邱教授。”
邱女士一怔,转头眼睛一亮:“符院长。”
符卿走近了,仔细看那束花和那盒子里的芝麻桃酥,心里有了数,也并没有多问:“您没有和亲戚们聚一聚吗?”
“他们邀请了我,但我这几天忙着修屋子呢,累得很,就不跑来跑去了。”邱女士笑了下,“院长,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我还有多做的芝麻桃酥。”
符卿跟着邱女士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他发现邱女士在尽力还原房间原来的模样,甚至专门去旧货市场买了现在很难买到的旧式沙发与木桌。
“今天正好遇到你,我本来想等庆祝活动结束去疯人院找你。”
“找我?”
邱女士打开一旁的立柜,从中取出了一个硬盘:“您当时拜托我的这个硬盘,我已经破解好了。”
符卿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邱女士将硬盘联通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旧日计算机的设备,然后再打开一个由无数按钮组成的铁盒子,几番调试:“这里面都是一些日记文档。我将它们都拷贝到一张新的光卡上了。”
符卿接过邱女士递来的光卡,划拉了一下,眉头微微紧蹙。
一抬眼,他对上邱女士温和的眉眼。
“符院长,您可以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慢慢看,”邱女士笑着说,“这东西很长。”
符卿默然接受了好意,坐到沙发上,低头看向光卡。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