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150)
烛火照耀下,帐帘上投下数道议论中的人影。
翌日,辰国将军点了兵,率众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驶出大营,往北面赶去。
急速行军三十里地后,来到一处峡谷。
深沉夜色里,峡谷两侧的山体黑黢黢的,只从峡谷缝隙透出一点朦胧晦暗的月光。
将领放慢了行军速度,缓缓往峡谷深处走去。
春日的夜风穿透峡谷,发出呜呜的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在萧条的夜色里,平添几分诡异的氛围。
就在领头的将军即将穿过峡谷时,面前赫然出现一道人影,正站在峡谷出口处。
月光朦胧,从那人身后照过来,只照出一道身姿如松的黑色剪影,宽袍大袖下,一柄利剑斜指地面。
那将领眯起眼试图看清些,高声:“何人拦路?”
一个清透如冰泉,却又平静彻骨的声音传来:“姓萧。”
“萧?”将领面露狐疑,“哪个萧?”
他说时眸子一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除了眼前这个人影,周遭并无敌人,他心下一松,忽然大笑起来,“莫不是萧衍的萧?还有这好事,萧衍自己送上了门?”这一声引来身后一众士兵哄堂大笑。
却在此时,那道影子却眨眼消失了。
那将领面色一凛,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如练白光在眼前闪过。
下一瞬,在山体倒映的剪影中,马背上的将领仍直直地坐在马背上,一道血雾突然从脖颈处喷薄而出,他那颗犹带着笑意的人头眨眼之间骨碌碌地滚落到地面上。
一时间,周遭仿佛死一般的寂静。众士兵们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个没有头颅的,还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的躯体,只觉得一股凉气爬上心口,彻骨的寒冷。
足足数息之后,峡谷才爆发出阵阵惊叫声。
“鬼!有鬼啊!”
士兵们陷入慌乱之中,有人举起武器紧张地望向四周,还有人试图逃跑,可士兵们才往峡谷出口处刚刚跑出几步,便见那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忽地重新出现在月光下。
众人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道提着剑的剪影,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不可名状的气场如泰山压顶一般重重压下,比凌冽的寒风更冷。
四周异常安静,密密匝匝的庞大军队,竟然被这气场震慑,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有那诡异的穿堂风声依然呼啸着,伴随着透彻骨髓的寒意与恐惧。
数息之后,却见那道影子顶着冷风,忽然微微一颤,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影子犹如一片在寒风中即将簌簌而落的枯叶,剧烈地颤抖着,可手中之剑却稳稳地纹丝不动。
然而这样的画面并未让人感到一丝松懈,反而平添了病态与诡异感,仿佛眼前出现的是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士兵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冷汗涔涔。
良久,那影子终于止住了咳,十分轻微地低喘了一声,随后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森冷道:“调头回去,还能活命。”
寂静数息后,阵阵惊叫声响彻峡谷上空。
第69章 (二合一)
晨曦照亮了辰国军营的大门, 瞭望塔上的守备士兵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伸个懒腰,忽然瞥见晨光下的地平线上,缓缓涌现出许多黑漆漆的小点, 并且越来越近。
他揉了揉眼睛, 定睛一看后忽然紧张起来, “敌袭?”
他正欲敲响警钟, 却遥遥看见混乱人群之中的己方旗帜,正当他迟疑之际,那些人影越来越近, 他这才看清那些人都身着辰国军装,正步履蹒跚地往大营跑来。
人们丢盔卸甲,慌不择路, 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有人一边跑一边失魂落魄地喊着:“跑不掉了……咱们跑不掉了……”
有骑兵一马当先,逃也似冲向营帐, 高喊:“快开门!有追兵!”
营门大开,逃回的士兵疯狂涌入, 整座大营霎时进入戒备状态。
可是举着刀枪剑戟的士兵们戒备地望着营外的方向,半晌,却并未见到半个人影,地平线上,只有春风卷起沙尘几许。
大营内,大将军疾步而出,一脚踹在逃回的一名先锋肩头, 怒斥:“你们跑什么!追兵在哪?!”
那先锋被踹翻在地, 哆哆嗦嗦, 指着大营外道:“鬼……有鬼在追我们……”
“胡言乱语!”大将军一巴掌将那先锋扇了个头晕目眩,随后目光扫向狼狈不堪的众人,“你们将军呢?”
士兵们垂头丧气,畏畏缩缩,“死……死了……”
“被鬼……杀了……”说话之人一幅精神崩溃的模样,甚至胡乱嘶喊着,拖着其他士兵警告般大喊道:“这仗打不得!快跑吧!”
“放你娘的屁!”大将军怒斥:“来啊,把这扰乱军心的拖下去砍了!”
那疯疯癫癫的士兵不顾自己还被拖行着,口中依然大喊:“这仗打不得!我们一个都跑不掉!撤兵吧!”
大将军听见这一声,怒火中烧疾步上前,指着被拖远的士兵冲监军道:“还不快把他的嘴堵上!”
众人见状,纷纷面露慌乱之色,还有人见此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大将军,是真的!我们昨夜才跑出三十里,就被一个鬼影拦住,还什么都没看清,先锋官就被他杀了,我等死里逃生跑出峡谷,大半同袍在半路上又被鬼雾迷了路,全都跑散了,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你说的鬼长什么样?”辰国皇帝不知何时走出了大帐,站在帐前居高临下地道。
士兵们噗通跪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连面都没见到?”辰国皇帝皱着眉森冷问道。
有士兵抽噎了一下,战战兢兢道:“那影子飘忽不定,根本看不清啊。”
又有人附和:“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人能做到的,只能是……是鬼……”
大将军闻言,不耐烦地怒斥:“胡说!这世上哪里有鬼!”他说时转头抱拳对皇帝道:“陛下,这定是某种障眼法。”
辰国皇帝想了想,又问:“那鬼有多少人?”
士兵干咽了一下,怯怯道:“一……一个人……”
话落,围观士兵发出阵阵哗然之声。
有军官已经大致统计了回来的人数,听见这句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出去两万,回来不足一万,这是……一个人干的?
大将军一万个不信,“这怎么可能!你们怕不是被吓破了胆,连敌人是谁都没看见!”
有士兵壮着胆子回忆了一下,补充道:“他说……他姓萧。”
辰国皇帝闻言,狐疑地眯了眯眼,表情亦有些凝重,“萧?”
萧衍?
还是……萧沐?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又被他否定了,这不可能啊,难不成渝国的太医,云阳明,还有他们的暗探全都出错?连活人还是死人都分不清?
可如果不是萧沐,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也太过诡异了,只能用神鬼来解释。
看见皇帝狐疑的表情,大将军忙道:“陛下,属下与萧衍交手多年,深知他惯爱用些奇兵诡道,这定是那萧衍设的障眼法。兵者,攻心为上,他这是要瓦解我方军心!咱们切不可让他得逞啊!”
皇帝看一眼大将军,思忖片刻后目光一厉,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说时又向全军下令:“军中早有严令,不得语怪力乱神,尔等今日屡犯军规,统统斩杀。”
话落,场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求饶声,但无人在意这些声音,他们依然全都被拖走行刑。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待所有人行刑完毕,大营校场前的一大片地面已经被血色完全浸透,令观刑者全都噤若寒蝉。
可即便无人再敢提起一个鬼字,整座辰国大营还是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的氛围中。
翌日,第二支被派去定边城回防的军队,特意绕过了前人所说的峡谷,却仍遭到了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