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88)
“未免也太小瞧本座了。”
江宴秋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这大魔头似乎狂得很,只要不稀罕毁灭世界就行。
直到现在,他回忆起“小琴”原先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还觉得十分不真实。
所以之前那算什么?魔物的恶趣味?就算是伪装成魔魅,那也太敬业了吧!
黑袍人沉着脸,嘶哑道:“您这么不愿与我们为伍,不会是爱上那个凡人了吧?为了他不惜暴露身份,甚至耗费修为,也要强行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阴险狡诈的魔修已经将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何佩之抓来,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让他面朝着众人。
可怜的何公子,刚出龙潭,又入虎口,手腕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呢还,整个人面如金纸。
师玄琴一愣,看着昏迷不醒的何佩之,面容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倒是没想到,他能为本座做到这个地步。”
即使知道了他魔物的身份,也坚持要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放弃偌大家业,违抗父母之命,冒着生命危险,最后还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为他放血,情愿与他殉情。
能为情人做到这个地步,于向来薄情寡义的人类男子而言,也是世间罕有了。
黑袍人一看,心中暗喜,自觉拿捏住了师玄琴的软肋:“前辈,您的心上人现在在我手里,要想保证他性命无虞,您不妨再考虑考虑。”
师玄琴“哦”了一声,随意道:“是么,那你直接杀了他好了。”
黑袍人:“……”
江宴秋:“……”
喂!何公子不是你的情郎吗!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说好的愿意跟你心爱的夫君做一对不被世俗祝福的亡命鸳鸯呢!
怎么就直接杀了好了!
黑袍人僵硬几秒,呵呵笑道:“前辈是在说笑,还是故意让我卸下警惕,好趁机救下你那情郎?呵呵,我们的线人盯着何府很久了,前辈您与这何公子浓情蜜意,情真意切,半点不似作伪啊。”
师玄琴莫名其妙:“他是还不错,能让本座打发打发时间。然后呢?仅此而已。本座一生宠幸过的男宠不计其数,要是各个死了本座都伤心欲绝,还有没有空为祸人间了?既然他对本座如此情深,那便为本座以死效忠吧。想来这也是他最后的愿望了,本座会记住他的名字的。”
黑袍人:“……”
好家伙,原来何公子在你眼里就是个有也行没有也行的男宠吗!
怪不得是魔物天生残忍绝情,没有半点人性可言,何公子听到了会哭出来的啊喂!
黑袍人咬牙,将何佩之的脖子掐得更紧了些,掐得他整张脸快充血变成深紫色了:“口说无凭,前辈您是真心所想还是假意框我,晚辈试试便知道了。反正横竖——不过是条廉价的人命而已。”
江宴秋脸色微变。
他们魔修行事残忍毫无顾忌,仙门正派弟子却不能对这样的行径置若罔闻。
更何况,何公子在这件事中算是最无辜的一个了。说什么,他们一群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魔修在眼前杀人。
然而实力如此悬殊,师玄琴又丝毫不准备插手阻拦的样子,该怎么办?!
黑袍人铁手越收越紧,何佩之即使在昏迷之中,脸上也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就在江宴秋他们一咬牙,准备强行将黑袍人包围时。
头顶上方,漆黑一片,乌云翻涌的上空。
一道令江宴秋无比熟悉的轻笑传来。
那声音说不出的邪魅狂狷,因为颓靡和对万事万物的无所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厌世感。
“尹常邪,你把我引来此处,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出无聊的把戏吗?”
那人坐在一朵盛开的黑莲法器之上,一声玄色蟒袍,浑身没骨头似的坐没坐相,脸颊瘦削苍白,神色阴郁。
即使是笑,那笑也是嘲讽的。瞳孔漆黑沉沉,透不进一点光亮。
黑袍人——也是血冥宗宗主尹常邪,听到来人高高在上的声音,一分神,略略松开钳制住何佩之的手。
他似乎也对这人的出现也有些意外。
“萧无渡?怎么是你!”!
第53章
萧无渡。
乍听到这个名字,江宴秋一瞬间有些恍惚。
只觉得一个机灵,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萧无渡,魔宗少主萧无渡。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江宴秋下意识绷紧身体,瞬间大气也不敢出,第一反应是卧槽槽槽槽吾命休矣,第二反应——等等,当年死遁前还顺了老狗逼几颗大补丸,应该没被发现吧。
.他跟萧无渡,着实算得上一段孽缘。
当年他刚穿过来那会儿,应该是跟萧无渡关系最恶劣、最冰点、最剑拔弩张(他单方面)的时候。
外人面前,尤其是白穆清面前,萧无渡时常装作宠幸喜爱于他,哪怕是原主争风吃醋、对主角受指桑骂槐,萧无渡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反而乐见其成。
而江宴秋不是原主那个恋爱脑,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人独处时,萧无渡那冰冷阴鸷的、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江宴秋:“!”
他分毫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并无半分爱意可言,却依然慷慨大方、宠溺有加地赏赐他金银珠宝、豪宅大院。
只有江宴秋,深夜住着卧室有八十个平方的寝宫,瑟瑟发抖。
他立刻判断出来,自己、乃至魔宗少主后宫中其他莺莺燕燕的作用,似乎只是令白穆清争风吃醋而已。
所以萧无渡可以给他钱财,可以给他短暂的相爱错觉,却永远不会给他修仙入门的功法,和洗精伐髓的丹药。
——好家伙,这古早渣攻竟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当江宴秋明白自己的作用只是故意惹主角受伤心吃味、推动主角攻受感情线进展、兼放血为主角受疗伤再下线后,他更是小心谨慎,拿捏着“不能OOC让萧无渡发现自己不是原装货”和“不能太作死搞得主角攻大发雷霆冲冠一怒为红颜让自己提前下线”之间的度,每天都战战兢兢得像在走钢丝。
他本以为这种日常将会持续到自己领便当后死遁。
但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些细枝末节、一些无意的相处言谈,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原先,萧无渡是从来不在自己的寝殿中留宿的,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自始至终都没看上过原主,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虚与委蛇。
因此江宴秋前几个月的夜生活还算和谐,每日不是组织底层魔宗弟子打胡牌,便是排排戏写写话本丰富一下大家的文娱生活。
只要萧无渡不想着杀他,或能少来几趟,这魔宗还挺适合养老的。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无渡来他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江宴秋睡得正酣,夜里迷迷糊糊被冻醒扯被子,却看到黑漆漆一个人影正站在床头,沐浴着月光,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宴秋:“……!”
他差点啊啊啊放声尖叫这里有刺客想害朕!
幸好本能的理智阻止了他,他掖了掖被角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努力扯出一个跟风情万种半点不搭边的笑容:“哈哈,尊上,大半夜的,您这是失眠了吗。”
——笑死,别说像其他人那样勾引了,他甚至半点不敢提床笫之事,也不敢给主角攻任何暗示,就怕萧无渡兽性一个大发,想试试外面的小白花什么味道。
看玩笑,虽然明面上装着邀宠吃醋勾心斗角,要是萧无渡哪天真看上他了,他头一个马不停蹄地死遁好么!
万幸,萧无渡应该对他是没有性趣的,反而不知为何有些薄怒,眼神越发阴晴莫测。
江宴秋:“……”
他心脏狂跳,揉了揉眼睛“嘿呀,竟然大半夜看见少主站在我床头,一定是在做美梦,睡了睡了”,然后不管萧无渡如何,把被子一卷,翻了个身背对着老狗逼。
还好还好,那天萧无渡最后也没说什么,江宴秋后来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