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虫母是世界的瑰宝[虫族](152)
“不,不一样的,”埃琳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不过以她真正的年龄,在面对顾栖的时候,也确实像在看孩子一般,“你是王血虫母,这个是天生的,从你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拥有整个虫族的爱。”
“而我,”她的目光愈发地柔和,“从在遥远的星空中感应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控制那些溢满到即将扑出来的爱了。”
血脉上相连接的爱意是无法被压抑的,埃琳娜从感受到顾栖的存在时,那股爱意便在胸腔中汹涌着,即使是虫母都无法逃脱来自王血的吸引——而顾栖就是王血,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顾栖张了张嘴,他看着埃琳娜的眼睛,那是与他一般的黑色,很漂亮、很深沉,像是一闪烁着星辰的夜。在那些明明灭灭的虚幻之下,顾栖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能感受得到,自己正被眼前的人注视着,那是满满的、不可辩驳的真实的爱意。
不止是在埃琳娜的眼中,这样炽热、亘古不变的感情,他更是一次次在低阶虫族充满机械感的复眼中看到,那是一种瑰美的爱意,是足以将黑发虫母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云层,这让他能够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就是被大家真爱着的“珍宝”。
“您很漂亮。”他喃喃道。爱意灿烂,瞳光明媚,是一种独特的、只属于埃琳娜的魅力。
“谢谢夸奖,”埃琳娜自信地点了点头,“我一直都为自己的一切而骄傲着,当然——小宝贝你也很帅气的。”
如果不是因为前一秒还被埃琳娜用“可爱”这样的词汇夸过,顾栖一定会更加相信她的发言。
顾栖扣了扣手指,在面对埃琳娜的时候,他总有种不自觉的小紧张,“那、那您可以给我再讲一讲有关于虫母的事情吗?”
“当然,”埃琳娜点头,“其实说到底,虫母的能力还是靠自己体会的,不同的虫母最终能够达到的程度不同,所以他们在整个虫族中所发挥的能力也不一样。不过总而言之,虫母的能力就是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大,你所能够在这个身份上获得的便利和优势也就越多。”
埃琳娜:“至于怎么提升精神力,这个我不好断言,和上一句同理——不同的虫母要走不同的路,当虫母的诞生被打上‘特殊’这个标签后,其所有关的一切也与特别脱不开关系。”
“就比如我,我是在死过一次才觉醒为虫母的,同时精神力也得到了质的飞跃。”
顾栖瞳孔一缩,他重复道:“死过一次?”
一种微微的窒息感上涌,令他忍不住抬手落在了自己的胸前,隔着衣服,又触摸到了那枚小小的玻璃瓶。
埃琳娜倒是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问题不大,没死那一次就没有现在的我。就人类那边有个蒙玛帝国吧?我之前生活在那里,是个平民,入选了莱特蒂斯的特招生,本来想毕业以后回老家开个机械修理店躺着赚钱的,谁知道那狗屁王子在毕业那天找我告别,说是喜欢我很久了,希望我成为他的王后。”
说着,埃琳娜皱眉,满脸嫌弃,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那时候只是看他实力不错才相互组队的,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毕竟男人哪有学分和优秀校友的头衔重要?他能给我挣钱吗?显然是不能的,还王后……天天被一群大臣、贵族盯着,那活得多憋屈啊!”
顾栖张了张嘴,“然、然后呢?”
“我揍了他一拳,”埃琳娜轻咳一声,“那时候年轻气盛,想打就打了,所以也没想后果……不过告白这事情还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然后王室出马了,说要把我送走,省得影响王室血脉的不纯……我呸,我可没打算和那个狗屁王子生孩子。”
顾栖:“是他们在路上害了您?”
“哦,倒也不是,”埃琳娜摇头,“虽然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派,但因为我本身也没打算和那王子有什么联系,所以送走我是真的,还白嫖了一份回家的船票和一袋金币,多好啊……”
说着,埃琳娜挠了挠头,“我死是因为遇见了宇宙风暴,运气比较差,谁能想到几百年出现一次的宇宙风暴正好就被我撞上了,这自然是扛不过的,所以就死了。等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成了某个原始星球上的虫母,还没躺几天就被高阶虫族给接回中央星了。”
埃琳娜对于自己的经历还是很满意的,她对人类王室没有什么恨感,只是因为死于宇宙风暴而有些可惜,但也仅此而已;在成为了虫母之后,她反而活得更好了,于是曾经的那些反倒是变得不再重要。
她看向顾栖,“那你呢?”
“我……”顾栖颤了颤睫毛,忽然问道:“虫族的虫母,都是这样吗?”
“你是指这种诞生之前的经历?”面对黑发青年意味不明的提问,埃琳娜似乎很容易就能懂得其中的意思。她摇摇头,“不一定,还是那句话——虫母的特殊性,有我这种情况的,也有其他情况的,这个无法具体确定。”
“不过——”埃琳娜拉长了调子,“据我观察,虫母这个身份总是更偏爱于黑头发黑眼睛,或许是因为虫族神明的某些偏好?”
在绝大多数有人形的虫母中,黑发绝对是占据了大多数,埃琳娜不知道这是否有什么根据,毕竟属于虫族的秘密总是悠远而神奇,现在的他们所能探知的也不过是这个种族的一角。
顾栖一愣,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轻声道:“我也是死过一次,才成为虫母的。”
黑发的女人一怔,忍不住问道:“因、因为什么?”
“一场爆炸。”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无端的他们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低沉,尤其是埃琳娜,当她听到眼前的小虫母也曾经历过死亡时,那种憋闷感横在心口,远远比她诉说自己死亡时的心情沉重。埃琳娜抿唇,轻声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顾栖点头,他看向埃琳娜,“您对于低阶虫族有多少了解?”
“不算多吧,我和它们没怎么接触过。”
“那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栖把藏在领子下的小玻璃瓶拿了出来。
埃琳娜接过那还带着青年体温的瓶子对着光看了看,里面是很多细碎的金色颗粒,正缓慢地跃动着,就像是拥有生命力一般。
她道:“……像是被精神力压缩包裹后的灵魂碎片。”
“那是什么?”这超出了顾栖的认知。
埃琳娜:“一种精神力强大到极致才可以做到的程度,这样的力量可以把破碎溢散的灵魂碎片保护起来,使它们像过去一样保留着生命和意识。”
“等等——您、您的意思是说,它们是活着的?”
“对。”埃琳娜点头,她将瓶子还给了顾栖,隔着一小段距离,足以她看到那些一回到青年手中就开始跳跃的金色小颗粒,“显而易见,它们很喜欢你。”
顾栖眼眶发红,他低头看着那个一直被他带着不曾取下来的小瓶子,“是啊,它们确实很喜欢我……”他忽然抬头,认真道:“有什么办法让它们彻底活过来吗?我是说回归自由的个体,而不是现在这样……”
低阶虫族们本该奔腾于广袤且原始的荒原、森林之中,他们可以展翅飞上蔚蓝的天、可以立起虫甲穿梭灌木、可以敞开钳肢捕捉猎物,而不是现在被困于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中。
复活生命,听起来像是逆天而行的事情,但如果是王血虫母,似乎就有了这样的可能。
埃琳娜点点头,“可以,只要你能完全成长到王血虫母的成熟形态。”
虫族的中央星上有很多很多的藏书,其中有一部分是只有虫母才允许阅读的,也就是说那一部分藏着秘密的书籍,在这个世界上只能被虫母所知。在得到了这个身份后,埃琳娜曾有一段时间天天泡在藏书室内,直到翻阅完了所有与虫母有关的书籍,她才勉强了解到一部分内容。但显然,更加深入的秘密还需要她作为虫母自己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