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让反派重新做人(145)
“脑袋都还在头上呢,怎么就波及到你了。”
“嘶,你们是巴不得我被弄死是吧?”
“没没没。我们是巴不得你过来……”说完,似感似慨的低头笑了下,“毕竟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呢。”说完,笑了下,“你可是我见过最有趣最讨喜的雄虫了。”
这话说的,沈谓莫名骄傲了一下,他托着脸,笑嘻嘻的说:“我认识好多不错的雄虫,这次打完仗,回去给你们做媒啊。”
一群军雌又笑了起来。
那个副将站起身来,笑声连连:“谁能看上我们这些军营里的啊。”他深深地看了眼沈谓,意味深长,“如果这世界上的雄虫都像是你这样的,也就不会有雌虫和雄虫的内战了。”
沈谓没接话。
他继续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硝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那个副将叫了他一声:“你是来找赫安少将的吧?跟我来。”
沈谓一怔,身子不由僵了下。
那个副将站在那里,“这里有搜星舰,会送你去赫安少将的南部战区。”说完,又指了指这周围,“别在这里待着了,没吓唬你,可能明天我们就都死了,这里已经要沦陷了。”
一个军雌骂了一声:“呸!那叫战损,什么就沦陷?”
又一个军雌高声道:“不许动摇军心!这还没死呢,就一个个沦陷战损的挂嘴上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下,像是心知肚明一样。
沈谓很想冲上星舰,不管不顾的去找赫安,因为这就是他的目标。
可当看着这些遍体鳞伤的军雌,看着他们的一张张笑脸,却又不动了,站在原地,那个副将还在催促道:“嘿,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呀。”
沈谓手握拳,笑了下:“不去了,”他转过身,以一个没人能看见的角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去了。”
那个副将愣了下,立刻快步走过来,“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能逃走你一个已经不容易了,赶紧趁现在走掉,要不然明天就是等死!”
沈谓转过身,红着眼说:“可我不想你们死啊……”
说完,直接抱了过去,眼泪落在那身军装上,“你们不要死好不好。”
那个副将愣住了,其他军雌也都静住了,昏暗的阵地内,寂静,只能听见沈谓隐隐的啜泣,沈谓往后退了一步:“雌父说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可以退缩。我们要赢,不要死。”
副将身子颤了下,嗓子沙哑,他紧皱眉头,都说军雌的心比顽石还要坚硬,可此刻,却像是被硬生生撬开了,一点点粉碎,不是疼,而是一种酸涩无力的悲戚。
“走吧。”副将拉了把沈谓。
沈谓往后退,“不走。”
“沈谓!”副将冷硬出声,“我们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看见的这艘星舰,是我们唯一的一艘、最后的一艘星舰!我们没有药品食物和武器了!我们拿什么去打?!”
说完,直接将沈谓扛上星舰,不顾沈谓的喊叫,关上星舰的门,导航开启,将沈谓带走了。
那些军雌将最后一抹柔情的目光落在了那艘星舰上。
此刻,沈谓完全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星舰内,等待星舰将他送到南部战区,找到赫安,可是他做不到。
雌父说过,他在任何一个行星都存有大量的军备物资。
雌父给他说过一个坐标。
沈谓低念:“进五退二,进三补四,遇六减一……”他念着记忆中雌父教他的坐标算法,慌张的看向星舰指挥台,重新输入坐标,星舰快速转变方向,朝着一处远山飞行而去,星舰落在了山间,沈谓跳下军舰,独自寻找。
看着这座山的地貌,沈谓愣了下。
小时候,他和雌父玩模型战争,似乎就是这样的地貌。
沈谓用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寻找,在一座低谷处,找到了铁门,这是一座没有密码的铁门,打开,进入,走了很久,火箸点开,火光照亮了山洞内的一切。
满满的军用物资,枪械弹药数不胜数,高精端武器摆放的整整齐齐。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思考。
沈谓以一己之力,一个一个将武器往外搬,搬到星舰上,生铁将手掌磨出血痕,很疼,沈谓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搬,磨到手上的皮肉尽烂,直到星舰装不下了才罢休。
他坐上星舰,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回到了之前的补给站。
当战火重新蔓延,当万物于重生于消灭之间回旋时,沈谓大喊:“我们不会输!!!!”
武器就是希望,副将震惊的看向沈谓,“你从哪里拿来的?!”
沈谓:“雌父!谢莱恩克上将的!”
副将愣了下,扬起枪,在空中连射数下,声音震破天际,所有的战士回头看,他们听着那冲锋号角一般的话声:“所有的将士!星际不会遗忘你们的存在!我们为星际而奋战,我们为家园而奋斗!我们会谱写曾经的荣誉,就像是谢莱恩克上将曾说的那样,我们的生命,永无止尽!”
那场战争是否是胜利的,沈谓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一天一夜的血战后,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梦中的身影。
南部战区突围而来,紧急营救,解困重围。
沈谓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夕阳西下,暖阳倾洒一地,赫安一身浴血的军装,鲜红明烈,朝他走来,轻轻拥住他,没有说一句话。
硝烟与战火中,仅有的柔情,肆意挥毫。
余晖照映大地,灼热的残红,他们站在至高点相拥,那一刻,所有的炮火声都像是最美好的乐曲。
赫安松开了他,唇颤了下,扯出一抹笑,用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庞。
是不舍,是眷恋,是告别。
如果是往常,沈谓一定会死死抱住他,不让他走。
可现在不会了。
沈谓忍住酸涩的眼睛,匆忙从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眼眶发红,眼泪打转,说道:“是雌父!我的婚约是你!这是雌父为我们准备的戒指。”
赫安怔了下。
沈谓知道没有时间了,他直接将那枚戒指戴到赫安手上,忍住哭嗓,说道:“你是我的雌君!”
白金的戒指,很漂亮,尤其是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质的光泽,明亮刺目。
可这一刻却没有喜悦。
赫安轻轻亲吻在沈谓唇间,“谢谢你。”
说完,他将戒指卸了下来,在沈谓愣住的时候,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亡,如果我战死了,这枚戒指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沈谓茫然的看着他,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谓,如果今日我战死了,去军部,注销我们的婚约,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我希望你以后是开开心心的。”
赫安将那枚戒指送回到沈谓手里,笑了下,那一笑,似有天姿国色,惊艳的美,短暂而美好,赫安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给沈谓了,命手下将沈谓带离战场后,重新投入战场。
而那一战,就是黑夜。
我方大胜。
而那个最不好的结果也传来了——赫安少将战中军舰受损,已失踪。
似乎上天在给他出一道题,那道题就是,你要寻找,不断地寻找。
在所有的将士苦苦寻找了一星期之久都没有找到赫安的那一天,沈谓一句话都没说,静默,他看着这沙尘席卷的战场,宛若小时候那样,赫安不见了,那时的他选择了放弃,是雌父找到了赫安,为他和赫安许下了这难能可贵的婚约。
雌父给了他机会,而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当寻找的考验重新来临时,沈谓不是恐慌于赫安会不会真的战死,而是有一种既定的信念,不论生死,他一定要找到对方。
终于,在三天后,他看见了那个倒在荒原里的身影。
这里属于战损区,荒无人烟,只有几顶破烂帐篷,沈谓将昏迷中的赫安拉到了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