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90)
他想要的是质问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敢反?怎么敢朝着自己刀剑相向?
床榻上的人醉眼朦胧,语气却十分凶恶,“等抓到他,孤要好好地问问他……”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手中的酒壶一松,朝着地上滚落,眼看就要摔碎,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住了。
从桌案后瞬移到床榻边的北堂寒夜接住了酒壶,直起身,将它放在了一旁。
里面剩下的小半壶酒半点都没有洒出来,而倚在床榻上的人已经因为醉意陷入了沉睡。
白衣剑尊站在床榻边,低垂着眼睛,看着毫无防备沉睡的人。
楚倚阳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缕黑发从脸侧垂过来,贴在了唇边。
仿佛被蛊惑一般,北堂寒夜抬起了手,想将那缕头发从他脸侧拂开,鼻端却忽然闻到一阵香气。
这幽微的清冷香气夹杂在浓烈的酒香之中,很容易叫人忽略,北堂寒夜却对这种清冷香气隐隐有着记忆。
在昆仑的藏经殿中见到眼前的人时,他从自己身边经过,也散发着同样的、令人追寻的清冷幽香。
修长的手指顿时停在空中。
这不对。
他是合欢宗少主,与谁都不亲近,一双眼睛仿佛就只能看到他的未婚妻。
若真是他……以他的性情,在秘境里吃了亏,出来以后怎么会不报复?在镜花水月里,又怎会对自己说出“遇到险境他还会再来”这样的话?
何况在他身上,也一直没有金铃声。
……
营帐的帘子一动,守在外面的亲卫就朝着里面看去。
见是国师从里面出来,而对国师到来十分欢喜的殿下却没有送他,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神色。
“殿下喝醉了。”北堂寒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醒来若是问起,便说我先回了营帐。”
“是。”两名亲卫应道,然后目送他离开,等国师的身影彻底见不到的时候,才转身进了帅帐查看太子的情况。
一进里头,果然一帐酒香。
亲卫朝桌案上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跟国师仿佛就只是在这里喝酒,桌案上的菜肴都没动过。
再看向床榻,只见醉颜微红的人安稳地躺在床榻上,身上妥帖地盖好了被子,近旁的矮几上还放了一碗清水。
亲卫四下查看了一番,觉得一切妥善,再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了,感慨着国师细心,退了出来。
残阳很快地沉下去。
夜色笼罩了大地,军营中生起了火光。
被打退的齐王军队没有那么快卷土重来,他们还在等着齐王带着剩下支持他的将领到来,在平原上与太子一决生死。
太子殿下与国师议事,却中途醉倒,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醒来。
用过晚膳,听麾下将领汇报完,又处理了一番军务,楚倚阳想不起之前在帅帐中,自己除喝醉之外还做了什么,于是决定再去见国师一面。
然而,营帐里的北堂寒夜却对他避而不见。
站在营帐外,楚倚阳想着自己在喝醉之后是不是对国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但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结果。
——就算他这个太子名声在外,见到国师这样的美人,想对他做什么,那也要做得了才行不是吗?
“那国师休息,孤就不打扰了。”
北堂寒夜听见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望着营帐门的方向。
先前在床榻前看了他这么久,现在一闭眼,眼前见到的还是一片如火红衣,金铃耀眼。
又过了许久,直到楚倚阳的气息远去,北堂寒夜才在灯火明亮的帐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梦境又再次找上了他。
北堂寒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身在帅帐里,周围酒香浓烈,灯火通明。
倚在榻上的人仍旧在喝那壶因为他加的法术而永远喝不完的酒,脚踝上的金铃在衣袍底下折射出光芒。
酒液染湿他的唇,他放下手中的酒壶,醉眼朦胧地看向自己。
这一次,被他注视的人没有再避开,而是径自走了过来。
砰的一声,酒壶翻倒在地上,壶盖打开,琥珀色的酒液汨汨地流到地上。
金铃落入了他的掌中,发出声响,金铃的主人被他压在床榻上,朦胧而潋滟的双眼在明亮的火光中凝视着他。
白衣剑尊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身一路往上,捉住了他的右手,带着他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火光下,北堂寒夜如同雕刻的眉眼格外的俊美,眼眸里即将冲破牢笼的情绪动人心魄。
他握着金铃主人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是你吗?在秘境的山洞里……是你吗?”
金铃的主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那种朦胧的眼神望着他,在他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张开了带着烈酒香气的唇迎接他。
……
翌日,帅帐。
亲卫端水进来,见太子已经醒了:“殿下。”
楚倚阳应了一声,转过身来,亲卫一眼看到太子殿下锁骨上明显的红色印记,脚步一顿。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吻痕,可是……不应该啊。
年轻的亲卫一边走过来,一边盯着那个痕迹看,昨晚他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并没有见到人进出。加之昨日民女的事,殿下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荒唐。
他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表情,殿下似乎也不知道印记的存在,而且就只有那一处……是虫子吧。
亲卫放下水盆,正直地道:“殿下,今天为您点驱虫的草药吧。”
楚倚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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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河:过高的道德跟尊重约束了他,现实里他转身走人——
我:梦里他直接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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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德了,又没完全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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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之日,掉马正面承认应该在35万吧,后面我还可以玩15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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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梦境像薄雾, 来时无声,去时无踪,被拽进过那场梦里的人根本不记得。
而记得的北堂寒夜却在揽住身下人的腰肢, 低头亲上那截白得耀眼的锁骨, 听见腰后铃声一振时骤然睁眼,从这个荒唐绮丽的梦境中抽离,之后便在帐中独坐,一夜都没有再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 他再出现在帅帐中时, 楚倚阳跟帐中将领都没有看出他身上有何异常。
“国师。”换上了一身肃杀铠甲,没有戴上头盔, 跟昨夜在他面前醉酒时已经不一样的人坐在桌案后,笑容爽朗地看着他,“昨夜休息得可好?用过早膳了吗?”
“我已辟谷。”
简短的四个字似乎便解释了一切。
修为到他这个境界, 早已不食人间烟火, 而且在幻境里,吃下去的也是虚幻。
楚倚阳看他一身白衣如雪,走向帐中唯一空着的位置, 连剑都不在身上,只有腰间挂着一枚写有古朴篆文的令牌,似乎连尘埃也近不了他的身。
至于第一个他没有回答的问题,看着国师这张俊美无俦、哪怕在昏暗之处也仿佛泛着微光的如玉面孔, 楚倚阳觉得这也不用回答了。
“好了。”他收回目光, 在桌后出声,将一众面面相觑的将领注意力从北堂寒夜身上拉回来, 用指节敲了敲桌案,“齐王跟他的援军会在三日后抵达战场, 这一仗要怎么打,诸位将军有何提议?”
北堂寒夜入座,抬眸看他,见楚倚阳的眸光在帐中众人脸上扫过,虽然依旧散漫,但其中却蕴含着锋芒。
得太子相问,帐中一名老将便捋着长须开口道:“殿下,老夫认为应当趁齐王的党羽不成气候,先除去他平原上的这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