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牌经纪人(197)

　　许星乔从殷文轩的裤兜里取出来烟和打火机，抽了一根，看着瘫在洗手台上的殷文轩，他深深吸一口烟，吐出来，说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仁慈，脾气太好，总愿意给人第二次机会。现在，你，辞职、滚蛋、带着赵晓彬一块儿滚，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第三次机会，连你和赵晓彬一起收拾。萧欣悦，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许星乔还吸了两口烟，摁灭在洗手台边的烟灰缸里，不再看狼狈不已的殷文轩。他扬长而去，殷文轩从洗手台滑落到冰凉的地板上。
　　强撑的自尊已经稀碎
　　无力和无助席卷而来
　　从来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精致不已的男人，此时此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业已去，日暮西山
　　虎落平阳，凄惨荒凉
　　·
　　在许星乔收拾殷文轩的时候，戴知行进到了董事长刘德安的办公室，他和刘德安斜角对坐，只不过一个坐的放松，一个坐的略微显得恭敬一些。
　　刘德安年纪已经上来了，看起来像个慈祥和蔼的邻家老爷爷，可是真正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人才知道，这样一副和蔼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一副铁血模样。但凡身居高位者，从来都不会缺乏一颗虎狼之心，更不会缺乏锐意进取之手段。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商场是远比从前时候更加卷生卷死的战场，没有征战四方的野心没有守成坚壁的能力，他坐不到天盛娱乐董事长的位置。
　　他笑眯眯地对戴知行问道：“刚才在公司碰到熟人呢？”
　　戴知行坦白的点点头，说道：“上次突然发生车祸，就是许星乔救的我。”
　　刘德安仿佛这会儿才知道他去见的许星乔，有些诧异的说道：“原来是许星乔啊。”
　　戴知行便顺杆接话：“董事长也知道许星乔？”
　　刘德安：“怎么能不知道呢？他自捧李惠子以来，到跟公司协议商量开自己的工作室，无不是大手笔大动作，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成嘛，我老喽，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翻手风云，你们都是些青年才俊呐，天盛娱乐的未来就交到你们手里了。”
　　戴知行笑着对刘德安说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这一帮子人说的好听是青年才俊，不过也只是凭借一番意气用事罢了，您若不在上面镇着，我们下边的人哪敢放开手脚去做事？保不齐就是一团乱糟糟。董事长，您在天盛娱乐一天，我们才能没有顾虑的为天盛征伐。”
　　刘德安心中颇为受用，眼中的笑意似乎也深了一些。他心中十分明白戴知行说的话不过是溜须拍马，可是人就是这样，无法逃离人性幽暗，也无法逃离人性缺陷，被人吹捧总归是一件高兴的事。他笑着对戴知行道：“说起征伐，这未来就有名言警恪：攘外必先安内。”
　　“你要想放开手脚做一番事业，就得先从内部开始整顿。钟建章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啊，你刚刚走马上任，又要做出成绩，又要站稳脚跟，他这个烂摊子不处理，到时候只怕会生腋肘之患。”
　　戴知行明白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上面的人说的太清楚，“闻弦音而知雅意”是职场人必备的技能，他对刘德安点了点头说道：“不敢辜负您的信任，这事我一定处理妥当。”处理烂摊子？又哪里是处理烂摊子？是要处理钟建章手底下的人罢了。
　　趁人病，要人命。等到钟建章手底下那些人恢复过来，再推出一只领头羊，再想处理掉他们，那就难上加难了。刘德安不会放过处理钟建章派系的好机会，他戴知行也不会蠢到给敌人喘息的时间。
　　刘德安微微笑着，又对戴知行说道：“你在HDM担任副总，也曾驱得十万师。如今来天盛，首要之事就是要组建自己的班底团队，不然你一个光杆司令，再有能力，也只能做楼桑村里的刘备。”
　　戴知行心说自己现在可不就是楼桑村里还在卖草鞋的刘备么？空有壮志没钱没人。
　　他听了这话再一次顺杆对刘德安说道：“感谢董事长您对我的支持，班底团队肯定是要建的，董事长您手里要是有得用的人马……”
　　话未说完，被刘德安打断：“我手下的人马再得用那也是我手下的人马，跟我太久，心中难免不会自恃功高，与其用我的人不如培养你自己的人。”戴知行不像钟建章，能有本事跟他分庭抗礼，他在天盛娱乐基础太过薄弱，等到戴知行哪一天坐到自己这把交椅上，他也早留下香火情退休做他的“太上皇”逍遥自在去了。所以他才放心让他去组建自己的班底。不然怎么收拾钟建章留下来的烂摊子？
　　而戴知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前面多此一问，也只是藏拙表忠心罢了。“那依着董事长您的意思，我是……”
　　刘德安：“你在HDM工作的时候，手底下管的是一整个销售部，所有销售人员都要拿成绩说话。手底下金牌销售越多，你带领的团队能给公司创造的利益越大，你在公司的话语权就会越高。天盛娱乐其实和HDM又有什么本质区别？还不是谁能给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谁在公司话语权就高？你现在来天盛娱乐做副总，手底下自然是越多的王牌经纪人愿意为你马首是瞻，你越能在天盛娱乐站住脚跟。”
　　“许星乔这个人，放在魔都分公司里太屈才了。把他拎上来和你并肩作战，才是正理。就让他来天盛娱乐总部做大总监，管控旗下所有的经纪人。有他助你一臂之力，你也能施展拳脚。”你不就是想要许星乔吗？给你。
　　戴知行对刘德安感激道：“董事长，如此臂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刘德安笑着摆摆手，“不必谢我，是你跟他的缘分。好了，去吧，放开手脚做事，不必束手束脚，万事有我在后面给你兜着。”
　　戴知行起身鞠躬，“谢谢董事长。”这样信任让他内心激动。只是他也明白，有时候有些话只能听听。肝脑涂地以报上司，上司何以报属下？应该少有人没看过别人下象棋，象可死、马可死、过河卒可死，车能舍，帅不能亡。
　　戴知行走后，刘德安看着那扇朱红油漆的办公室大门，表情微妙的笑了笑。
　　如今想想，他也曾和钟建章并肩而战，为天盛娱乐付出了几十年的辛酸血汗，才有天盛娱乐的今天。可是时移世易，曾经并肩而战的队友，却在顶上云端反目成仇。
　　人在衰微之际，一点甜头都极满足，越往后越是欲壑难填。公司的部门主管不够、部门总监不够、副总不够、总经理也不够！非得万人之上，无人之巅才堪堪够！
　　今天你戴知行和许星乔后背相托，只是等他真正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焉能知道戴知行和许星乔不会又是他刘德安跟钟建章！
　　不过那些都是戴知行跟许星乔的事情了，刘德安深深的叹息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再去想那遥不可及之事。戴知行说得对，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以后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说吧，而且，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么久，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准？
　　——
　　一个人身处高位太久，有时候自尊脸面比什么都要看得重了。这自尊和脸面太平无事的时候用来维持自己高高在上者的姿态，成为落水之犬后又是自己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份体面。
　　冤屈壮士赴死，慷慨高歌
　　遭辱烈女投环，妆发整衣
　　他称不上什么冤屈壮士，也称不上什么遭辱烈女，他只是一条落水狗。可是现在这条落水狗，脖子上还带着金项圈，于是他就不肯把自己落水狼狈乱扑腾的样子给别人看。
　　殷文轩把“正在施工”黄牌放出去，锁了洗手间的门。他把脑袋凑到吹手的吹风机的下面，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吹干了，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湿的地方吹干，他整了整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皱，可是总有一条褶皱怎么也捋不消失痕迹，他捋了好几下，捋得全身发颤，有眼泪从眼角掉下来，湿在西装上。他颤抖吸一口气，又把西装凑过去吹干了，穿上。
　　然后对着镜子把自己微微凌乱的头发用手梳理整齐。
　　亡国的君主都有那么多，他一个副总辞职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