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炮灰拯救系统[快穿](338)
他略懂一些占星术法,中州外域虽然距离遥远但也不是完全不通的,外域那位大占星师纳斯尔就算是在中州也极具名气和声望,连小少爷也只是跟在族中长辈身边远远见过对方一面。
可以说,对方于他而言是位相当可望而不可及的高贵人物。
但据连小少爷所知,前段时间对方刚刚向中州各大顶级势力发出某秘密通讯,其保密程度极高,他们连家这样的家族甚至都没能接到信息,但巧就巧在连小少爷经营这么多年恰好私下与其中某个势力有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来二去竟也意外知道了这件事情。
——外域那位纳斯尔大人希望中州各大势力帮他寻找一个怀抱着旧琴的少年。
其中对于少年的样貌描述并不算多,只寥寥提了一句长相非常精致好看,更多的内容都集中在那把赤红色的古朴旧琴上,起初连小少爷还没有多想,直到余昭里在对抗赤魔兽时拿出了那一柄琴,他才终于意识到“归燕”或许就是纳斯尔大人要寻找的对象。
第一百八十七章 始于终焉
可那又能如何呢?
他想。
逐燕是为了救他们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连家可没有忘恩负义的传统,在共同面临赤魔兽的那一瞬起他们就已站在了同一个阵营中,连家没有背弃朋友和战友的理由。
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暗示余昭里,或许进入这样的秘境也不是坏事, 外界的危险只会更多。
余昭里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站起身子从古树上一跃而下, 轻巧敏捷地像一只灵活的鸟,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 冲着连小少爷摆了摆手,十分随意地回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刚刚说的内容放在心上。
他的表情太轻松了,连小少爷沉默片刻,突然也释然地笑开。
是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神祇的兽宠跟在他的身边,外域几位领主联手都没能将他捉住, 第一占星术师都卜不出他的下落、只能通过广而告之所有中州顶级势力大海捞针……这样的气运和实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命注定命既如此,就算是纳斯尔本人亲自来到了乌齐城来到了魔兽森林中恐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吧?
释然的感觉非常轻松,连小少爷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也回去睡了。
余昭里简单地洗漱了下,逐燕可能是睡饱了的缘故, 赖在他的肩头死活不肯离开。
他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将它从自己的肩膀上撕扯下来,反倒是又牺牲了一件缝好了护肩的衣服,余昭里心疼地清点了下空间戒指里剩余的衣服数量, 非常悲痛地发现——倘若继续按这个速度消耗下去,用不了三天他就真的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总不能去借连家那些护卫的换洗衣物吧?
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将衣服借他, 那种沉甸甸的骑士铁甲装他自己也穿不习惯啊!
偏偏逐燕这家伙又极会装可怜装无辜。
帐篷内的环境非常简陋,不过上面镌刻了好几个小规模阵法, 实际居住体验竟比乌齐城中的那些小旅店还好一些。
劳累了一天明明应该极为疲惫了,但余昭里在床边坐了许久却仍旧没有一点困意,逐燕窝在他的腿侧歪着脑袋与他对视,余昭里安静了许久,突然起身将它叫了过来,“要出去走走吗?”
逐燕“叽”了一声。
夜深露重,寒意几乎要浸入骨子当中,余昭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深夜中的山林太过危险,他又根本就不熟悉周围的环境,这种时候才最应该留在原地不要乱跑,但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出来。
余昭里向来是相信直觉的人,他这人生来就和别人不太一样,情绪要比正常人淡漠平静上许多,就连恐惧害怕这种生物必备的情感都很少感受,就算同时“招惹”了外域那么多人也没有过一点恐慌。
比起恐惧,更多的是不得不要隐姓埋名隐藏自己处处受限的厌烦。
深夜,连家人临时驻扎的营地一片漆黑,只有地下正在运行的监测阵法偶尔能闪现出一丝光迹,连小少爷也回去休息了,四下里寂静又安逸,遥遥能看到两个正在值夜的连家护卫连声打着呵欠。
这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余昭里甚至能听到营地内的每一个连家人睡觉时的呼吸声音。
安静到一定程度便是诡异了。
余昭里甚至觉得这种诡异感有些熟悉。
他低头看向身侧的逐燕——当初捡到这小家伙时不就是这样吗?
余昭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连家人临时设置的阵法,在燕归山中时他手里好歹还有着一盏低廉的魔兽晶核制成的灯,现在他的身边却只有逐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昭里的空间里也有类似的灯具,但他却并没有要拿出来的念头,而是干脆放弃了视觉只凭着风声前行,呼啸的风声中往往藏匿着很多信息,极其容易被人忽视,但一旦捕捉到了便又觉得格外鲜明。
风吹过不同的物体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余昭里慢慢地走,石子落叶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不同的声响,有石头被他无意踢开,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掉下个斜坡,斜坡下应当有着一个不浅的洞口,石子向下滚了半天才堪堪听到回声。
余昭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是跟着风声传来的方向走。
他闭着眼睛,甚至还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比如那座高耸又巍峨的神塔,周围常年笼罩着圈银蓝色的光晕,不单单是神明在此处消亡,神塔下还有不少当年陨落在魔气中的高阶法师的尸体和遗物,在那个年代或许并不算什么,但在整片大陆满打满算都凑不出几个法圣的现在……当时留下的随便一件东西放到此时都是能被人抢破脑袋的宝物。
太多史诗和冒险故事都由此展开,每年不知有多少一腔热血的小少年结伴而行踏上寻找神塔的征程,余昭里听过不下十个版本的“寻墓”探索故事,每一个都跌宕起伏热血沸腾。
他也会想身边的这只小鸟,也有传言说神祇身侧其实只有一只鸟儿,后来为了对抗魔气才分裂成了一黑一白两种颜色,分别代表了神明的两种力量、后期化为了两把绝世武器等等……反正一切都只是传言,余昭里至今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佐证。
他并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想法,脑子里冒出了什么念头就想什么事情,边走边感受着山风的吹拂和草木的气息。脚下的泥土似乎变得湿润起来,鼻尖也多了股犹如春日雨后一般的清新味道,夹杂着些凛冽但不至于觉得寒冷的寒意,反而让人精神一震。
风声停了,逐燕也不在他的耳畔叫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余昭里睁开眼睛。
继而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银白与翠绿在他面前交织融汇成了幅明亮的图画,天边是朦胧的如黛远山,天色还未彻底明亮,两相交接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遥远轮廓。
余昭里的脚边是融化了大半的冰层,化出的冰水浸润了泥土,淅淅沥沥地在他脚边汇成一条条交错的“小溪”,几株青草破土而出横生在碎冰之中,嫩绿的芽尖仿佛能掐出柔嫩的汁水,尽是一片春意盎然。
四下无声,余昭里只能勉强听到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