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在盛世秀恩爱(184)
当初要和离,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对赵淮宁的喜欢、责任,亦或是别的什么?
萧呈渊逼着自己不去想关于谢宁的一切,那个人已经彻底离开他的生活了。
脑海中又浮现叶如尘的问话,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又想要什么吗?
叶如尘说:“当初赵淮宁说心悦你,你亦心有意动,彼时你们二人不过相识月余,这段情愫还未来得及发展圣旨就下旨赐婚。你厌恶谢家,厌恶赐婚,正如叛逆期的孩子,本能的抗拒所有束缚。”
“为此你极力抗争,从不曾正视这段婚姻,如今一切结束,你成功了自由了,可扪心自问,这是否真是你想要的结果?”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叶如尘问他,“你问自己,究竟爱上赵淮宁了吗?又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
萧呈渊沉默,避开了这个问题,“我答应要娶他的,我应该说到做到。”
一个自欺欺人的死脑筋,叶如尘说:“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娶了他只会是伤害。”
叶如尘说这话时,赵淮宁也在场,如惊被雷砸中,整个人都懵了。
萧呈渊还没回神,赵淮宁怒气腾腾地连声发问:“叶大人为什么这么说,你就如此不看好我与萧哥哥吗?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步,萧哥哥已经和离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叶如尘也不想多管闲事,本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说的。
叶如尘交心的朋友并不多,萧呈渊算一个。
明知道对方情路坎坷,他无意深究,只选择点到为止顺其自然,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叶如尘本觉得自己没错,可如今也有些后悔了,若是能早点插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亲眼见证跟听故事完全不可比,况且其中一人还是自己朋友,这么狗血的剧情真的不是下凡来渡劫的吗?
叶如尘看了眼还一无所知的萧呈渊,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其实也挺好。
作为朋友,他私心地想,就让那个蛊给力一点,让尘封的记忆永远尘封,最好一辈子也别想起,起码能安稳一生。
“一个人已毁,我不想再看另一个人也毁掉。”
如果赵淮宁和萧呈渊真的成婚了,那两人估计真要后悔终生了。
叶如尘问赵淮宁:“你真的喜欢他吗?你们认识多久,你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我当然喜欢!”赵淮宁着急说道:“萧哥哥救了我,我对萧哥哥一见钟情,叶大人你是知道的啊!我确实不了解萧哥哥的过去,但那又如何?我喜欢的是现在的萧哥哥,为什么要知道过去?”
叶如尘淡淡道:“那就只说现在,你了解现在的萧呈渊吗?你确定现在的他是爱你的,现在的你们在一起真会幸福吗?”
一语击中,赵淮宁愣住,缓缓地转头看向萧呈渊。
萧呈渊也听到了叶如尘的话,与赵淮宁四目相对,静默不语,半晌,赵淮宁轻声问道:“萧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叶如尘纠正补充,“是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那种。”
萧呈渊动了动嘴唇,许久没吭声,赵淮宁一点点崩溃,就在他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萧呈渊沙哑的开口:“阿宁,我需要想想,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赵淮宁说道。
——
萧呈渊从安国公府离去,嘉兰郡主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迟迟未做反应,良久,嘉兰郡主对身边人道:“去查查谢宁的动向。”
是夜,底下人带回了消息,嘉兰郡主失手打翻了茶盏,“此事万不能声张,尤其不能传到渊儿耳中!”
嘉兰郡主冷静下来,吩咐道:“派人盯着渊儿动向,如有异常立即来报。”
没过多久,赵淮宁突然来找萧呈渊,还是嘉兰郡主专门派人请他过来的,赵淮宁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呈渊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赵淮宁问:“你怎么了?”
萧呈渊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他就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身边人也不太清楚。
“你们成婚这一年,谢宁没和你说过吗?”赵淮宁问道。
萧呈渊摇了摇头,他和谢宁,似乎从未好好坐下来聊过从前。
赵淮宁犹豫了下,“那你怎么不去问谢宁,你们两个人的事应该没人比他清楚,你要是去问,他肯定很乐意告诉你。”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赵淮宁心想。
萧呈渊没有回应,说好的一别两宽,他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或者说不敢去见谢宁。
和离的这几个月他总是会做梦,支离破碎的,不好的梦,每当他想看清楚时就会头痛脑裂,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赵淮宁岔开话题,说起了前未婚夫茂石俊进京的事,他开玩笑道:“茂哥哥人特
别好,你如果再不决定,我就跟茂哥哥回家,让你再见不到我!”
萧呈渊问:“你想跟他回家?若你喜欢的话,我没......”
赵淮宁打断,不可思议道:“你不生气?”
萧呈渊说:“我自然尊重你的意愿,如果......”
“够了!我说这些不是想听你的尊重祝福,如果你心中有我,那起码也该吃醋才对。”
萧呈渊怔愣片刻,赵淮宁生气的跑走了。
近日,燕京报刊上“辩一辩”板块有个争论不休的热议话题,“如果婚事自己做主,该选择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赵淮宁沉思了一夜,翌日,他主动找到萧呈渊,两人彻底断了关系。
赵淮宁嬉笑着说:“似乎没有那么伤心,萧哥哥,看来我也不是很喜欢你嘛。”
萧呈渊道:“阿宁,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赵淮宁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若没有我,你和谢宁也不会和离,萧哥哥,去找他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与他说清楚?”
“谢谢。”萧呈渊摇了摇头,“不用。”
曾经勇敢无畏的少年将军怯懦了,他目前没有勇气踏入谢府。
赵淮宁从来都不是他和谢宁的矛盾点,他们的问题在他们自己身上。
萧呈渊从来不想探究什么,谢宁也从来不屑解释什么。
一年的相处,他似乎很了解谢宁,又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呈渊不知道。
与赵淮宁断了关系,萧呈渊顿感松了口气,脑子也清醒了点,朦朦胧胧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需要点时间,他想先找回那段记忆。
嘉兰郡主听闻此事,立即来了侯府,“渊儿,你可想清楚了?”
“是母亲的错,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瞒着你。”她悲痛道:“渊儿放心,母亲就是遍寻天下名医,也要让你恢复记忆。”
“母亲,是孩儿不孝,弄成这幅局面,让母亲为难了。”萧呈渊跪在嘉兰郡主面前,心中百感交集,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这不怪你,渊儿。”嘉兰郡主眼眶泛红,抚摸着萧呈渊憔悴的面容,“母亲日后再也不插手你的婚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只是谢宁他......”
嘉兰郡主掩面,有几分哽咽,萧呈渊握着她的手,急忙问:“母亲,谢宁他怎么了?”
嘉兰郡主叹了口气,“可怜我儿,谢宁已经离京月余了,说是想静一静,散散心,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走了吗?”萧呈渊怔愣住,“怎么会,他的身子......”
“是谢家人亲口所说,怎会有假?你若不信可亲去一问,他离开时身子病弱,养了段时间就好多了。”
“你忘了,先前那是为了留你在府里故意拖着病体不吃药,和离之后,既然决定放下自是要好好治病。谢家人说他在家里养到了春上,身子好很多了才走的,说要去游山玩水,纾解心情。”
“是这样吗,也好,离开这里,身体和心情应该都会好很多。”萧呈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