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年反派忘年交(24)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丰年年看到了高大的向黎。
“在旁边这个就是门铃,你按下门铃,在我这边允许之后会接通语音。”向黎教了一遍丰年年,“不要再虐待我的门了。”
“你在做什么呢?”丰年年好奇的探头,发现了此时散落在那巨大的桌面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本。
“在准备你的学习资料,虽然六年级到以前的学习内容基本没有备课的必要。”向黎让开了位置,让丰年年进入到他的卧室中。
丰年年看着向黎的房间,这个房间非常通透,外面的光芒照耀进来,非常明亮,仿佛每一个家具都在发光。
“你之前偷偷住我房间的时候不是什么都看过了吗?现在好奇什么啊?”向黎试图嘲讽丰年年的不请自来。
“可是我没有在白天的时候看到过这个房间啊。”
在阳光之下的房间,比起黑夜的时候看上去要更加广阔,的确是很让人心旷神怡的空间。
当初他选择这个房间住下来果然是审美足够。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对不起。”向黎十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对不起。”丰年年回头,丝毫没有迟疑的说道。
向黎一愣。
看着丰年年那丝毫看不到歉疚之意,但是也丝毫没有打算辩驳的脸,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从心口间升腾。
“少爷啊,你为啥要同意做我的老师啊?我们的身份明显不匹配啊。”丰年年的两只手平行,一高一低,明示着他们巨大的身份差距。
“是方叔拜托我的。”向黎说着说着,转移了眼神,“我和方叔比较亲近。”
方博远对向黎来说是类似乳母的地位吗?丰年年猜测。
他倒是对这种家族性的复杂内幕见怪不怪了,和乳母更为亲近的贵族少爷小姐也不是没有,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是……
奶爸吗?
“你应该很尊敬向不武的吧?你应该知道向不武是最重要的吧?”丰年年开始担心向黎对向不武的亲密度。
向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知道,我需要你说吗?!”
丰年年满意了。
感觉事事都只有丰年年顺心的向黎十分不爽的拍了拍堆满了书本的书桌:“过来坐下。”
丰年年凝视着那被书本堆满的书桌面前的椅子,表情逐渐凝重。
向黎细细观察,微微扬眉。
第十九章
丰年年两步变成三步走,磨磨蹭蹭的才坐了下来。
看似淡定,表情都没能掩饰他此时慌得一批。
“你是不是很讨厌学习?”向黎觉得自己发现了有趣的事。
“你挑眉的时候,看上去和向不武好像哦,不愧是向不武的孙子。”丰年年道。
“你讨厌学习吗?”向黎继续道。
“真羡慕你有这么大的书桌,我在小姨家只能用小小的和表弟并排在一起的书桌。”丰年年道。
向黎猛的一拍桌面。
丰年年:“……少爷你问。”
向黎都要被丰年年逗乐了:“你讨厌学习?”
“学习,嗯,倒不是说讨厌吧,就是有点,嗯……”丰年年支支吾吾的,向黎也不催促,就等着丰年年自己说完。
丰年年偷偷瞟了向黎好几眼,显然向黎一点也不着急,最后只能自暴自弃的全盘托出。
“我很害怕学习啊,学习太困难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学习这么可怕的事。”丰年年抱着脑袋,瑟缩成了虾米。
向黎一向没有为学习烦恼过,或者说现在的题目过于简单而显得无聊,看丰年年这个样子……
“你的世界里难道学习要命吗?”向黎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
“我没上过学,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是跟着团长学习的。”
丰年年开始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
“虽然团长教我,但是大部分时间教我的是军师,军师为了让我认字,让我背了好多书,那些搜罗来的书我都快翻吐了,那里面除了《不断桥》,其他的书本我都不感兴趣啊,就这样还得我背。”
直接背书?向黎很诧异,全本背诵?
“那你能现在默写下来那些书本的内容吗?”向黎突然有些好奇丰年年的世界中那些书本是什么。
“我忘的差不多了。”丰年年两手一摊,“军师给我做最后一次文字考试成功之后就没让我背书了,所以我就全忘了。”
向黎:“……”不同世界的人也是同一种真实?考完试就全忘光?
“真是太辛苦了啊,军师打我可真是手下不留情啊,那会儿我天天鼻青脸肿的,去教会还能骗点吃的呢。”
丰年年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莫须有的伤口开始龇牙咧嘴,似乎已经回忆起了当时的痛苦。
向黎的表情很复杂。
“我不会打你的。”向黎道。
“真的?”丰年年显然不太相信。
“学习有方法,之前教你的人没有用对方法,才会让你的学习进度很慢,打你没有任何意义,不会让学习变得顺畅。”向黎一直以来学习轻松,也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丰年年老师这个职位。
“真的?你不能说谎哦?”丰年年问道。
“真的。”向黎肯定道。
“少爷,你知道的,你说话可比我这种小人物要更有分量。”丰年年试图得到承诺。
向黎嘴角一抽:“我不会打你的。”
丰年年瞅了好几眼,突然就咧嘴笑了。
丰年年的脸不丑,只是脸上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红色疤痕和那让他很不喜欢的个性搭配在一起,总让向黎觉得很一言难尽。
向黎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一直在跳。
“先简单了解下你对书本的内容能理解到什么程度。”向黎一边打开了一年级的书本给丰年年看,“基本都是简单认知题目,很快就能学会。”
“看图表达。”丰年年念着字。
“这不可能不理解吧?”向黎随意道,“就描述你看到的画的内容,用适当的语句描绘出来。”
“嗯。”丰年年指着其中一张图,“这个女孩端着水杯……”
向黎无聊的点了点手机看看时间。
“正在准备毒杀奶奶。”
向黎的手指一顿……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看图理解?”向黎满腹狐疑的去看丰年年看的那张图片,明明是‘小女孩给腿脚不便的奶奶倒了一杯水’。
“这个女人已经很老了,老年的无论男人女人都没有任何价值了,已经断了双腿却还活着肯定很痛苦,但是她和身边这个女孩都在笑,这种情况下的人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呢?现在唯一能让她们开心的事,就是这杯水下肚之后能获得解脱。”
丰年年说的有理有据,向黎一时之间居然觉得真的按照这个逻辑说好像也没什么不通顺的地方。
“那这张呢?”向黎指着一张‘几个小学生一起做好事捡垃圾’的图片。
“教会正在募集新的信徒,传播教义的实质性行为。”丰年年道。
“为……为什么?”向黎满脑子都是‘荒谬’两个字。
“你看到这件衣服了吗?”丰年年指着小学生身上的校服,“这种统一制服只会出现在皇家、贵族或者教会,所以证明这个孩子肯定已经有了隶属教会,而营造美好世界一向是教会的教义,收集垃圾的行为就是为了表示会排除垃圾。”
向黎:“……”
“垃圾一旦被收集起来,结果就是会被焚烧。”丰年年道。
向黎立刻道:“对,垃圾是会被烧掉的,这是正常的处理方法。”
至少这是正常的认知思维。
然而丰年年却很罕见的神色凝重:“是啊……我是亲眼见到过的,那些……在火里挣扎的还活着的人,他们张开手不断挥舞,想要从火坑里跳出来,又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