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127)
破碎的光脑仍旧坚强地亮着屏幕,不知是不是碰倒了自动播报的按键,那吸睛的标题再一次被毫无感情起伏的机械音循环播放。
【皇室盲眼殿下莱茵的雄主出入风月场所,白日街头宣|淫,疑似对婚姻不满!】
白日街头宣|淫,疑似对婚姻不满!
疑似对婚姻不满!
似对婚姻不满!
对婚姻不满!
姻不满!
不满!
当陆泽推开家门时,毫无感情起伏的机械音正播报完最后半句话,余音绕梁,尚要迈进家门的他吨在了门口。
坐在沙发上的莱茵缓缓抬起头,脚下是被他踩了一脚后骤然安静的光脑,他状若无事地将残破的光脑捡起放进口袋,随后跨过一地狼藉朝陆泽走来,他伸手从鞋柜中取出了拖鞋:“雄主,您回来了。”
看着半跪准备服侍他拖鞋穿鞋的莱茵,陆泽皱眉,感受到莱茵的情绪不对,想到刚刚进门前听到的那段消息播报,陆泽伸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声音低沉:“刚刚那是什么?”
陆泽自认自己没有幻听的毛病,刚刚他似乎听见了质疑他婚姻的声音。闻言,莱茵沉默几秒后,将破碎的光脑从口袋中掏出。
光脑的质量是真的好,即使壳子破了,屏幕依旧清晰,陆泽清楚地看到了屏幕里显示的吸睛标题和数十张高清照片。
莱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推送在媒体上的花边新闻,发布时间是18点34分。”
陆泽冰冷眼镜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这些时日他出行时总是有车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他耍了那些跟屁虫几次,本以为他们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让他们激流勇进了。现下,陆泽承认安德烈的小心谨慎确实有所效用,若是今天他们见面的地点定在军部,那么此刻席卷各大媒体的怕是就不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了。
看到了这些照片和标题,陆泽自然明白了莱茵不对劲的情绪,当时在家时莱茵误以为他出门是因为销假了要回研究所工作,独自在家突然看见这条新闻,要是情绪正常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陆泽和安德烈的交谈处于保密状态,安德烈是因为害怕敌人的眼线导致计划暴露,而陆泽则是不想让莱茵知道他又去见安德烈这件事,倒不是他和安德烈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私情,而是因为陆泽单纯地不想让莱茵掺和进这堆烂摊子中。
至于原因,他不想费心去想。
陆泽正想着该解释,突然听见耳畔莱茵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您并不是如这报道上所说,是去寻乐子的。”
陆泽微微挑眉:“这么信任我?”
莱茵点头:“我相信您。”
陆泽眼眸中的寒意淡去,他对莱茵的信任很受用,唇角无意识微微勾着,他摸了摸莱茵的脸:“那既然知道我没有出去寻欢作乐,这么还一脸不高兴?”
因为您并不信任我,因为我们之间有着非常多的秘密,因为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您。
莱茵看着陆泽,心里默默说。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瞬息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感,但他却微微垂下眼眸将一切情绪都藏着睫毛打落的阴影之下。
陆泽把玩着莱茵的耳朵,他很有耐心,并不催促。
莱茵抿了抿唇,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每当陆泽和他亲近时就迎合上去,他坐着不躲不避只是接受,他转换了话题:“那些虫跟踪您,这会对您的安全造成隐患。”
陆泽抚摸的手微微一顿,莱茵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嗯了一声:“然后呢,该怎么办?”
莱茵:“我希望近期能和您长时间待在一起,以保障您的安全。”
陆泽:“比如?”
莱茵:“您出门的时候请和我一同前行,接下来去研究所的时候我会送您上下班。”
陆泽点头:“可以。”
莱茵抿着唇,不继续说话了,但是他的情绪依旧不好,陆泽感觉到似乎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什么无形的隔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更喜欢出门前勾上他的脖子、缠上他的腰的热情雌虫。
陆泽把莱茵低落的情绪归为吃醋了。
陆泽指尖在光脑上点了点,划到那一张唯一和服务员同框的照片:“莱茵,我并没有和任何雌虫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莱茵点头:“我知道。”
雄虫一直都有礼有节,这点他在研究所的时候就知道了。
陆泽皱眉:“那为什么还不高兴?”
莱茵抿唇,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很嫉妒。”
陆泽挑眉,唇边勾出一抹笑:“吃醋了?”
莱茵并没有错过陆泽唇边的笑意,他垂下眼,真心实意地承认:“当然吃醋。”
他对雄虫的喜欢早已越了界,喜欢这个词早就不足以形容他的情感了,他爱雄主。所以他才会大吃飞醋,就算他知道雄虫并没有主动招惹,但是他仍旧是嫉妒,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他要是能代替那只站在雄虫面前搔首弄姿的服务员该有多好。
他对雄虫的爱强烈到一种可怕的地步,甚至不能容忍雄虫的视线落在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雌虫身上。
雄主是他的。
他脑中在疯狂叫嚣。
但是同时他知道这样不对,这样下去,他会因为嫉妒焦虑疯癫,最后沦为疑神疑鬼、被雄主抛弃厌恶的可悲虫。
陆泽笑着撩起了莱茵的头发,他像是打趣一般逗弄道:“那怎么办,用胶水把我们黏在一起,去哪里都把你带上?或者你想要金屋藏娇,找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把我藏起来?”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也像是一句试探。
沉默,莱茵的神情似乎是在说陆泽最后的那个猜想并非不可能。
陆泽藏在冰冷镜片后的眼中闪过暗芒,他没说话,只是继续揉着莱茵的头发,像是在摸一只不知何时长出尖爪的宠物。
莱茵抿唇,片刻后他看着陆泽的眼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的认真和坚定:“雄主,实话实说,我非常希望能和您时刻都黏在一起,每时每刻都看着您,感受您的体温您的呼吸您的味道,但是这样不对。”
陆泽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言语中拿出了几分认真:“哪里不对?”
陆泽没有任何恋爱经验,在他字典中爱情实在是一个无法理解、非常虚无缥缈的东西。陆泽听闻过许多情侣的故事,其中即使是那些看起来情比金坚的爱人也难逃满地鸡毛收场,他们要死要活为了爱情与全世界都对抗,轰轰烈烈谈一场可到了最后竟然也会相看两相厌。
人本身就一个过程,复杂多变,谁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伟大的爱”会不会在某一天早晨因为是否要在荷包蛋上加番茄酱而破裂消失。
陆泽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触碰这种虚无又虚假的情感,但他却遇见了莱茵,他承认自己是喜欢莱茵的。
没见过猪跑但总是吃过猪肉的,陆泽理所应当地认为爱情是含有占有欲的,所以情侣之间才会有那么多飞醋,矛盾,磨合,再矛盾,再磨合。
莱茵吃了飞醋,但是他却说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
不该吃醋吗,应该像雌君手册里头教授的那般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睁眼瞎吗?就像是封建制度下端庄贤淑大方地给自己丈夫纳小妾的正宫?
这个想法莫名让陆泽感到一阵不悦。
莱茵:“您是雄虫又非常优秀,自然会有雌虫爱慕您喜欢您,这点不可避免,这也是您魅力的一种表现,异性相吸,雌虫喜欢您无法控制爱慕的心,无可厚非,我即使身为您的雌君也不可能让所有见到您的雌虫控制住他们的心,我不是神,因为您优秀雌虫爱慕您我就对您横加指责这是不对的。”
陆泽听懂了莱茵的话,莱茵是在为他“开罪”。
他说,雌虫喜欢他并不是他的问题,优秀自然会吸引注意,陆泽并不需要因此却约束自己。
莱茵的爱中有强烈的独占欲,但是却不仅仅只有独占,还有珍惜。
陆泽缓缓坐直了身体,他勾着莱茵腰肢的手指收回,冰凉好似夜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莱茵,许久他开了口:“要是那些雌虫对我抛媚眼示好甚至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