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老婆是鬼王(16)
或许是因为他对江云飞来说太重要了,江云飞被气得吐血之后,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人抓他。
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和江家的人脉,负责找人的人有很多,他那个院子里的仆从小厮,全都被派出来找他。
那些对他不熟的人手里也拿着用印刷术拓印出来的画像,画像是江云飞挺着病弱的身子骨,耗费了心血,连夜亲手画的。
对方的书画一直都很好,画他的时候用的是那种可以勾勒出细小轮廓的细笔,一点都不抽象,和他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江云霄甚至觉得,这是他看过画自己最好看的肖像,画了画上的少年意气风发,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神韵,都狠狠的拿捏住。
要是这幅画像不是拿来抓自己回去,江云霄肯定会想拿个画框裱起来做收藏的。不过只要想到这幅画是江云飞画的,他的情绪又变得相当微妙。
通过梦中的上帝视角,江云霄看到好几次追兵和自己擦肩而过,他们一开始找那种客栈,甭管是条件好的条件坏的都找过。
豪华的大酒楼,那些卖茶水点心的铺子这些人也没放过。甚至有几个摊主,江云霄还在他们那里买过粮食。不过因为自己易容易得好,所以没人逮着他。
明明是在做梦,江云霄还是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太险了,差一点点就被抓回去。
尽管自己天生神力,有一把大力气,可是被派来抓他的人又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江家能借助自己的势力调动本地的军队,一个人打几十个,他肯定打不过的。
没能逮到自己,江云飞计划被毁,江母便问:“那宋知玉,可还要娶进家中?要是不让你弟娶他,他兴许自己就愿意跑回来了。”
江母在这个时候当然不知道大儿子的打算,比起宋玉郎这个外人,她肯定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儿子。
因为宋玉郎逃跑的事情,她对这个未来的男儿媳甚至有几分厌恶。
江云飞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受这种委屈,若是让宋玉郎被退了婚,万一自己死了也没成功,那对方就算不另嫁他人,也会娶妻生子。
江云飞根本没有办法忍受那种可能,但是夺不了弟弟的身体,他仅剩的血亲就是父母。
江云飞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杀父夺身,然后休了自己的母亲去娶一个男妻?
他的牙齿紧紧咬着唇肉,满口的血腥味,晦暗的眼睛被倔强执着的光点亮:“当然要娶,我娶他!”
江夫人道:“可是……”
“没有可是,本来就是为我冲喜,江云霄不在,我娶,这也是为了江家的信誉着想。”
江云霄听到这话就生气,说的这么好听,好像过错都在自己身上一样。
甭管怎么样,江云飞还是按照原来算的那个日子娶了主角受,只是和书里不一样,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亲自娶。
成婚当天,江云飞穿了喜服,或许是因为娶的是自己的心爱之人,他的状态竟然有所好转,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甚至连轮椅都没有坐,直接站起来配合完成了那么盛大的婚礼。
姜家甚至有些喜气洋洋:看来这个冲喜还是很管用,大公子都要有所好转了。
在半空中的江云霄想,当时他真的能够为爱好转倒也不错,如果江云飞没死,顺利的撑过这些年,不会变成鬼修,禹城的百姓也不会出事。
但是天并不随人愿,他这个外来者是成功改变了原有的剧情,江云飞却还是死了。
临死前他那副荣光焕发的状态,分明是回光返照。在刚拜完天地的瞬间,江云飞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当着宾客的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命呜呼。
“云飞!”惊慌的喊叫声,哭泣声。
满江府的红色第二日就挂上了白,新婚当夜穿着喜服暴毙,再怀着对江云霄脱离自己掌控的极度不甘,江云飞和剧情中一样,死的头晚就化作了恶鬼。
他如愿以偿的完成了新婚夜,以恶鬼之身,把刚嫁进江家的宋知玉折腾得浑身青紫。
画面开始迅速的推动时间线,和原著中的剧情一样,江云飞成了能够掌控一方的恶鬼。
他甚至比原书中更加恶劣一些,毕竟没了江云飞这个阳气十足的躯体填补,宋玉郎身体出事的时间更短,这也让江云飞比剧情中描写的还要不择手段。
禹城早早沦陷,无数张鲜活的面孔变成了青白的鬼脸。
飘在空中的江云霄有一种被江云飞看到的悚然感。
后者阴恻恻的看着他:“江云飞,都怪你,本来他们还能多活十年,都是你的错,若是你不逃,他们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些江云霄熟悉的面孔,全都流着血泪,伸出一双双鬼手,似乎想要把在空中的江云霄拉下来:“二公子,你别想逃,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不!”
江云霄在这样的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猛的坐起来,然后和探查他的情况的秦槐撞上。
秦槐身上没什么热气,差点吓江云霄一大跳。
“怎么了?”
听到对方关切的声音,江云霄回了魂,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锦城,而非禹城。
有个人在身边,江云霄那种惊慌的感觉有所好转,他看了眼窗外,这会儿外面还是黑漆漆的,看天空启明星所在的位置,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天亮。
虽然没睡好,可江云霄暂时是不想睡了,他怕自己又陷入梦魇之中。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睡不着,干脆站起身,点了灯,还多添油,拨了拨灯芯,好让屋内的光线能够亮一点。
“这个亮度怎么样,影响你睡觉吗?”
秦槐摇摇头,他是鬼,晚上精神的很,根本不需要睡觉。烛火并不会让他不舒服,只有阳光才会。
“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当听众。”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花瓶,意思嘴很紧,会守口如瓶。
这个时候江云霄又感觉有个人在身边还是挺不错的,他确实想要说些什么。
江云霄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大概就把剧情这么说了一遍,然后添上了自己做的那个噩梦的新剧情。
不过他没有用自己的名字:“我有一个朋友……”
等到讲完之后,江云霄问秦槐:“你觉得,我那个朋友应该离开家吗?”
“不应该!”江云霄脸色一下变得臭臭的。
秦槐说:“他应该一开始就把他的兄长弄死,先下手为强,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原来不是觉得自己该死,只是觉得自己太心慈手软。
江云霄说:“你不懂,他那个兄长有奇遇,提前把他弄死,他还是会变成恶鬼,到时候该死的人还是会死,搞不好死的还比之前更早。”
秦槐道:“那不就得了,只要做恶的人继续做恶,受害者还是会像原来一样受害,又不是你要让他们死。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自己也不敢像恶鬼复仇,要来欺负受害者。如果你知情,那就努力去挽救,想办法提前救下他们。”
江云霄纠正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秦槐重复了一遍:“对,所以你的朋友没做错。”
江云霄知道自己没错,他也是受害者,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任何人,这些都是恶人的错。
只是光自己知道还不够,有别人的肯定,他心中多多少少会好受一些。
他也没有把这个梦当成现实,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松了的心弦又紧了紧,不能再拖拖拉拉放松了,必须加紧时间赶路!
江云霄到底没有接着睡,和秦槐聊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聊兴趣爱好,聊看过的书,聊三观,越聊越兴奋。
直到天光破晓,天亮了。
江云霄收拾了包裹,又到店外的早餐铺子上买了不少便于保存的饼子,还有一些软乎乎的糕点和糖——生活太苦了,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甜的。
“秦兄,我不能陪你去寻家乡了,我要去寻仙缘,这可能是一条没有希望的路,所以我们还是就是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