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88)
“说的不错,世家以美名扬天下,可绥之,你是真正的世家公子,难道不是最清楚所谓世家‘美名’其实虚有其表,只要有人轻轻撕开这层遮羞布,顷刻间便能让世家这座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世家干的荒唐事一件多一件,往上数几朝,当时世家间流行服寒食散,甚至以此为荣,这和当众吸毒有什么区别。
“世家荒唐之举也非是无人知晓,可依旧不影响他们声名远扬。”就说秦家,如今的确清流端正,但要上数几代,他都不敢保证祖宗有没有干过荒谬绝伦的事。
天下乌鸦一般黑,秦家也不能独善其身,可即便藏污纳垢,世家依旧稳稳站在世道上,从前王谢没了,还有新的世家崛起,要不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呢。
“绥之,你想错了,你所谓的世人皆知只限于上层人物,底下平头百姓对世家丑事一概不知,我所谓的揭开这层遮羞布,是把世家所做的丑事传唱与天下,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这才是我想要的。”
寻常百姓的水从来没有淹没世家,以至于世家轻视,但就像王朝可以被水倾覆,世家难不成有什么神仙本事,在大浪之中还能巍然不动?从前的大浪被王朝这个出头鸟挡住,现在么,王朝世家一视同仁之际,谁也不能幸免。
“传唱天下?”秦绥之瞪大眼睛,周肆此举是半点余地也不给世家留,世家丑事如果闹的黎民百姓都知,且百姓也不再难登仕途,投靠世家的路必定被堵死。
读书人重礼,从前世家对外是以礼出名,若是世家在寻头百姓那里都坏了名声,成了过街喊打的老鼠还会有人想要借世家扬美名吗?
不会,因为人都趋利避害,世家无法再提供扬名之益,只会很快被读书人放弃。
“所以,绥之还要我娶其他人吗?”周肆这法子利用的就是舆论,从前百姓舆论会被轻易镇压了去,是因为百姓没有话语权。便是闹事,官府多以武力镇压为主。而黑熊寨不靠世家和士大夫,能够拉拢的只是寒门和百姓,百姓之中一直被压迫的姑娘哥儿也会是他们重点拉拢对象。
只要这些人一旦拥有一些从前不曾拥有的权利,过上从前想象不到的好日子,谁又愿意回到过去?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无条件的维护给予他们权利的新政权。
只是目前他们还是星火,尚不足以燎原,但满是枯草败树的朝廷,是纵然这场火势的助力,稍借东风,便可绵延八万里。
“不要。”
秦绥之见识过许多优秀儿郎,要说京城里一个优秀的子弟都没有,是谎话。好歹这些子弟自幼受礼仪熏陶,诗书藏腹,不会轻易如民间负心汉般,对妻子打骂休妻,也不会面上与家中娘子夫郞过不去,即便纳妾也多是商量,不会轻易越过娘子夫郞。
这样的儿郎已经是天下间难寻,其中不乏有更出色者,但秦绥之无一看上,因为他自负自傲,若要娶他必要从一而终。这样的男子很少,可京中为了攀附权势的世家,也不是不能要求嫡子做到,之后宴会之中,许多世家向秦家抛橄榄枝。
阿耶自然希望他嫁给自己合心意的夫君,自不会拒绝,可秦绥之一一看过,都不能上心。
如此才让在京城闻名遐迩的秦家公子,到了十六还未定亲,最后叫皇帝赐了一道圣旨,远赴容州。秦绥之想,那时的京城定都是嘲笑他的人,只是早知道他可能会被嫁给成王,恐怕也不会轻易嫁了人去。
“这便是了,人若心生欢喜,哪里容得下卧榻之侧他人鼾睡,绥之如此,我亦如此,所以此生我只会同一人缔结婚书。”周肆坦诚说出自己的打算,又想起这世道本也只有正夫能缔结婚约,怕绥之误会,再添一二解释,“此婚书意思是指今生今世,只许一人,非是钻言语漏洞。”
不想周肆说罢,另外一位当事人默不作声,周肆还道难不成秦公子认为他空口胡言?
“绥之,如今我们感情尚浅,此时许诺一生或许在你看来不过花言巧语,但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若是日后我不曾做到所说,便由绥之休了我,自去寻英俊潇洒的年轻儿郎,如何?”周肆一惯也不喜欢提前承诺,因为人总是会变的。
“浑说。”秦绥之轻斥周肆的胡言,不提周肆到时候愿不愿放过他,便是他当真做了休夫之事,也不见得能寻年轻英俊的儿郎作乐,“你只要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便是,只要你一日做到,我便信你一日。”
“要拉钩盖章吗?”周肆伸出右手小指,这东西虽然幼稚,但苏梓他们信的很,有时候拿来哄哄小孩非常有用。
“我又不是稚童。”秦绥之小声说罢,见周肆依旧举着手指,轻轻用自己右手的小指搭上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
拉完勾,秦绥之原想抽出手指的,却不想周肆竟然用了点力道故意勾住,不叫秦公子轻易抽走,两人你来我往玩闹一阵,没防备的听得一阵咳嗽声,抬头望去。
正是又从厨房回来的蒺藜和菖蒲,虽说他们二人非常有眼力劲,只要周大王和公子说话,都是在门外打发时间,但今个儿周大王不是还饿着肚子,真要是把人饿坏了,该要公子心疼。
且这时节虽然饭菜冷些也吃得,却也不好真叫周大王吃冷饭冷菜,便是周大王身板受得了,陪周大王再用点膳食的公子肯定受不住。
“周大当家,公子,饭菜好了。”
“劳烦了。”周肆没有被撞见的不好意思,淡定自若的用左手抽了筷子,看样子还不打算放开秦公子,要用左手用饭。
只是周大当家能用左手,秦公子是没这般灵活,如此一来便只能瞧着周肆用饭,要说二人近来时常一处用饭,周大当家吃饭的模样是秦绥之除父兄外最熟悉的男子,但这会坐着旁观,又想起被掳来那日,周大王故意戏弄他的时候。
“那日我被掳来,你为何不直接与我拜堂?”秦绥之到底好奇,周肆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他走,直接当日拜过堂行过礼就是,他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哪里是一个土匪头子的对手。
“我若当真这般行事,只怕绥之这会该要恨死我了。”周肆咽过米饭,人么总是喜欢给过去添滤镜,秦公子这会喜欢他,自然觉着当初他掳人过来,也没有那般十恶不赦。可若这会秦公子不喜欢他,想起此事怕要恨的牙痒痒,“而且,当时你不过十六,我也不至于那般禽兽。”
就算古时候人早熟,岁数也卡在那里。
“寻常人家,十六岁已经是一岁孩子的阿耶了。”秦绥之不解周肆的意思,难不成十六岁很小?京城里世家子弟也都是十五六成亲,十六岁当爹再正常不过。
“自然,人生好几十年,十来岁什么都不懂便做爹娘,能教好孩子吗?”便是再早熟,十五六岁做爹娘阿耶,周肆都认为很奇怪,也就是祁州乱,许多人家寻不到娘子夫郞,方才成亲晚,不然黑熊寨里这会怕是孩子都要扎堆跑。
“所以你才说你要二十二成亲?”
“嗯,那时候也没想到这般早遇上喜欢的人,不过现在绥之若是怕人说闲话,我们早些举行拜礼就是,圆房最好晚一些。”周肆是正常男子,床榻之欢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眼下并没有避孕措施,即便绥之是哥儿怀孕困难些,也不会说睡几年还没动静。
他既不喜欢绥之因为生产不断耗损自己的身体,也不想那般早要孩子,如今起事还在初期,已经很忙,再过几年只会更忙,他便少有时间陪伴孩子。
要是把孩子全扔给绥之,也是耽误绥之工作,可要是叫绥之身边的妈妈带,又对不起孩子,不若多等些时日。
秦绥之被周肆这般直白的话说的脸红,转过头,声若蚊蚋,“只要你忍得住。”
本来床笫之事便是男子主动,难不成周肆不想他还能霸王硬上弓?
“唔,我当然忍得住。”毕竟除圆房外能做的事又不少,食色性也,人好色一点又不是罪过,甚至憋久了才伤身。不过此事还是晚些再同绥之商量,不然过早带坏绥之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