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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娇弱的(70)

作者:岫青晓白 时间:2018-08-21 22:40 标签:强强 重生 情有独钟 系统

  郗长林拨开他的手,轻垂眼睫,笑着说:“就算我不真身上场,你也阻止不了有小姑娘站我和楼阳的CP。”
  贺迟脸一黑,声音凉丝丝的:“你居然也来气我?”
  “迟迟,我没有气你,我只是在讲客观事实。”青年三下两下脱掉上衣,将满是痕迹的胸膛与腰腹露出来,再飞快抽走贺迟手里的花魁服,抖开、披上,“但这一客观事实并非真相,我和楼阳私底下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
  “有的时候,‘郗长林’这个三个字并不属于我,那是别人臆想出来的人,并非真正的郗长林,所以你就不要瞎吃醋了。”穿好了花魁服,郗长林勾住贺迟脖颈,在他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第61章
  今晚的易清波需要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此妆容格外复杂,比初获花魁头衔那一场还要繁琐上几分。
  郗长林坐在化妆间内的时间长达五十分钟之久, 出来的时候, 饰演牧奚北的楼阳和饰演吕啸归的陈思明已经在一旁对了几场戏。
  青年笑着向大家道歉,正要提着裙摆过去时,秦导的那位助理杜崎, 脚踏高跟鞋走来,低声叫住了他。
  “这一场戏终于开拍了, 送你一个幸运物。”杜崎摊开手心,将一串五帝钱递到郗长林面前。
  五帝钱分小五帝钱和大五帝钱, 小五帝钱是顺治、康雍乾及嘉庆这五种通宝,大五帝钱指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洪武通宝。郗长林垂眼扫过,就辨认出杜崎手里拿着的这一串是大五帝钱, 而且品相极佳。
  “大五帝钱如今十分难得,就这么送给我, 太贵重了吧?”郗长林挑眉, 含笑回望杜崎的视线。
  “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都不能算是贵重, 而且五帝钱的价格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离谱, 有心去淘,总能有所收获。”杜崎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表情, 但眼神格外执着。
  恰巧这时贺迟将目光投过来, 郗长林对上他的,看见前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收下。
  郗长林眸光流转, 笑了笑,不再推辞,接过杜崎手中的五帝钱,向她道谢。
  “幸运物一定要随身携带在身上。”杜崎说,“祝你今晚的戏都一次过。”
  一股古怪之感涌上郗长林心头,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思考,秦导坐在monitor显示器后,高举喇叭催促起来。
  场记打板,各部门工作人员开始工作。
  初雪在仙楼花魁死前飘然降临,就像被风送来的一阵白梅花雨,让沉浸在夜色中的响水街勾染上出尘的洁白。沿着长街铺开来的灯火一片迷离色,甜腻的脂粉香和动人的丝竹声轻舞在虚空之中,醉了过往每一位行人的眼与魂。
  华美衣衫裹身的易清波扶着一人推开虚掩的偏门,踏着踉跄的脚步,在青石地板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血迹。
  “清波姑娘,你不必管我的……”吕啸归重伤,脸色惨白如金纸,无力提起的剑剑尖拖在地上,行了多少步,就划拉出多少声刺耳声响,他喘着粗气,尽力不让全身重量压在易清波身上,声音抖得如同最后一个音落尽后空颤的琴弦,“我身份暴露,与牧奚北决裂,你如果、如果和我在一起,定会遭他毒手……”
  “从我救下你的那刻,我的结局就注定了。”易清波嗓音一如既往,清冷中柔媚暗藏,微微沙哑简直磨人心弦,那长而翘的眼睫如蝶翼振翅轻颤,倏尔敛下,将漆黑眼眸中险些流露出的情绪收起。
  吕啸归猛地摇头,瞪大了眼,用力将易清波看进眼中。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而这一眼,想要将爱慕过的女子永远铭刻在心底。
  “不……没有任何人的结局是早就定好的。”吕啸归说。
  易清波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如果你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不在乎你们是什么关系。”吕啸归笑得惨然。
  恰在这时,数道寒芒擦破夜色,从细雪微风中倏然而来,在易清波骤然大睁的眼眸上映出比灯火更亮的颜色。
  说时迟那时快,吕啸归抬手推开扶住他的易清波,提气、举剑、错身、挥砍,将流矢挡开!
  “只有弩箭,说明牧奚北还没到,你赶紧走,这里由我来断后!”易清波牙一咬,从腰间抽出软剑,剑花一挽,如翩鸿浮掠,冲向遮掩在夜色之下的刺客。
  “清波姑娘——”
  “吕啸归,我救你,可不是希望你死在这里,或者为我而死。”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易清波未曾看吕啸归一眼,身形决绝而去。而旁边胡同中另有一人蹿出来,飞速将牧奚北带走。
  箭一支接一支射来,脚步从偏门行至正街,裙摆迤逦的花魁在灯火之下乍现长街,行人皆惊,也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一根弩箭以刁钻角度射出,易清波凭着本能侧身,却是没完全躲过,被刺中持剑的手臂。
  这还不算完,随之而来的,竟是漫天箭雨。
  本就喧嚣的人群如同一锅沸水炸开,逃的逃散的散,短短片刻,响水街上死伤无数。
  易清波极力闪躲,但身上伤处仍是有四,虽无一中了要害,可是……箭上淬了毒。
  花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苍白下去,脚步不再稳当,跌跌撞撞着,走到了仙楼的檐下,撞上青苔与草屑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墙根。
  一把伞忽然撑在了头顶,替她挡去渐渐落大的雪,来人脚步无声,一袭肃沉沉的黑,襟前袖口,开满白梅。
  “你终究是选择了帮他。”
  声音仿若凛凛冰原上吹来的冷风,寒意沁骨。
  易清波却是没有抬眼,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
  画着艳妆的花魁眼尾上翘,头微微一偏,看向漫无边际的夜空。
  “落的是雪,还是梅花?”清冷的嗓音似若呢喃,易清波望着虚空某处,几乎看痴了。
  “易清波,你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师妹,为什么要帮他?”牧奚北冷声问。
  “哦?”花魁扬起语调,但转瞬后,声音低了下去,如同随时要断开的丝弦,“我帮了谁?我想帮的……是我的师兄啊……”
  易清波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让吕啸归爱上了她,但她,却始终透过这个人,看向另一个人的少年时光。
  那时候山花烂漫,剑落无忧。
  没过多久,易清波又说:“这毒是暮迟吧?当年师父炼制出此毒,却没来得及配出解药,就故去了。据说因它身亡的人,死得不仅痛苦,还很难看。师兄,你给我个痛快吧。”
  说话的同时,易清波抬手在袖口中摸索,似是不舍似是哀切,花费好几息的时间,才抓出某件东西,丢到牧奚北脚下。
  ——是一把刀,刀身弯如新月,亮若白雪。
  “下山之前,我送给你的刀。”牧北奚语气肯定,动作亦不含糊,弯腰将之捡起。
  漆黑的眼眸缓慢转动,如水的视线终于落到牧奚北那张冷俊的脸庞上,易清波轻轻笑起来,笑容如同刹那间的花开。
  “这样的话,我算是死在你手上了。”易清波凝望牧奚北,轻声说。
  牧奚北回答“是”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手也未停,弯刀直直刺入易清波心口。
  ——鲜血四溢,浸染在绯红华贵的衣衫上,开写成花朵。
  易清波目不转睛地注视牧奚北,而后者放开刀柄,将手中纸伞,放到了她头上。
  雪一直在下,悠悠旋转,仙楼花魁的眼眸中清明逐渐散去,目光缓缓移动,却是望不见天幕,望不见夜色背后,青空之上,昼阳初升。
  “卡——”
  花魁之死的戏一次通过,身穿绯红花魁服的郗长林眼神重回如初,借着楼阳伸来的手从地上站起,再抬手一拨,拂开胸口的道具刀。
  血包里没有流完的液体仍在下淌,郗长林恍若未觉,只是摸了摸腰间——杜崎给的大五帝钱被放在这里,而现在,五枚铜钱中的其中一枚已经破裂。
  在电影或电视剧中,中箭这样的画面都是拼接而成,先拍实射,然后下一个镜头里工作人员会将箭折断、粘在演员“伤口”两边。
  在这个过程中,一般不会有道具箭直接飞到演员身上,但今天却失误了一次,有一支箭实打实地落到了郗长林腰间。
  当时他就已感觉到不妥,因为道具都是用泡沫做的,打在身上造不成伤害,而飞偏到他身上的那支,是实打实的金属,好在逆着风射速不快,又有五帝钱挡着,没有受伤,但不用看也能猜到,那块皮肤青了。
  不过刚才为了不干扰整体效果,郗长林忍了,现在却没打算闷着声,将五帝钱重新拿在手上后,他折身走到散落一地的箭矢旁,捡起那支金属的。
  “怎么了?”楼阳跟着郗长林走过来,目睹了他的动作后,眉心微蹙。泡沫制品和金属制品在外观上就有所区别,刚才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现在仔细一看,轻易就发现了。
  “嘘——”郗长林抬眸,将手指竖在唇前,弯眼一笑,“今晚BR的老板过来探班,就在秦导旁边呢。”
  碎成两半的铜钱和兀然出现在道具中的金属弩箭太能说明问题,楼阳非但没被郗长林的笑容所安慰,反而将眉梢拧得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楼老师,知道太多不是好事,所以不要问了。”郗长林用手指转动这支弩箭,语气轻描淡写。
  楼阳压低声音,语气就如刚才戏中,说出郗长林丢到他脚下那把刀的来历时一样肯定:“这是发生在剧组里的事。”
  “您打算当柯南吗?”注意到了某个人盯着这边的目光,郗长林稍微和楼阳拉远了点距离,笑容也收敛了些,“但当柯南的话,是会出危险的,所以这件事,楼老师你还是不要参与了。”
  言尽于此,郗长林将这支弩箭放进袖中,和楼阳擦身而过,朝贺迟走过去。
  不仅是前来“探班”的BR老板关植,贺迟也坐在秦导身边。刚才郗长林他们卖力表演时,这三人就坐在monitor显示器前观看。
  “很精彩的表演。”见郗长林走来,关植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鼓掌。
  郗长林亦是眼带笑意,口吻自然娴熟:“二哥怎么会来剧组?”
  “当然是来探你的班,父亲今天早上又在想你,所以就代替他来看看。”关植一把勾住郗长林肩膀,哥俩好似的带着青年往前走,留下一地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震撼无言。
  贺迟大步跟上去,不着痕迹地将郗长林捞到自己身边,轻声说:“卸妆之后,去吃点夜宵,还是直接回去?”
  “迟迟,我二哥大老远过来探班,当然要和他一起吃个饭了。”郗长林笑得意味深长,小指借着宽大袖摆遮掩,勾住贺迟的。接着头一偏,望向关植:“二哥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关植道。
  郗长林了然点头,“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半个小时后,与郗长林他们下榻酒店一街之隔的某家海鲜烧烤店中,迎来了三个客人。
  郗长林戴着口罩走在最前头,目的地是刚才通过APP定下的一间包房,身后跟着贺迟,最后是关植。
  三个人表情各异,走进包房后,郗长林摘掉伪装用的口罩,长舒一口气,笑着对关植说:“多亏二哥你来了,否则迟迟肯定不准我吃这条街上的东西。”
  关植掩饰住眼底的嫌弃,在从表面上就看不出“干净”两个字的椅子里坐下,屁股只沾了三分之一,背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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