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165)
乔翰秋向来有君子之风,待人处事无不温和。
而现在,他竟然出言怼一个女子。
聂思语心中郁郁,只把这些都怪罪到了楚宴头上。
若不是为了他,乔翰秋怎么会对她这样?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还是坐在上方的皇后开了口:“今日可是家宴,你们这样吵来吵去,着实让我觉得头疼。还有,允泽你也算思语的表兄,她还小,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着她些吧。”
萧允泽低垂着眼,看着酒杯里清澈的酒水:“我记得,聂小姐都已经十七了?”
言下之意是聂思语都十七了……谈什么小?
皇后没想到萧允泽这点面子都不给她,脸色顿时拉了下去。
她刚才和善的态度一下子转变:“本宫听说,周家想要退亲?”
“……是。”
乔翰秋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宴。
皇后却因为楚宴的话而露出些许笑意:“那乔家和周家就已经没有干系了,乔翰秋,本宫见你一表人才,便做主将思语许配给你。”
乔翰秋碰的一下站起了身,因为站起来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掀翻了他前面的小桌。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乔翰秋什么话也没说,走到中间去朝皇后跪伏下去:“求皇后收回成命。”
聂思语被当众拒婚,也站起身:“乔翰秋,你敢!?”
乔翰秋嗤笑了一声:“草民只想要一位贤惠的妻子,不想要聂小姐这样的心狠之人。”
聂思语的脸面被他当众扫地,乔翰秋这一拒婚,只会让周围的人议论她,说她嫁不出去。
她的处境,只会更难堪。
聂思语明白这一点,才会对乔翰森生这么大的火。
“这可是本宫赐婚,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拒绝?”皇后的话带上了威胁。
乔翰秋语气坚定:“是。”
这下子不仅是聂思语,就连皇后也觉得扫了面子。
没想到啊,乔翰秋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你拒了本宫的赐婚,可周家也要和你退亲,不若本宫行行好帮你们免去那些繁文缛节,周家退亲之事,本宫做主了。”
乔翰秋跪在地上,手骤然的收紧。
“多谢皇后。”
这场宴会到最后被弄得不欢而散,期间除了聂思语之外,聂靖云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他反而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光看向了楚宴,一直在角落里喝闷酒。
等差遣宫人送走了楚宴,皇后才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
“萧家向来出些情种,娘娘可千万别忧心了。”
皇后面色冷凝,看了于婉容一眼:“你怎么不说他们萧家尽是出些喜好男色之人呢?”
于婉容讪讪,这萧家王朝传承了三百多年,期间的确出了好些个喜欢男色的皇帝。
就跟诅咒似的。
“不过陛下到底是爱护娘娘的,娘娘就别再耿耿于怀了。思语这婚事……”
“别提什么婚事了,乔家给聂家的难堪,难道还不够多么?”
于婉容也不想这么缠着求着对方,可耐不住聂思语喜欢啊。
她嘴里苦涩:“以后思语可怎么办啊。”
皇后手里拨动着佛珠:“聂家好好办我的事,思语的婚事,我来想办法。”
于婉容露出欣喜,连连朝皇后说好。
等于婉容走后,皇后看着手上的佛珠:“念了这么多佛,还是参不透半点佛性。”
—
当楚宴走出这家宴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乔翰秋很是失魂落魄,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楚宴为了避免尴尬,故意避开了他走。
这一走,就直接在宫里迷了路。
虽说楚宴之前住过这里,但皇宫那么大,他有好多路都不曾摸清。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楚宴越发的着急起来。
他不小心误闯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里,楚宴觉得这宫殿很是眼熟,便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没想到一开门,就跑出来一个疯子,头发凌乱的掐住了楚宴的脖子。
“杀了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勾引皇上!”
楚宴觉得不能呼吸,脸都涨红了起来。
好难受。
正当此时,有个人分开了他和那个女人,脸色凝重:“你没事吧?”
楚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因为太用力,眼梢还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滚!”
萧允泽朝那边的人说道。
那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又疯癫的滚回了这座废弃的宫殿里。
等回过了神,楚宴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刚才觉得这座宫殿眼熟,就看得太入神了些。殊不知皇宫虽然还是同一个,但时间已经间距了百多年。
感受到了他的颤抖,萧允泽又心疼又后怕:“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呢!”
“我……”楚宴很快就镇定下去,“我不害怕。”
萧允泽抱住了他,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萧允泽平生第一次那么脆弱的说:“你不害怕,我害怕。”
这句话让楚宴浮想起了太多东西,他向来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可对于对方来说,每一次都很珍贵。
楚宴的整颗心像是放入了暖洋洋的地方,又因为冻得太久,侵染到了温暖,而变得酸胀。
“抱歉,我只是觉得那座宫殿很眼熟,所以我……”
“以后别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嗯。”
萧允泽面色沉重的放开了他,又仔细检查了下楚宴有没有受伤,这才问:“你之前又没来过宫里,怎么会觉得那座宫殿眼熟呢?”
楚宴心绪不宁,低着头摇了摇头。
萧允泽叹了口气,才说:“这座宫殿拥有过无数个主人,不过让它沦为冷宫还是要谈百年前的凌王。”
这两个字,让楚宴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想起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允泽望向那边:“据说我和那个凌王有一样的疯病,只不过他当年是用寒石散压制下来的。”
“那你为何不用?”
萧允泽微怔,发现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
“不能用。”
潜意识告诉他,用了……会后悔的。
楚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他看,到最后竟主动说:“殿下,当时纪神医救我,乃是用了葵朱那味药,若你需要,尽可取一些我的血去……”
萧允泽紧蹙着眉:“你以为我是为了葵朱才接近你的?”
楚宴没有答话。
“我从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因为需要葵朱,连自己的真心也要赔进去。”
楚宴是真心想给萧允泽一些血,让他不再发病的。
他以为事情会如同他预想的那样进展,只是没想到萧允泽却不肯要他的血了。
暖风吹得人微醺,萧允泽默不作声的送他去了宫门。
可唯有楚宴知晓,他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了,却全身心的朝他表现——
我想要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
楚宴很快就回了周家,那天很早就睡了过去。
等了几天之后,皇后那边就有消息了。
他终于和乔家退亲了!
皇后就传了口信过来,说事情不需要楚宴动手,都给办妥了。
周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哭了好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这么好的亲事,乔家怎么说退就退?”
楚宴有些心虚,不想让周母知道这是他的主意:“母亲,你就别伤心了……”
“可这件事情也太快了,他们连文书都不曾备下!”
“母亲,其实这事儿是因为聂侯爷的小姐看中了乔公子,皇后想把她许配给乔公子,让我挪位呢。”
周母睁大了眼:“什么,竟有这种事?我可怜的儿啊!”
楚宴叹了口气,心道周母有分不清他是女儿还是儿子了,显然是病又犯了。
“退亲也好,之前我落水,就是聂思语害的我。”
周母倒吸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楚宴。
“母亲,乔公子爱慕者众多,我这身子如何应对得过来?嫁入乔家就是让我去死。”
死字一下子触动了周母的神经,她嘴唇泛白:“不……!”
“这就对了,所以母亲别再为了这件事情而伤心了。”
周母脸色凝重,恍惚的点了下头。
等送走了她,楚宴觉得退完了亲,身上的包袱都减轻了似的。
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楚宴很是兴奋,当即喊来了丫环:“帮我准备一套衣服过来,我要出去逛逛!”
“小姐要出府?是想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要事事都朝你汇报么?”
丫环见楚宴发了怒,顿时跪了下去:“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宴摆了摆手:“快去给我拿一套衣服来,记得要男装。”
丫环牙牙学语似的:“男装?”
“当然。”
丫环张大了嘴,虽然难以置信,还是去给楚宴找来了一套男装。
楚宴换下了身上的襦裙,总算是穿上了男子的儒衫。
他从周家后门出去的,周珏的身份仍在,只是被周老爷说他比周盼还体弱,就送到乡下一直由祖父照看。
烟雨绵绵,雨丝落下。
楚宴打着一把油纸伞,行走在大街小巷之中。
前几日,他收到了一封书信,是幼时好友宋殷所寄。
那个时候的原主是以男子身份同他相交,所以今日的楚宴也把女子衣物给换下来。
当他走到约定的地点时,宋殷还没来。
楚宴便在酒楼里坐下,将纸伞收拢:“小二,来一壶茶水。”
“好嘞。”
小二闻声赶来,在看到楚宴的脸时,不由微微愣在原地。
他的脸本就雌雄莫辨,如今被外面的烟雨给打湿了些,就像蒙上了一层蜡,变得柔和而朦胧。
小二回过神来,连忙去给楚宴上了一壶茶,还有些分不真切那到底是个羸弱的姑娘,还是秀气的少爷。
茶终于上好,楚宴这才为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
因为要见故友,又穿着男装,楚宴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
他早来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又下着小雨,楚宴捉摸着宋殷应该还会来得更晚些。
左右宋殷小时候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性子。
正当楚宴走神之际,忽然有人从背后弯下腰,在他耳垂边说道:“周姑娘,好久不见。”
楚宴立即戒备的朝后面望去,见到的却是萧允泽的脸。
“殿下??”
那天之后,他们已经有三日没见面了。
楚宴还以为萧允泽在生他的气呢。
萧允泽颇为新鲜的看着他:“今日换回男装了?”
楚宴嗯了一声,还记挂着那日的事情,害怕萧允泽还在生气。
萧允泽以为楚宴不理他,就凑了上来:“周珏,你还是穿男装比较好看。”
楚宴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萧允泽笑了起来:“你不想让我叫你周珏?还是说你用周盼的名字用习惯了,想让我同乔翰秋一样叫你盼儿?”
原本还有些愧疚的,一听萧允泽这么说,楚宴脸色微沉:“请殿下别打趣我。”
“看来还是得叫你盼儿才好。”
楚宴站起身,作势要走。
萧允泽知道把人给逗恼怒了,连忙拉着他:“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萧允泽的动作稍重,两人也离得很近。他便看见了自己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他的手腕就烙下了一圈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越发明显了。
萧允泽眼尖,很快就松开了些力气。
只是他的眼神完全暗了下去:“怎么这么娇弱。”
因为萧允泽说得小声,楚宴没有听清,便问:“你刚才说什么?”
萧允泽但笑而不语。
楚宴越发狐疑的看着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滴滴答答的落在茶楼的青瓦上。
正好萧允泽在这里,楚宴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殿下,我……”
楚宴没说完,萧允泽就开了口:“周珏,有时我会想,你到底对我有哪处吸引力,教我一次次厚着脸皮的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