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寡(59)
钟秀自然更有眼色,一边张罗着带了众人出去,一边和钟义对视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便只留下他夫妻二人在房里。
待到房门关紧,门外再无声响的工夫,一肚子狐疑与惊恐的于汀兰,眼看着钟义慢慢松开了握着自己的手。
只见钟义右手插进裤袋里,从里面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在自己的手指上用力擦拭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汀兰的声音里有一点发颤,却还在强作着她一贯的霸道。
钟义将手帕揣回到口袋里,一眼都不看她,冷冷道:
“你倒真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好罢,我现下便告诉你是什么意思。从今以后,我钟义再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倒免得脏了我这个人。并且从现在开始,我也同大哥对大嫂一样,要专门打一个守贞锁给你,免得你憋不住的时候,再犯贱去勾引男人。我知道现下做的这些决定,以你的性子,想来不会同意,不过无所谓,我早已经有了主意,你若拒绝,我便把你勾引小叔,乱*伦怀胎、报应早产的事都印到小报上,发到你父母亲眷同学朋友人手一份,当然,你父亲那官家的办公室里,上上下下,我更会多送一些,你看这样可好?”
于汀兰一双杏眼死死地瞪着钟义的脸,脸色由白到红,又忽然转白,眼睛向上一翻,便直直地躺倒了下去。
钟义冷冷地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她,幽幽地道:“便是锁了你这贱人,也绝不能便宜了那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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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太太何意如听闻二房媳妇突然早产,并胎儿不保的消息时,眼睛里微微一亮,倒先念了几句佛,叹气道:
“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近日里钟家竟是些流年不利之事,蕊儿这便扶我去佛堂罢,倒是为她们诵上些消孽的经文才是正经。对了,别忘了再把她叫来,悄悄着些。”
佛堂里很静,香烟燎绕中,只有何意如嘴里细碎的声音。
半晌,蕊儿悄无声息地领了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丫头,偷偷带进了佛堂。
那丫头不是别人,原是泊春苑里常在秦淮身边伺候的小丫头,香儿。
因为前有雀儿执掌泊春苑大小诸事,后又有碧儿挟二房之威做了掌事丫头,所以这香儿在泊春苑里,一直是个不引人注目的人物。不过日常起居,饮食衣物,倒都是她在伺候大少奶奶。
因她性格温柔沉默,从不多言多语,秦淮倒一直用着甚是妥帖,便是他到了东跨院,香儿也算得上是随身跟着,常在身边出没。
这会子,何意如见她施礼后静立一边,不言不语,便给了蕊儿眼色,着她关上佛堂的门,在外面把风。
何意如这里便笑着对香儿道:
“听说你前几日请了一天假回家,想来也见了你母亲,是不是已经大安了?还有你弟弟,听说刚入了学堂,便被先生好一阵夸赞,说是天资聪颖,是个大好的进学苗子呢。”
香儿又给何意如深施一礼,低声道:
“多谢太太挂念着,我前儿回去,家里人皆过得甚好,都让我多谢太太的体恤和恩典。尤其是母亲瞧了大夫后,病情好转了许多,现下已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太太对香儿这番恩德,香儿真是不知如何报…”
何意如摆了摆手,打住了她:
“你原就是我派过去服伺钟仁的人,也算得上是我大房这边的老人,倒也不必和我见外。你也知道,从你大爷过世,三爷昏迷不起,我这心里,一天天不知受着多少煎熬。如今虽然老七和大奶奶成了一对,掌着大房之事,可是一个不是我亲生的,一个是外面不知底细来的,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香儿忙点点头,低声道:“香儿明白太太的意思,上次原也和太太说过,太太想要我留意什么,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了太太,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何意如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倒说说看,这两日泊春苑又听到些什么新鲜事不曾?那个二房的碧儿,可又作过什么妖?还有老七和大奶奶,究竟私底下看,可否看得出在大爷出事之前,便有了奸情?”
她一口气倒问出些许问题,想是在心中已压了好久。
香儿略一思索,道:“要说新鲜事,倒也有一桩,便是大姑老爷,私下曾来看过大奶奶一次,因碧儿一直在伺候,说的什么,我确是未知。至于碧儿那丫头,素常还是在泊春苑里到处寻视,所有角落缝隙,无一不查,想来自是在找寻什么要物。说起七爷和大奶奶,我原按太太示下,听了洞房的墙角,除了私密之事,只有一句话,我却记得清楚。”
何意如忙问道:“什么话?”
香儿想了想,道:“便是七爷提到大奶奶身上有什么大爷给的守贞锁,又说什么不要弄湿了里面封存的东西,倒听得我一头雾水。”
何意如听闻这话,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沉吟半晌,方道:
“你做得很好,接着再细心留意便是。尤其是老七二人,你更要夜夜留神,但凡听到什么特别的,便速来说与我知道。再则,我这里有包东西,你且先收着,日常千万不要碰它,到关键时候,我自然告诉你如何使用。”
香儿小心接过一个白绸布所做的香囊状物事,珍重揣好后,便自退了。
何意如思虑了半晌,回到卧房内,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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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里钟信在外面忙着大房的事务,一天都没有回到内宅。
秦淮倒难得轻松,自己弄了好多雪浪纸裁了,订成一个本子,便开始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将自己这几年曾经做过的许多化学试验,一个个在纸上描述归纳出来。
他选择的这些试验,自然都是在原理与结论上,与制造香水或香料有关或相似的类型。因为化妆品、香水等产品的设计制作,本来便是精细化工专业下的一部分。对他来说,原比在这宅子里斗来斗去更加擅长。
而且对于秦淮来说,虽然手中确实没有现代的那些高精尖仪器设备,但是他心里记得教授说过的话,如果可以掌握一件事物在分子转化合成中的核心原理,其实技术和设备,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所以现在,他并不担心现有的条件有多差,他心中困扰的是,在他和老七这对挂名夫妻中间,钟信究竟想要些什么,自己又想要些什么。
虽然两个人已经在时势的逼迫下,由叔嫂变成了夫妻。
可是不知道是豭夫妻的原因,还是钟信将自己收敛隐藏得太深,秦淮总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总还有一层坚韧的膜,没有捅破。当然,收敛隐藏秘密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老七。便是自己,又何曾将真实的自己,向他坦露呢。
掌灯的时候,钟信才略有些倦意地回了新房。
待他换了衣服出来,见碧儿带着香儿等小丫头正在往桌上摆放饭菜。
他轻轻瞟了眼秦淮,后者正脱了长衫,挽着中衣的袖子,露出一段光洁的手臂出来。
待丫头安放好饭菜,老七便谴了她们下去,方对秦淮低声道:
“今天真得回来晚了,倒劳嫂子等了这么久,老七在外边时辰不定,以后嫂子也不必傻等,竟自先吃了便是。”
秦淮笑了笑,将一碗红豆汤圆往他面前推了下,道:
“若是从前的我,自然便先吃了,可是在现下这大宅子里,丈夫在外操劳晚归,还未饮食,我倒自己先吃了,也未免太没有规矩了些罢。”
钟信接过汤碗,捞了个汤圆吃了,待听到他的话,倒有些好奇地抬起头。
“嫂子这话里说的从前,又指什么时候?难道大哥在时,嫂子倒不等他,都是自己先吃的吗?”
秦淮一时口快,把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感觉说了出来,哪想到这老七听话听音,一下子便挑到了自己的错处出来。
秦淮忙笑道:“原是我说错了,我说的从前,自是指没有成家,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时候,不像现在,身边既有了叔叔…那自是每天都要挂念着的。”
他本不过是在顺口解释,可谁知这话说到后面,倒觉得说得便是自己心中的所想,并没有欺骗钟信的意思。
原本自己,这一白天倒也确是在挂念着他。
只不过秦淮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挂念,究竟是因为在与他做假夫妻的同时,又隐隐怕他惧他,还是别的什么。
钟信手里的汤碗微微晃了晃,便又稳稳地喝了口汤水下去。
“老七明白,便是在外面的光景,我心中也是挂念嫂子的。”
他说完这话,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忙又道,“毕竟这泊春苑里面,不管夜里白天,从来就不太平,所以我白天不在的时候,心里便会担心和惦记着嫂子一些。”
两个人都这般说了又补,补了后又淡淡地,都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吃过饭后,这边丫头过来收拾,那边钟信看了看时间,见有人在,便改口不再叫秦淮嫂子:
“你现下若是累了,便早点歇息,我去那边房里,弄弄花草再过来。”
他说着,便推门去了,片刻,便见那边那小房子的灯亮了起来。
秦淮知道他一心想要在背地里鼓捣那些香料和器皿,便想到自己白天在本子上弄的那些东西,一时间竟有些哑然失笑。
自己若算是纸上谈兵的话,那他却实属是在盲人摸象了。
这念头一浮现出来,秦淮先是觉得好笑,继而,却忽然眼前一亮。
用自己的兵,领着他的象,却不知,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是月上柳梢。
秦淮在房内向院子里看了看,四下一片寂静,唯有促织的叫声。
他轻轻推开门,三两步便来到那小房间的门口。
房间里隐隐有炉火蒸煮什么东西的嗞嗞声传来,并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秦淮深深呼了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来,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叔叔,是我。”
房间里的人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听见脚步声快速传来。
门开了,秦淮愣了一下。
扑面而来的,先是一股蒸腾的热气,夹带着一股潮湿和闷热。而在这热气之后,才是赤着上身,挽着裤腿的钟信。
“嫂子…这会子,竟还没睡吗?”
很明显,钟信没有想要他进到里面的念头。他赤*裸的上身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时间,爱看不看,秦淮也不得不把他结实的胸膛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会子你在忙些什么,我倒是有些好奇,干嘛还堵着门,便连我,也不得进吗?”
这工夫,秦淮是诚心这样说的。
他心里头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自己在腹黑阴险的钟信面前,原本就不应该去和他斗智劳心。有时候,对这样的人,倒不如直接就来个蛮不讲理的人设,或许他还真拿自己没有办法。
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钟信在秦淮那副“快点让我进去”的直白目光里,莫名就向后退了身子,看着男嫂子轻快地走了进来。
秦淮看了眼火炉上正在蒸煮的铜锅,里面不知放了几种香料,此刻满屋子的水汽和香味,便是从那里传来。
“我老早便看过你弄这些劳什子,心里面原想,到底是钟家的人,都爱琢磨这些香料的物事,却不知叔叔可自己调制出些香水或香精出来过吗?”
这一次,秦淮打算开门见山一些。
钟信果然愣了愣,面上隐隐露出一丝狐疑:“嫂子又怎知我是在调制香料,有谁曾和你说过此事?”
秦淮笑着摇摇头,“并没有人说过什么,难道我便是知道这些,叔叔觉得很奇怪吗?好吧,我也不唬你,原是我在那堂子里的时候,因从小便只学艺不卖身,所以倒有大把的时光,在堂子后面的内宅厮混 。那光景,堂子里用的各种胭脂膏子、香粉、香水、乃至头油、唇上擦的香脂、诸如此类,妈妈们为了省钱,竟大多都是我们自制出来的,你可想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