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赎罪(奇幻)(11)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下次宵夜不请你了！”末了简天祺还加了个愤怒的憋红了脸的表情。
　　“原来我最好的朋友是这么小气的人。”封哲回道，末了学简天祺加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简天祺原本飞快地打着字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到了“最好的”这三个字他确实是心跳漏了一拍，但是“朋友”这两个字又把他生生拉回现实。
　　“我们真的只能当朋友吗？”过了一会儿，简天祺忽然回了一句话。
　　封哲看到简天祺的话时不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慎重地思考着要回复的话，却在要按下发送键的前一刻摔落了手机，身体痉挛紧绷着，冷汗从他光洁的额上渗出，他一只手紧紧抓住床单，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揪住了剧痛的心口。
　　在那把刀插着的地方，疼痛延伸至四肢百骸。
　　不是幻觉，没有办法再去忽略的疼痛，好像要把他身体内的什么东西生生插碎一样。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每给予简天祺一分希望，他就离死近了一分？
　　代表他要救简天祺的话，就必须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
　　“我开玩笑的，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了。”好久没有收到回复的简天祺又回了一句，“刚才的话你忽略就好。”
　　末了加了个大笑的表情。
　　但手机另一边的简天祺，真正的表情却跟要哭一样红了眼睛。
　　直至半夜，封哲所受的疼痛才逐渐舒缓下来。
　　身上早已汗湿，可是他连爬起来去洗个澡的力气也没有，他的意识有些混沌，没法去思考也没有力气去做多余的动作，手机摔在一边没有再碰过，他没有看见简天祺回的短信，而屏幕早已暗了。
　　唯有夜风稍显清凉，月光从窗外洒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眼睫上，随后他就在极度的疲惫中昏睡了过去。
　　在这样的夜里，一个纤长的黑影不知从哪里跳到了窗户上，那碧绿的眼瞳就像顶级的祖母绿一样观察了一下房内，然后跳了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最后敏捷地跳到了床头上。
　　黑影周身的黑雾散去，身影才清晰了起来，这是一只黑猫。
　　“叶一到底在想什么？净是做些麻烦事。”黑猫极其不满地盯着封哲的脸看，眼前这个人和那些个自傲的术师不同，看来完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然后黑猫一个肉乎乎的爪子直接拍在了封哲的脸上，“但是如果真的会影响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别说叶一不想杀人，我第一个就把你解决了。”
　　封哲是被佣人唤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了身来，感觉脸上好像沾着点什么东西，于是用手往自己脸上一摸，摸到了一根黑色的毛发，说是头发，又比头发要细腻柔软很多，就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佣人说。
　　昨夜的疲惫尚未消退，身上的黏腻感让封哲很不舒服，他没有再多想，对佣人说：“我要先洗个澡。”
　　浴室很宽敞，玻璃门是透明的，因为每天都有人打理的原因，这里通气且洁净。
　　封哲开了花洒，冷水就迎着头从上而下冲洒了下来，因肌理而分叉又汇聚的水流把他身上紧致的线条勾勒得分外清晰。
　　等洗得差不多，封哲把水关了，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他一边走出淋浴间，一边顺手拿过挂在旁边的浴袍。
　　洗过冷水澡清醒了不少，已经穿上了浴袍的封哲坐回到床上，就看到了昨晚被摔在一旁的手机。
　　封哲拿起手机开了屏幕，就看见了简天祺昨晚发的短信。
　　最后一句是“晚安”，可是前面的话怎么看怎么不妙。
　　封哲大致上能想象到简天祺当时的表情，他撩开沾上眉眼的湿发，眼睛盯着被逐渐攥紧的手机，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

　　第二十三章

　　中午的时候，简天祺来到了公司大楼里的私人休息室，从里关上了门。
　　他的情绪很低落，早上的工作也出了纰漏，幸好有人及时发现了，但简父的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但他情绪低落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昨晚。
　　昨晚他就像是从天堂被人踢到地狱一样，原本他以为自己和封哲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最后却发现原来自己的感情根本就不会被接受。
　　昨晚莽撞地问完封哲之后，得到沉默的拒绝的简天祺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封哲了。
　　他不敢想象封哲以后会怎么看他，他十分害怕封哲会因此疏远他……
　　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就这样一直默默地站在封哲的旁边当他的“朋友”就好。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简天祺泄气地躺在了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卧室里的天花板，感觉快要被铺天盖地的消极情绪淹没。
　　忽然有什么“噗”地一下砸到了他的肚子上，那冲击直接把消极的简天祺砸得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简天祺连忙捂住被砸得疼痛的肚子，感觉肠子都快要吐出来了，接着他就看见了刚才落在他肚子上现在又跳到了沙发上的一团毛茸茸黑漆漆的东西。
　　——哪里来的煤球？
　　不对，这分明是一只黑猫。
　　简天祺两手托着猫的腋下把它托在了眼前打量着。
　　这几十层楼高的地方，就算是流浪猫也跑不进来吧？
　　黑猫被他盯了好一会儿，忽然敏捷地从他的手中挣扎了下来，然后跳了起来两个爪子“啪啪”地抽了简天祺的脸两下。
　　黑猫随即蹿到了地上，回头凶神恶煞地盯着简天祺，没有伸出利爪只用肉垫抽已经是它最大的仁慈了。
　　简天祺则一脸懵然地摸了摸自己被抽过的脸，虽然不疼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只大爷一样的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简天祺看着这只来历不明的黑猫，感觉直接把它拎到去不太好，可附近也没有爱护动物协会什么的，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猫的身上并不脏，毛发也打理得十分梳顺，难道，这是家养的猫？
　　但是它的颈上没有挂牌子，身上也没有什么有辨识度的东西，单是这么看无法知道会是谁的猫。
　　简天祺翘着手思考了好一会儿，决定先让它待在这里，然后再发布个寻找猫主人的启事看看是谁丢了猫。
　　简天祺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虽然他因为心情不佳的原因连饭都不想吃，但是既然决定先照顾这只猫，那第一步就是先去给它买点猫粮吧。
　　出门前，黑猫又蹿到了沙发上，顺便把遥控器扒了过来按在爪子上，碧绿的眼睛盯着正要出门的简天祺。
　　等门一关上，猫爪子就“啪”地一按开了电视。
　　“什么声音？”简天祺又开了门，猫已经眼明手快地在他开门前又把电视关上了。
　　“我听错了？”简天祺疑惑地又锁上了门。
　　他才走出没几步，电视又开了。
　　“干，我每天在追的午间剧场呢？”黑猫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立刻就炸毛了，“这什么玩意？”
　　去到超市，简天祺走了好一会儿到宠物区的货架上，拿起一罐猫粮，再看看满货架的琳琅满目的狗粮猫粮，顿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了。
　　“先生是要买猫粮吗？”导购员立刻就过来了，拿了另一款介绍给简天祺，“最近这款新出的反响很不错……”
　　于是简天祺走出超市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被忽悠着买了一堆猫粮和猫用品。
　　“我这是在做什么？”简天祺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公司楼下的前台时，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先生，这位先生没有预约，他说是你的朋友……”前台见到简天祺，连忙说道。
　　那人回过头来望向简天祺，正是封哲。
　　“刚吃完饭回来吗？”封哲看了一眼简天祺手上的大包小包，“这是？”
　　“没什么，”简天祺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往背后藏了藏，接着又放弃了，“就是一些吃的……”
　　“猫吃的。”
　　两个人并排站在电梯里，短短几十秒上去的时间，简天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夺去了。
　　他没有想到封哲会特意来找他。
　　封哲为什么要来找他？是要对他说什么？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电梯的门终于开了，简天祺先一步走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养了猫？”封哲在身后问。
　　“今天突然出现在休息室的猫，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简天祺把东西放在地上，一边慌张地回答一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没有看到猫，接着简天祺在休息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所说的猫。
　　“门明明锁了，它应该在这里的……”简天祺的声音越加地乱，不知道是因为猫的原因，还是因为封哲的原因。
　　封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他走上前去拉住了简天祺的手，说：“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回应你。”
　　简天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过头来，封哲没能看到他的表情。
　　“只是暂时。”封哲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补充了一句。

　　第二十四章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简天祺用力挣脱了封哲的手，语气强作轻松，也始终没有没回过头来，只是向前走开，“我累了想休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封哲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没走几步却像是越来越远。
　　他忽然有种错觉，如果他就这样看着简天祺继续向前走，简天祺会再次彻底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封哲猛地上前几步，用力地拉住了简天祺的手臂，不等简天祺反应就将他的脸拉了过来，四目相对，封哲看见了简天祺满眼的泪。
　　“你想要回应什么，暂时是什么意思？”被看到了这副模样，简天祺的情绪开始失控，眼泪完全止不住了，“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只把我当成小孩看待吗？”
　　封哲一时失去了语言。
　　他有多久没见过简天祺哭了？
　　就算是打架受了伤脸上都肿了起来，就算是幼时和简天祺一起埋葬那条简天祺最喜欢的小狗，简天祺都不曾在他眼前哭过。
　　封哲意识到，他现在会这样哭全都是因为封哲。
　　“即使只是哄骗，我也不想勉强你，”简天祺哽咽着说，“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不希望你因为顾及我就勉强自己。”
　　“我没有在勉强自己，”封哲用手擦掉了简天祺的眼泪，“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你，你说得对，我们是平等的。”
　　封哲顿了一下。
　　“我不想欺骗你，有些事我要告诉你，是关于十年后的事。”
　　封哲将简天祺自杀的始末都告诉了简天祺，而他则在是从十年后回到了现在——
　　至于自己是因为被顾清源所杀才回到这个时间点的事，他只字未提。
　　“十年后……我已经不在了？”简天祺难以置信地看着封哲，他甚至想要笑着化解古怪的气氛，“阿哲，你在开玩笑吗？”
　　但简天祺极难看地笑了一下就再笑不出来了，他看着封哲的表情，知道封哲现在很认真。
　　“不，这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自杀，而且人是怎么回到过去的？”简天祺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这太荒谬了，一旦自杀他就再也见不到封哲了，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就算对这段感情再绝望他也不可能自杀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再也见不到封哲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