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鹊起云梦(69)
作者:四粟
时间:2019-02-16 18:06
标签:穿越 异界
“她根本就是利用我!”章贺一屁股坐下,身上的怒气简直要烧起来,“你知道吗,那死丫头来到灵界之后,就开始不着痕迹的调查紫……”
说道这里一顿,章贺犹豫地看了一旁显得高深莫测的黑袍男子一眼,不知道口里的话应不应该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闻丘立刻会意,“没事,说吧,老师也是自己人。”
明显察觉涟萤的气息柔和了些,章贺这才继续道,“一直在收集紫芒雇佣兵的消息,我还纳闷呢,结果有一次我们俩在佣兵团领任务做,好死不死的碰上了紫芒的人……谁知道她,她竟然……”
章贺抬起手,愤愤的握起,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不解气似的揪着地上无辜的绿草,“竟然上去就说要加入紫芒,那边的人一看是个美人,天赋又好,当然愿意接受了!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过自己想加入紫芒的事啊!而且谁不知道,紫芒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她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大剌剌地进去,我怎么放心的了!?当即让她别闹了跟我回去,结果那个死丫头!翻脸不认人不说,竟然叫我不要对她死缠烂打,还眼睁睁看着紫芒的那群人把我打了一顿!伤到现在都没有好!靠,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碰到这么憋屈的事!”
章贺喷着唾沫星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老子也不是没人追,怎么到她眼里就成死缠烂打了?你是没看见,当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漠到我几乎不认识她了!”
“张大哥,你冷静点!”闻丘伸手给他顺着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许楚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你们说的紫芒,是不是目前排名第三的紫芒雇佣兵?”涟萤突然发话,语气平和淡然。
不知怎的,一听见他这么平静的语气,闻丘就有些生气,他能断定刚才如果不是章贺冲过来,他绝对会……对自己做出无礼的事情来!怪不得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觉得不自在,不是他想多了,而是涟萤真的有问题!
想起水下的拥吻,教室里亲密的坐在一起……闻丘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他把他当老师,他又把他当什么!?
“对啊!”章贺点点头,“我他妈现在更讨厌紫芒了!算了,任务我也懒得做了,过几天我就回帝国,找点这么长久营生做做……”
“那楚小姐她……”闻丘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
“别跟我说她!是她不要我又不是我不要她!”章贺一口气没忍住,冲着闻丘喊道。
闻丘:……
察觉自己情绪太过,章贺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看向他,“对不住兄弟,一提起她,我就生气……”
闻丘微微摇头,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可是,一回想起那个如清水芙蓉般的女子,闻丘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是南华的人,和紫芒雇佣兵又能有什么牵扯,要说牵扯也只能是落沙城的灭城案……
灭城案!?
闻丘眼中一亮,如果说楚卿卿执意加入紫芒雇佣兵,而且这样急于和章贺撇清关系……她呆在紫芒,兴许是因为自己有事要做……
寻仇!
这两个字清晰地出现在闻丘脑海里,这样就说的通了,楚卿卿是怕拖累章大哥,才这般冷面心狠,只是,她独身一人,在紫芒这样的狼群里,究竟想怎么做?她会不会也面临着对谁献魂?
看了仍然在生气的章贺一眼,闻丘打消了告诉他自己猜想的念头,如果他猜对了,以章大哥这么冲动的性子,说不定会再一次向紫芒要人,如果他猜错了,只是让他平白添了一丝无用的希望而已……
这件事,还是让他调查过后再说吧……
第三十九章:我不喜欢男的
“章大哥,我现在在圣耀上学,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传信也行……”
“圣耀!?”章贺一脸吞了恐龙蛋的表情,半天才合上自己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闻丘一阵,然后郑重的站到闻丘面前,大手往他肩膀上一拍,“你小子可以啊!果然是不可貌相,哈哈哈,好小子!好好学,指不定哥哥我以后要倚仗你呢!”
章贺虽然喜欢满嘴跑火车,但其实也是个实在人,比如现在,他兴奋地不知轻重在闻丘光溜溜的肩膀上噼里啪啦的拍着,没轻没重地在他白皙的肩背上带出一块块红印。
看着与少年白净的身体不匹配的红,涟萤好看的眉毛拧了拧,终究没说什么。
“好说!好说!”闻丘龇牙咧嘴地承受着章贺‘热烈’地祝贺,“章大哥,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啊,暂住在离你们学校不太远的一条街上,今天来到这里也是意外,平时都不往这边来,这片湖倒是挺不错,有空可以来游游泳……”
“水是不错,水里的鱼更不错。”闻丘意有所指的点点头。
“鱼?哦……我知道了,你老师在教你抓鱼吧?哎,都有什么鱼?”
不是教我抓鱼,是叫鱼拍我……
“都是一二阶的混沌鱼,章大哥还是不要贸然下去,不安全。”闻丘还是咽下了吐槽涟萤的话,一本正经的和他交代。
“混沌啊!”章贺立马露出了一副牙酸的表情,“那算了,虽然老子皮粗肉厚,但是和那玩意儿比起来,还是算娇嫩的,你们训练那个……小心点啊!”
“知道,今天的任务已经差不多结束了。”闻丘点点头。
“谁说结束了?”涟萤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让谈的开怀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闻丘闻言闷不吭声。
章贺看了看那位‘老师’,直觉两人气氛很是怪异,想到自己贸然闯入可能打扰了人家上课,加上刚刚说话不知轻重……这老师看着年纪也不大,面皮薄有些生气也说不定,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人家的眼了。
“丘老弟,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多说了,等我有空,就来找你玩玩,今天就先走了啊!”章贺说的像模像样,一点都不似作假。
闻丘果然信以为真,点点头,“那你就先忙你的事吧,下次见面再聊。”
看着章贺走远,湖边再次只剩下他和涟萤,一想到他刚刚凑近自己……闻丘顿时满肚子的怒火,原来一直以来他感受到的那些不对劲,都是真的有问题,什么老师,分明是一只披着好人皮的大尾巴狼!
背着身捡起衣服穿上,少年语气有些冰冷,“老师还有什么训练?”
“你生气了?”
“哼,”闻丘冷笑,“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也很感激,谁知道……我的老师一直怀着这样龌蹉的心思!”
“龌蹉……”涟萤的面色沉了沉,大步走上前,一把转过少年的肩膀,逼他直视自己,“喜欢你就是龌蹉吗?!”
“放开我!”闻丘推开他的手,“你明明知道我有未婚妻,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来这里做老师,一次次接近你……无论你有没有未婚妻,有没有成亲,甚至你没有没有孩子……在我眼里,都一样,既然认定了你,我就绝对不会放手!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人!”涟萤深深看着他,抑制住把眼前的少年按近怀里的冲动,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疯了!?”闻丘怔怔后退,心怦怦地跳,他以为自己和涟萤只是相识这么几日,可是这话听起来却像是他从前就认识自己,为什么他对自己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你不记得我了……”涟萤笑了,语气里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整个人显得受伤和脆弱,“也是,过了上万年,被时间淘尽剩下的,终究没有什么了……”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摘掉羽毛面具,露出一双极致深邃的凤眸,黑曜石一般纯粹的黑,仿佛杂糅了太多的数不清的情绪,一眼望不到底,黑发也迅速长到脚踝,黑瀑一般披散在男子背后。
那张脸……
闻丘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就是梦里的那个男人!
“你究竟是谁?”闻丘极力抑制内心的情绪,他想要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既然这个人找上门,想必也有很多话想要同他说,什么圣兽,什么羽皇,已经在世间湮灭了几万年的圣兽一族……这一切,终于有人要告诉他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闻丘一避,他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还是放下了。
“支离山上住着一只骄傲的白鸟,他是羽皇婴勺,率领着羽族圣兽,从来不服圣兽之主圣君的管教……固执的带着自己的族类一直住在远离兽族的南部大山里,你们羽族善歌舞,每次盛会,总是引得众圣兽围观,它们却又不敢上前,有一次,你似乎是喝尽兴了,心情大好,竟然允许兽族和羽族同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身披白羽衣,载歌纵舞摇曳在漫天星辉下的火堆光里,那么耀眼……我当时就想,原来这就是羽族的君主,就是那个胆大妄为敢悖天道,违背圣兽主君的狂徒,狂徒……呵呵,一点都不像,你像是仙子精灵般纯净美好,从幽幽大山里来,一舞跳进我心里,从此再也不出去……从大荒之始,到如今都怀着同一颗心,婴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男子低低的呢喃着,很虔诚,好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秘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知道,但是……其实忘记了是好事。”他眸中满满的心疼看的闻丘心尖上一颤,心里蓦然觉得难过,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眼前这个男子。
忘记了是好事?
蠃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他究竟忘记了什么样的事?
男子目光变得柔和,他接着说,“那天晚上,你舞的忘情,大家都醉了,半眯着眼睛看着、睡着,只有我很清醒,乐师也睡了,伴舞的节奏停下来,你还在跳,好像永远也不想停,然后我开始唱歌,只为你一个唱,用的是你们羽族的语言,你的眸子瞬间亮了,恍若星辰,款款跳到我面前,满脸酒后红晕,大大方方地夸我唱的好听。”说道这里,他轻轻笑起来,好像穿越上万年,真的看见了那个白衣倾城的少年。
“然后你坐下和我喝酒,我们聊了很久,你说你很高兴,说我是你第一个兽族的朋友,然后我们谈论起政治,你说你看不惯圣君的哪些哪些政令,什么事如何安排会更好,就像一个严苛的老师,把为人赞颂的圣君批的一文不值,我就安静的听你说你的看法,夜里,我们就睡在满天的星光下,结果第二天你醒了以后,看见自己领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兽族,那一瞬间错愕的神情让我觉得又好笑又担心,好笑是因为没想到一向圣明的羽皇竟然也有喝酒喝到恍恍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的地步,担心在,怕你一怒之下把支离山的兽族统统赶出去,结果你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转眼看见了我,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出最珍视的回忆,涟萤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满足和眷恋,在他心里,少年的每个音容动作都历历在目,漫长的时间并没有让它们模糊,反而在经受了时间的打磨后历久弥新。
“你不会记得我们在支离山顶如何收集月光做白辰酿,不会记得在深夜里我们如何纵歌曳步舞把酒言欢,也不会记得你在我表明心迹后如何百般躲我避我……我说这些有什么呢,你全部都忘记了,以后……也不会想起来。”
闻丘傻傻的看着涟萤,鼻子有点酸,他的脑海里明明没有这些回忆,情感却被他牵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是忍受着巨大的悲伤,刻意用一种淡然的、举重若轻的语调诉说这些事,还偏偏叫他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