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人生(快穿)(178)
林奕岚垂下眼,说:“随你去。再劝你一句,当时全了这些年的情分……你要是不再装模作样,日子应会过得舒服些。”
封珉点点头,大步离去了。
瞧着封珉离去的背影,林奕岚不禁冷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他怎么忘了呢,面前这个人,才是关键所在——这个人,是一本书的主角啊。据送他来的那个人所言,主角是这个世界的气运所在,他与主角对上,要是能有胜算,才是奇了怪了。
他眼前的危机,最大的问题不是在于有多少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的人在骂他,也不在于师父那里对他怎么看,重点在于,他与主角对上,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那,如果主角死了呢?
林奕岚想道。这个念头以钻出来,就如同在他心里疯狂蔓延出的野草,让他难以忘记。他坐在原地,愣了半晌,最终慢悠悠的占了起来,瞧着外面的天色,关上了窗户。
封珉离开林奕岚处,表现的很是得意。回了自己的住处,见到一屋子的人,顿时有点头大。在屋子里的四个人中,除了牧云闲和两个徒弟,还有一个,却是韩师妹。
他刚叫了声师妹,就差点被揍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你居然还敢自己去见林奕岚,你是疯了不成?”
“整个门派的人都看见,我去了他那里,若是我死了,他还能再门派里待下去吗?”封珉委屈道。
“这可未必。”牧云闲轻笑:“他恨你恨到要你死还不算,还要你在死前身败名裂,被此生最钟爱的师门所厌弃,要师门中的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个杀人犯——你说这样的人,会怎么对付你?”
“是你让我去的。”封珉睁大眼睛,说:“你怎也倒向韩师妹那边去了?”
“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做决定的是你自己。”牧云闲说:“我还要你去试探他,你试探出了什么?”
封珉砸了咂嘴,道:“我试探出了……他果然很恨我,但是他为什么恨我吧……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说的,让一屋子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罢,原本也没指望你什么。”牧云闲说:“你静静看着就是了。”
“看什么?”封珉不明所以。
“看他……究竟什么时候就真的疯了。”牧云闲说:“你知他现在是什么处境么?他原先想让你落尽这样的处境里,没成想把自己套进去了。同门厌弃,长辈失望,地位岌岌可危。你这叫他羡慕嫉妒恨的人再去他面前说教上一通,他不疯就怪了。”
封珉后知后觉道:“所以你是拿我当靶子使?”
“不算。”牧云闲说:“他本来就恨透了你了。”
封珉:“……”
他表示无言以对。
这是牧云闲的计划之一,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师门,他只是个客人而已,就算封珉是他的雇主,他也没法子说。牧云闲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少,试图从林奕岚身上找到突破口,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其实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明心宗到底是一个世界中数得上的大门派,若是他们不想包庇一个弟子,且那个弟子真的害了人,想拿到证据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这一切牧云闲知道的也不多——他只是个客人而已,事关宗门中年轻一代的首席,个中原因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细说,牧云闲甚至怀疑,道最后他们会选择冷处理,叫林奕岚淡出宗门。是以,他们连当事人封珉都没有细说。封珉也只隐约知道些进展而已。
总之看样子情况不错。瞧着封珉每日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牧云闲心下叹息:虽说他的任务是帮助这位雇主重新找回志向,叫他去对付穿书者,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封珉虽说圣母,但牧云闲却见不得他吃亏。
且,若是他离开任务时,这位穿书者还在,牧云闲总觉得任务有些不圆满。因此他已然是在暗地里计划了,要如何帮助封珉,在他离开前彻底除掉林奕岚。
不论他们如何去想,目前事态总是不能想着他们所思所想的那样顺利进行。在牧云闲在封珉口中时不时隐约听见调查进度之时,宗门大比的最后一场来了。
一般来说,宗门大比的最后一场,便是胜出者挑战首席之位。虽说最近林奕岚在门中的名声不太好,可在宗门没有对他处理之前,他还是实打实的首席。因此这最后一场,他断断是没有躲避的余地。
在最终之战到来的前一天,封珉和牧云闲待在一起,牧云闲坐在树下抚琴,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顺便支使着自己的小徒弟给他拿下酒菜。
“不论宗门准备如何做,我与他,都要有个了断。”悠悠的琴音中,封珉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牧云闲手上抚琴的动作顿了顿,错了个音符。他干脆将琴搁了,道:“怎么?”
“怎么不弹琴了?继续弹啊。”封珉懒洋洋道:“弄得我好像是要去送死一样。”
“也差不离。”牧云闲说:“这才几个月功夫,你伤好全了吗?”
“用你的话说,这是一个破水袋子用针给缝上了,看着还好,实则装不了水。”封珉望着天,说:“我都记着呢。”
牧云闲嗯了声。
“可我这破水袋子也有自己的道啊……”封珉轻声笑了笑:“你们都说我不计较自己是傻,我自己却是知道,这一切都出于我本心,我不认为不计较是错——但我也承认,这就是错的,我放任了林奕岚,给了他机会,叫他坐上这等位置,一切后果都要由我自己承担。”
“你想多了,我向来是不爱劝人的。”牧云闲再一次弹起琴,轻笑道:“我从来不和人讲大道理,我想说个道理,你若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在不久后,你就会发现,还是听我的好。”
封珉被他话里似是威胁的意味逗笑了。牧云闲继续道:“你要做什么,你做去就是了。在你未离开宗门前,暂且还是安全的,遇见危险,你喊人就是了。”
“说的好,喝酒!”封珉对着牧云闲举起酒杯。
牧云闲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封珉知他从不饮酒,也是在逗他。见了他的反应,笑了两声,自顾自喝去了。
第二日,宗门大比时。
封珉也来观战了。在林奕岚上场时,台下一片寂静,与上一次大比时分毫不同。上一次林奕岚还得势,还是满满的欢呼声。
在挑战者上台时,台下才有了些动静。这时,却传出个声音:“楚师弟,可否叫我代你上台?”
台下走出一人,正是封珉。他背着手,微笑道:“诸位也知道,我与林奕岚师弟有些误会,今日在众人面前做个了结,倒也是好事。”
“封珉,你在做什么?”台上一位长老皱起了眉头:“休得胡闹。”
封珉看向了自己的师父,他师父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他们年轻人的大比,若是楚即同意,便由了他吧。”
台上那位姓楚的师弟看向封珉,向他行了一礼:“一个挑战首席的机会不算什么,只是师兄,你有伤在身……”
“我当然知道,难不成你看我像个傻子,神志不清醒吗?”封珉潇洒笑道:“还请师弟帮我一把。”
听他这话,那位姓楚的师弟毫不犹豫,飞身下台,换了封珉上去。台下一片私语声,有不少人都为封珉担忧——他上次伤的有多重都传开了,且他身上以前就有伤,对付全盛状态下的林奕岚,怎能有胜算?
站在林奕岚面前,封珉笑道:“还请师弟手下留情。”
“分明是我请师兄留情才是。”林奕岚回道。
两人交战之初,封珉果然是处于弱势。好几次都被林奕岚打的几乎没了还手的余地。台上刀光剑影交错,看的众人胆战心惊。
一声轻响,林奕岚的剑划过封珉左臂,封珉却分毫不当回事,当两把剑再次僵持之时,趁着这数息,封珉轻笑道:“师弟,你的心乱了。”
林奕岚不理他,再次一剑挥出,将封珉击退。封珉狼狈的后退几步,忽而笑道:“修道乃是修心,你似乎从来不懂这个道理,反而为些蝇头小利钻营,你不觉得你舍本逐末吗?”
“若无机缘,何以追寻大道?”林奕岚的严重似乎划过些旁的意思:“想必师兄以前的机缘来的太过容易,才能说得如此轻巧。”
“非也非也。”封珉道:“这十年间,我隐居小镇,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养大了两个孩子,哪有什么机缘?作为师兄,我该给你讲最后一件事了。”封珉道:“叫你看看在这十年里,我所得的机缘。”
这一句话落下,天空中忽然隐有雷鸣,封珉一步一步走上前,似是平常走路一般悠闲随意,他抬起手臂,挥出了一剑——
平平无奇的一剑。
这动作仿佛极慢,叫人能看清它的轨迹,又仿佛极快,在这一剑之下,全然没有躲闪的余地。林奕岚呆愣片刻,那一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林师弟。”封珉轻声道:“承认了你的罪过,日后我们还是师兄弟。”
林奕岚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回应他的却是一把剑。
两人站的很近,瞧这一剑的轨迹,好似要当胸穿过。眼见着封珉避之不及,台下忽然有一枚石子飞上来,穿过台上作防护用的光幕,没激起半点涟漪。而后这枚石子正好打在了剑尖上,好像力道极大,林奕岚退后了几步。
“我曾与你说过,你若是不信我的,没什么,只是事实会告诉你,我说的对。”牧云闲慢悠悠走上台,对着封珉眨了下眼睛:“莫装了,连这一剑都躲不过,你还有余力吗?”
“在师弟师妹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封珉说过这话,踉跄了几步,用剑撑着身体,然而众人都能看出来,他恐怕是随时都要倒下了。
台下极为长老相互看看:“这位道友,还请你带着封珉下来,由我们的人上去,缉拿逆徒。”
牧云闲笑道:“可还有个人有话想说,你们不叫他说吗?”
“谁?”几位长老都不太明白牧云闲在做什么。
“是我。”从台下又上来个婀娜女子,对着众人笑道:“诸位可能对我不甚熟悉,我乃是林奕岚首席之妻,名唤连清,亦曾经是封珉的未婚妻。”
“连清,你上去做什么?”封珉的师父急道。
连清却不理他,只道:“我所要说的,是林奕岚所做过的一些事,自然都是有真凭实据的。从最近一件说起吧,便是他使人陷害封珉在大比中杀人,事情败露后,又将此人杀人灭口。再往前还有一件,他为夺取封珉机缘,设计陷害与他,使他深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