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是我心尖宠[重生](29)
火把照亮了整个王府,左右的皇公贵族家也被惊动。
院中,与侍卫缠斗的一个黑衣人见到齐瑄,当即飞身朝他攻去。
齐瑄抬剑一挡,与那人过了两招,唐铮抽身回护,挡在齐瑄身前,“王爷小心!对方的人手超出先前的预料。”
这不是刺客暗杀,这是明目张胆的上门屠戮!
又有几个刀尖带血的黑衣人闯进院中,齐瑄不禁冷笑,岳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手笔,看来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齐瑄的声音冷若寒霜:“不留活口!”
与黑衣人缠斗的唐铮有一瞬迟疑,留有活口,才能揪出幕后之人。
“一个不留!”齐瑄再次高声下令,院中的侍卫接到命令,围攻黑衣人的招式越发狠决。
唐铮也不再留手,剑刃在黑衣人胳膊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回身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立刻有侍卫上前将之一剑封喉。
黑衣人见势不妙,并未退却,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断往齐瑄身边钻。
唐铮对侍卫打了个手势,变换攻势,将几个黑衣人逼退到院外。
齐瑄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一幕,面前的刺客一个个倒下,仍有刺客不断向主院攻来,血腥味弥漫,令人作呕。
忽然,齐瑄瞳孔一震,愣愣地看向前方。
有一人手持长.枪,从数不尽的刺客当中杀出一条血路,朝他奔来。
矫健的身姿竟与上辈子那个飞身扑向他、替他挡下利箭的身影重叠,令齐瑄心头巨震。
齐瑄提剑上前,一剑刺穿与那人对战的刺客的后背,将其踢开,对眼前人呵斥道:“谁让你来的!”
宋淮脸上带着血迹,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握枪的手有些颤抖,鲜血自枪尖滴落,他没有答话,上下打量着齐瑄,确认齐瑄毫发无损,再次对上齐瑄视线,突然眼眶一红。
这幅表情,犹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入齐瑄的心脏,让他哑了喉,再说不出一句重话。
怎料差点落泪的宋淮忽然间眼神一厉,一把将齐瑄拉到身后,对上那个偷袭齐瑄后背的刺客。
齐瑄被拽得踉跄,愣愣地看着这个挡在自己身前横枪厮杀的少年。
这一刻,他的背影如此坚实可靠,若非眼前的情况不允许,齐瑄只想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克制住不合时宜的念头,齐瑄转过身与宋淮后背贴着后背,沉声道:“不许受伤!听到没有?”
宋淮一愣,握紧手中的长.枪,轻轻应了一声:“嗯。”
寅时一刻,当值的禁卫军进入宣王府,将刺杀宣王的刺客尽数绞杀,从宣王府抬出两百余具尸体。
宫里,王府周围被惊醒的王公贵族,朝中消息灵通的官员,都知道了宣王府遭刺客夜袭、宣王身受重伤的消息。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整个王府,唐铮指挥侍卫修整换防,长康带着王府的下人连夜清理血迹,胆小的下人两股战战,一边冲洗血迹,一边念着阿弥陀佛。
主院,齐瑄把宋淮拉到房中,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宋淮吓了一跳,连忙躲闪。
“别动!”齐瑄喝道,宋淮对上他阴沉得可怕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手脚,愣在原地。
齐瑄见状,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放低声音解释:“衣裳脱了,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宋淮垂着眼不敢看他:“没、没有……”
“脱了吧,浑身都是血。”齐瑄再次放低了声音。
宋淮垂下头,解起了袖套。他的常服不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广袖长袍,而是套着收窄袖口的袖套,不够风雅,却显得干净利落,英姿勃发。
齐瑄给他脱了外袍,里头的白色中衣也沾了一些血迹,但没有破损,确实没受伤。
齐瑄抬起他的脸,拇指擦过脸颊,那里有一条细小的伤口,血痕已经凝固了。
宋淮看着眼前人,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齐瑄抬手紧紧回抱住少年,唇蹭向宋淮的侧脸,“为什么来?”
宋淮不说话,咬上了齐瑄的脖子。
齐瑄勒紧怀中人,问:“说话!为什么来?”
“你又骗我!”宋淮松口,话音带上了哭腔,“你故意和我吵架!故意把我支开!”
说完,又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胳膊使了多大劲抱紧对方,嘴上就使了多大劲咬着他的肩膀,分明是他在发泄,却自己先哭了出来,沄沄的泪水打湿了齐瑄的肩膀。
宋淮在宣王府门口等到子夜,越是犹豫,越是鼓不起勇气,所以他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委屈,九刃一直在他身边,所以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在门口,不可能不通知齐瑄,那为什么没人叫他进去?
一定是齐瑄不想见他!
宋淮忍不住眼眶发红,抹了一下眼角。回到定北候府,才隐隐觉得不对。
太反常了,今夜的一切。
大宁不似前朝有宵禁,但每晚京城内都会有当值的禁卫军巡防,防备意外发生。
但宋淮一路从宣王府回到定北候府,都没顾上隐匿行踪,竟然没有碰上一队巡城的禁卫军?
他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有人通敌叛国,帮助狄川出逃,齐瑄将北狄使者关押,进宫夜审……
再想起紧闭的宣王府大门,突然明白了齐瑄的用意,他不是不见他,是知道自己有危险,故意支开他!
宋淮质问九刃,九刃却不肯说,只说:“小将军放心,王爷会没事的。”
宋淮信,但不放心,所以扛着长.枪牵上马,想去宣王府。
却没想到父亲还未歇下,拦在了大门口。
宋淮:“……父亲……”
宋骁看着自己儿子,小时候连只兔子都不忍杀,后来在战场上锤炼了多年,仍是不够果决刚毅,如今却手持长.枪,要去救他的心上人。
宋骁叹了一声:“想清楚了?”
宋淮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唇,问:“父亲,我可以去吗?”
宋骁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宋淮,想清楚了吗?当真要与那个人一路?
宋淮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他,可以去吗?我可以,喜欢那个人吗?
这一去,就没有退路了。
最后,宋骁说:“去吧,小心些。”
欣喜、感激、愧疚、自责齐齐涌上心头,宋淮说不出话来,垂头走到宋骁跟前,喏喏地又喊了一声父亲。
宋骁拍了一把他的脑袋,呵道:“快滚!别磨磨蹭蹭!”
于是,在宣王府火光一片、杀声阵阵之时,宋淮杀到了齐瑄面前。
隔着衣服,咬疼了牙也没让齐瑄皱眉头,宋淮松开口,看向齐瑄,控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不与我商量,说要在一起的是你,说要成亲的也是你,可一出事,把我撇开的还是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用?只能做你的金丝雀,笼中鸟,不配和你同进退。”
“不是的……”宋淮的质问让齐瑄哑口无言,除了否认,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你就是!”宋淮不听他辩解,“你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就是想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你!”
齐瑄突然想反问他,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擅自断定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逃避本该由我们共同面对的难题,又在害了伤了至亲至敬的人之后,选择放弃我,弃我而去远赴北疆还不够,还将我独留尘世?
凭什么,都由你决定呢?
可齐瑄问不出口,他如何拿这辈子的阿淮没有做过的事去质问他?
就算是上辈子,柳眉山能对宋淮失望,宋骁也可以怪宋淮不孝,唯独他齐瑄没有资格怪宋淮没有担当。
宋淮奋不顾身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喜欢他。
同样心存侥幸、逃避现实的是他自己,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宋淮?
责怪宋淮不肯踏着亲人尸骨走向他?还是责怪宋淮放弃了两人不见前路的未来?
可是不恨吗?
恨!上辈子辗转难眠的时候,恨极了他!
恨他言而无信!说好的只要他不娶妻,就与他一辈子不分开,却在出事之后抛下他去了北疆,又将他独留尘世。
真的,恨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你们看,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不对,两口!
淮淮:不是,这叫做,前面的刀,其实都是糖。
瑄瑄:那今天的呢?
淮淮:呃……明天会更甜!【甜甜笑】
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就喜欢大家吹爆我!
像昨天那样,就很舒服!
咦嘻嘻嘻嘻嘻~
【诶?我的脸怎么不见了?】
第28章 和好
齐瑄心里清楚, 上辈子的自己和宋淮, 是两个自私的懦夫, 偷偷摸摸在一块, 自认用情至深,却又不敢担起责任,去解决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后, 匆忙分开, 不过只是又一次逃避罢了。
所以, 重生回来,齐瑄“擅自做主”,上辈子两人逃避的难题和责任,这辈子都由他来面对, 由他来扛。
他迫不及待向宋淮表明心意, 且不与他商量,就向定北侯夫妇坦白, 求他们的同意, 是在利用定北侯夫妇对宋淮的疼爱, 逼迫他们接纳自己。
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定北侯与父皇的往事, 就自以为能求得定北侯夫妇的允许。
与宋淮在一块以后, 甜言蜜语,肌肤相亲,不遗余力地让宋淮知道自己喜欢他,有多喜欢他,一步步攻占宋淮的心。
又宣扬自己是断袖, 告诉宋淮自己决意与他成亲,逼宋淮不忍放弃他,只能和他一道走下去。
他承认,他在算计宋淮,逼迫宋淮,一步步踏入他的陷进,成为他的猎物,被他豢养,从此,满心满眼都是他。
“你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就是想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你!”
所以,如今面对宋淮的质问,齐瑄无可辩驳。
他做这一切,自诩有当担地一力扛下所有,不过是因为——
他不敢让宋淮来选。
“对不起。”抱着怀中人,齐瑄的声音竟也有一丝哽咽:“我只是……不敢让你选。”
与宋淮额头抵着额头,胳膊抱紧了他,齐瑄语音颤抖:“我怕,怕你不会选我。”
我从来不怀疑你爱我,却害怕于你来说,我不是最重要的,是可以被放弃的。
“不会。”
拉开两人的距离,宋淮看向他,说话还带着软软的鼻音:“我说喜欢你,是真话。”
“我说你于我来说,是不寻常的,也是真话。”
“于我来说,要么陪在你身边,与你同进退,要么就守在你身后,远远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