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有囍(15)
一通吼完,猛的推开白翼,宁淼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不争气掉下来,扬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靠,有什么好哭的,贱!”
自家伴侣急怒攻心下的眼泪深深刺进心脏,白翼心疼到极点,“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你别哭,是我不好。”白翼拉起宁淼的手放到胸口,“你打我吧。”
夫夫二人苦情戏刚开始演,冰冰凉凉的玉质声音飘过。
“谁说我要走了?”
冰山男伸手在宁淼头上揉揉,“别哭,宁,我不走。”
惊喜来得太快,白翼有点晕,“哥,哥,宁,哥不走,你听到了吗?哥说他不走,哥,你也舍不得宁对吗?”
宁淼突然难为情,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激烈,但转念一想,和封建迷信作斗争,人人有责。
路见不平一声吼,应该的。
“冰哥,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宁淼正色问道。
“大鹏袭击部落,死了三十一名族人,阿父,也……”
白冰不肯继续说下去,眉间的哀痛之色令人动容。
宁淼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冰哥,你还有阿翼,还有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回过神来,宁淼不知所措。
长年执木矛的左手抬起宁淼的下颌,冰山男低下头,将唇印上宁淼的。
如清风掠过,蜻蜓点水。
“宁。”
又是一个字音,宁淼望向幽蓝深邃的瞳眸,那是双漂亮会说话的眼睛,宁淼不敢猜测里面装着什么。
族巫大人很慌。
白翼哇哇叫,扑上来将自家小雌性锁进怀里,不管不顾要亲亲。
宁淼偏头闪过两次,就任由白翼固住后颈,仰起头承受男人急促到毫无章法的亲吻。
等到这货亲够了,宁淼淡淡的唇色已变得鲜红,上唇微微肿起。
白翼像只餍足的兽,舔舔嘴角,“哥,宁好甜。”
我擦,经验交流呢。
作为纯爷们,宁淼很忧伤。
是时候强行带一波节奏了。
“冰哥,阿翼,大鹏究竟是啥东西?”
旖旎微妙的粉红气息慢慢淡去,三人心照不宣,吃饭,谈正事。
“大鹏是来自天空的杀神,我们兽人的天敌,他们生活在很远的地方,在天的尽头,只有在雪月变长的时候才会到赤月丛林来。”
白翼轻轻说,“大鹏浑身上下盖满黑色的羽毛,木矛根本捅不动。”
“那你们躲进山洞,别出去啊。”
“如果躲起来,他们会把山洞震塌。”白翼苦笑,“抓到人,他们就会走。”
宁淼瞪出眼白难以置信,“二十年前,从山洞走出去的人,是你们选出去的?”
“当年,族巫第一个走出去。”
白翼低着头,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我生着病,族巫说,要用我做神祭。阿父,走出去,替了我。”
白翼闭上眼睛,紧握拳头,“大鹏,吃掉了祭品。阿父他们,什么也没留下。”
“后来,虎河叔做了族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族里有人传,是哥招来了大鹏。”
“阿翼,冰哥……”
宁淼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至亲惨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所以我不会走。”白冰的声音透出冷寒,“我要报仇。”
宁淼第一次见识三月星的雪月,巴掌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气温断崖式下降。
大雪一落三天,到雪月一日,凭借在北方工作多年的手感,体测零下二十度。
山洞口整日烧着木炭,仍然觉得干冷,宁淼无比怀念暖气和空调。
今年有新制的工具,铲雪的速度加快不少,尽管如此,雄性兽人们还是会花去很长时间清理驻地附近的积雪。
宁淼哈出一口白气,搓搓手,接过白翼端到床前的瓷碗,呼哧呼哧喝粥。
“阿翼,冰哥回来没?”
“快了吧。”白翼小心拨弄着火苗,担忧地看看洞外黑沉的天,“那地方不远的。”
宁淼穿上三套兽皮衣裤,帽子,手套,围巾,靴子,全副武装像只小企鹅似的一点点挪到山洞口,天是黑的,地是白的。
第二十五章:黑色羽毛
一个劲瘦矫健的身影在白色中窜行,宁淼露出安心的笑容,挥动双手,“冰哥,冰哥……”
白冰远远便瞧见站在洞口边裹成球的小雌性,几个起落跃上三层,抖去一身积雪,“阿翼,宁,我回来了。”
“哥,粥还热着,快吃快吃。”白翼捧起热腾腾的瓷碗,“哥,别看了,宁吃过啦。”
收拾洗漱完毕,白翼照例烧一大石盆加了生姜和火咬儿的热水,宁淼舒舒服服泡脚,“阿翼,冰哥,你们也来泡会。”
白翼搬好石凳,老实不客气脱掉靴子,一双大脚伸进石盆,“宁,真别说,大家时常泡一泡脚,生冻疮的人减少很多呢。”
水很烫,宁淼耐不住,泡一会就把脚搁到白翼脚背上,缓过劲接着再泡,“冰哥,找到东西了吗?”
三双脚占领石盆,活动空间变得狭小,难免会互相碰到。
白冰盯着小雌性红红白白的小脚丫,眼里的幽光深了几分,“嗯。”
宁淼忘记脚还在石盆中,高兴地站起来,身子一晃直直倒向白冰,雄性兽人强健的臂膀轻而易举接住娇小的雌性,“宁。”
白翼见状笑道:“哥,宁有时候就呆呆的,不好好看着不行,你抱着他呗,不然一会又要摔。”
宁淼大窘,“阿翼,别胡说。”
白冰的动作更快,左手在宁淼腰间轻轻一带,“好。”
被钉在白冰腿上,宁淼哪里坐得住,正准备起身,身后男人的双手环过来,十来根黑色羽毛在男人手中十分显眼。
“宁,你看,这就是大鹏的羽毛。”
宁淼拿过一根察看,浑然忘却目前的姿势有多暧昧,背部抵在男人的胸膛,热力传导,指尖似乎都暖了。
……
“哥。”白翼瘪瘪嘴,“水冷了,去床上吧。”
大鹏的羽毛呈灰黑色,羽根银色,九根外羽长而宽,五根窄一些,应该是纤羽。
羽毛在宁淼的认知范围内,轻盈柔软,手头上这些却完全相反,钢铁般坚硬,刀片般锋利。
这玩意,难怪白翼说木矛捅不动。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宁淼连什么时候被抱回被窝都不知道。
“宁,宁,也让我抱会?”
白翼抢过羽毛,吸着鼻子委委屈屈,“哥都抱你好久了。”
宁淼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挪出白冰的怀抱。
顺其自然吧,宁淼鸵鸟的想。
白翼终于抱得美人,两眼弯弯,“哥,过会让你。”
宁淼怒,“说正事呢,别闹。”
“统共只寻到这些。”白冰怅然。
二十年前,活祭大鹏成为禁忌,一切有关的东西被视为不祥,全部埋进盐洞后面的土沟。
宁淼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冰冒着风雪连着出去三日,总算带回有价值的大鹏羽毛。
“宁,也给我看看。”白翼随手取过一根羽毛,在手里掂掂,“倒蛮轻的。”
“对啊,质量和密度不对称,哼,真相只有一个。”宁淼一拍脑袋,“嘿嘿,哥可是当年算过上千次空心球体积的物理课代表。”
“宁。”白翼一点没听懂自家小雌性的话,但被夸奖了是肯定的,颊上三条白纹浮现出得意的弧度,“你想到办法啦?”
光明就在前方,可该如何打破最后一道障壁,高中时代一遇到难题,宁淼冥思苦想咬坏了几十支笔头,这会习惯性咬住黑羽尖,“黑羽外表太硬了,怎么破?”
“呸呸呸,什么鬼味道,好苦。”宁淼吐吐舌头,旋即呆住。
但凡北方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都玩过一个无聊的游戏,大冬天,几个小伙伴一起,舔篮球架,舔铁栅栏,嘴皮舌头并不会像南方人想象的那样,可怕到被撕下来。
如果你舔过那玩意,你一定知道,零下二三十度的铁,是甜的。
宁淼大胆推断,如果黑羽不是铁,那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会是这个味道,刺激,苦涩,宁淼闭上眼,脑内高速运转,没错,是熟悉的味道,快搜索,味蕾的记忆。
大三暑假,跟几个师兄一起穷游西藏,去往林芝的途中,车没油了,老司机将备用的散装汽油扔给自己。
利用虹吸原理前,宁淼被迫对着塑料管子来一口,后来这成为自己吹牛的一大谈资:不服啊,小爷可是喝过汽油的人,有本事,你走一个瞧瞧。
“冰哥,大鹏只会在雪月袭击部落对吗?花月金月从来没出现过对吗?”宁淼一把拉住白冰的手,急急求证。
“嗯。”白冰回答。
“阿翼,火,给我火。”宁科学家激动得声调都变了,“快去弄啊你!”
白翼赤脚跑去生火,宁淼等不及,白冰快速用兽皮将心急的小雌性裹成个毛粽子,连人带被抱到山洞口。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拿起黑羽的手还是有点发抖,宁淼自言自语:“稳住,咱们能赢。”
火苗卷上黑羽,一团小火球腾的燃起,眨眼间坚硬如铁的黑羽就化为灰烬。
二氧化硫的气味弥漫开来。
“阿翼,冰哥,我想。”宁淼的眼睛在暗夜中闪闪发亮,兴奋到整个人放光,“我找到对付大鹏的办法了。”
强大的自信和喜悦让身边的两个男人移不开视线。
白翼不自觉艰难吞咽一下。
“老公,你真好看。”
困扰多日生死攸关的难题解开,宁淼喜不自禁,从兽皮粽子里爬出来,抱住白翼的脖颈,狠狠亲了两口。
“古有周公谨火烧赤壁,今有宁淼烤鸡翅,阿翼,哥罩你,帮你报仇,弄死那些坏鸟。”
白翼哪扛得住自家软软香香小雌性的主动撩技能,秒秒钟神魂颠倒,不管不顾大手一扯,将人拉进怀中,一点容不得逃窜,攫住宁淼的下巴,强硬顶开牙关。
兽人的舌头很粗糙,呼出的气息却干净清冽,带着淡淡的艾草味,上腭被粗暴刷过,电流直窜脚心,宁淼软了身子,抵在男人胸膛的手欲拒还迎。
草,现场观众还在呢,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宁淼急喘着推开白翼,白净的小脸因为缺氧红通通的,“阿翼,等一下。”
“小翼。”白冰的声线难得低沉,暗含警告意味,“宁,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