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上进的日子(30)

　　“快用午饭了吧。”顾行止倒是不急，他对礼法规矩并不看重，这又不是他们刻意不早起的，已经错过了的事无法改变，急也没用。
　　姜宁气的踹了他一脚，“都怪你，昨晚非得弄那么晚。”
　　他扯过被子披在自己身上，跳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着急忙慌的穿。
　　顾行止跟着他起身，一边劝道：“没关系，娘知道咱们昨晚闹了大半晚才睡着，她不会怪你的，至于其他人，你也不必太在意，横竖我们跟她们的相处时间也不多。”
　　姜宁脸涨红，想起在杨家有时候动静大了，他也能听到杨家那两口子的声音，顿时窘迫难当，眼睛水润，小声支吾道：“那、那咱们昨晚，大家都听到了？”
　　顾行止这疯子昨晚还老哄着他叫出声，说是喜欢听，想想姜宁就想干脆一辈子不出门，就呆在这屋里，不要见到其他人，省得难堪。
第34章
　　“那倒没有。”看小家伙快哭了，顾行止也适可而止, “放心吧, 没人会笑话你的。”
　　顾行止说的话，姜宁向来都是坚信不疑的, 很多时候连探究背后的原因都忘了, 总归他知道顾行止总是不会害他的，这种莫名的信任让他显得尤为可爱。
　　着急忙慌的穿好衣裳, 催促着顾行止赶紧出门去给他打些水来洗漱, 一切弄好了之后，顾家房顶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了。
　　顾家中午原是老三家宋氏做饭的，但赵秀兰担心自己儿子弄到中午还不起床, 便和宋氏调了一下顺序，自己主动要求回来做午饭。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回来的时候, 儿子屋里还是没动静。
　　姜宁看到灶房里的赵秀兰时简直心惊胆战, 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娘，我来帮您一起做饭。”
　　赵秀兰的性子姜宁也是有所耳闻的, 据传是比较苛刻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秀兰没有刁难他。
　　只肃着脸“嗯”了一声就没了。
　　姜宁在灶房看了看, 主动过去切菜。
　　赵秀兰：“小二说你们之后都到城里去住？”
　　“对。”他不太敢和赵秀兰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 赵秀兰问道：“会做饭吗？”
　　“会的。”这个姜宁知道怎么回答：“之前在侯府学过一些, 而且到了杨家之后他们也经常叫我做饭的。”他原本连柴火都点不燃, 经常把灶膛里塞的满满的, 后来被杨桃花一直骂着，倒也渐渐学会了。
　　赵秀兰点头，“那今天中午的菜你做吧。”她要看看姜宁到时候能不能照顾好他的儿子。
　　姜宁乖巧应声，之后两个人也少有对话。
　　等到饭做好了，顾家的人也陆续一一回来了。姜宁把菜端上，一桌上也就顾李氏和顾丽琴阴阳怪气的说了些指责他早上不做饭的话，这事是自己的不对，但这有意见的又不是赵秀兰，他便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吃着饭。
　　“好了。”顾行止沉着脸道：“安静吃饭。”
　　在他娘面前他不好一开始就维护姜宁，顾李氏为长辈他也不好多嘴，但顾丽琴这般他就听不下去了。
　　顾丽琴：“难道我说的有哪一点不对吗？你们二房当妹妹的占了我十几年的位置，当哥哥的又对小姑疾言厉色，当真是威风的很呐。”
　　顾行止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究公平的人，他只知道自己过得好才是最合理的。更何况他也不觉得顾二郎这个从前像头老牛一样勤勤恳恳干活，到现在有他在之后，每月往家里给三两银子的人，到底有哪里对不住其他人了。
　　长幼顺序固然重要，但能给银子的在普通人家里才是地位最高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顾丽琴一眼：“倒是比不上小姑尚未出嫁便管起侄子房里的事了，小姑这么能干，娘你可得在外面多夸夸她，让她早日找个如意郎君，也能好好发挥她的才干。”
　　儿子都这么说了，赵秀兰当然也是配合的说道：“那我是得好好说说，丽琴你这年纪也是该相看对象了。”
　　挤兑归挤兑，她也没真的想去外面说，固然她被顾丽琴白眼狼的态度把感情磨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是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孩子。
　　母子两这一唱一和，让顾丽琴气的摔下碗走了。
　　姜宁低着头抿嘴偷笑。
　　吃晚饭，姜宁主动去洗碗，因着在家，顾行止也没晃去帮他。等到第三天顾行止带着姜宁到杨家回门，也就走个过场，双方感情都不深，几乎是进了门象征性给了点礼品就走了。
　　回完门，顾行止也就该重新回去守城门了。
　　至于他之前没跟上级打招呼，突然就回来的事，成亲那日谭永义就跟他说过了，看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隔天早上，用过早饭，两个人把屋子里的东西简单的归置了一下，把该带上的东西带上，毕竟他在城里租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收拾了一大堆，顾行止把包袱提在手上，看了一眼屋内确认没什么遗漏的，便对姜宁道：“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院中，正要出门，姜宁突然拉了拉顾行止的衣袖，顾行止不解的低头看他：“怎么了？”
　　姜宁指了指一边，顾行止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顾明正小手巴拉着门框，眼神悲伤的看着他们。
　　还真是一个小可怜啊，顾行止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感叹，他觉得顾明这个小孩每每都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朝顾明招招手，顾明眼睛一亮，立马颠颠的跑过来，小声喊道：“哥哥。”
　　“最近你书读的怎么样了？”
　　顾明道：“书上很多字我都认识了，青青姐姐有教我们一种很简单的方法，按照那个拼音，我天天就随时能记新的字。每天的功课我也有很认真的在做，青青姐姐让我背的课文，我现在都能全部背下来了。”
　　他脑子一根筋，记不住就一直记，一遍不行就十遍、三十遍，虽然比别人背的慢，但他记住的东西也很牢实。
　　“嗯。”顾行止在顾明期待的小眼神中表扬了一下他：“以后继续努力，等你到了年龄我送你去镇上的学堂去读书。”
　　“好。”顾明脸上露出笑容来。
　　简单的说完之后，顾行止便带着姜宁继续离开了，他们带的东西有些多，提前便跟找好了马车，快到午时的时候才终于赶到交阳城。
　　“下来吧。”顾行止先跳下车，然后扶着姜宁下来。
　　他们下车的位置距离租的小院还有一段距离，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顾行止能感觉到从姜宁一出现，几乎绝大多数的人的视线都停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的姜宁比之先前要鲜妍的多，也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牵着姜宁的手，顾行止带着人一路来到他租的地方。
　　说是小院，其实里面的空间绝对算的上是宽敞的，尤其是对两个人住来说。
　　姜宁手里东西拿的少，当先拿着钥匙开了门，一进院门就快步往前，张望了起来，他脸上扬起笑容，转过头来冲顾行止笑的烂漫：“这个院子看起来不错，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顾行止指了一下房间，道：“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再慢慢看，那个屋子是我们睡的地方，直接放那里面就好了。”
　　“好。”姜宁欢快的小跑过去，打开房门之后，他正要进去，却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吓的立马尖叫着冲顾行止冲了过来。
　　顾行止拿着东西，有些不便，只得张开手臂让姜宁躲进怀里，无奈道：“怎么了？”
　　“我听见里面有老鼠在叫，简直太可怕了。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住吧，你之前不是说身上还有银子嘛，再找一个应该够的，不然那老鼠要是晚上爬到我们床上来，把我脚趾头咬了怎么办？！”姜宁捂着脸往顾行止身上挤。
　　“我之前住没看到老鼠啊，要不我们养一只猫回来？”他怀疑姜宁是听错了，在租下小院的时候他就顾及到了这方面的问题。
　　难不成是他回家这几天才有的老鼠？
　　见他不信，姜宁反驳道：“养猫可以，但是里面真的有老鼠，我都听见它们嗷嗷嗷的叫了！”
　　“嗷嗷嗷？？？”顾行止道：“你确定老鼠是这么叫的？”
　　老鼠不应该是吱吱吱吗？
　　姜宁理直气壮：“人家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实际上也不知道老鼠该是怎么叫的，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这种生物，后来回到杨家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灰溜溜的大老鼠。
　　他就看过这么一处的老鼠，知道的不多。
　　刚刚那老鼠的叫声虽然和他在杨家听到的不一样，但是兴许是因为杨家处于偏远小村子，那里的老鼠讲的是方言。
　　而交阳城里的老鼠说的都是官话。
　　不同地方的人说的话都不一样，不同地方的老鼠应当也是如此。再说了，在屋子里的动物，除了猫狗和耗子，姜宁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小动物能发出声音，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耗子。
　　顾行止好笑的摸摸他的脑袋：“行了，我过去看看。”
　　“嗯嗯。”姜宁小心翼翼的跟在顾行止的身后，又让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想着等会儿老鼠要是冲他们跑过来，他刚好可以往顾行止背上跳，不能让这些多余的东西影响了他的发挥。
　　可以说是相当有智慧了。
　　推开门，这一会儿因为准备充分，小动物幼□□气的嗷嗷嗷的叫声传入了姜宁耳中，他竟意外的觉得有点可爱，心里痒痒的。
　　说不定，这还真的不是大灰老鼠。
　　顾行止一听这音，视线再一转到桌上那个大木盆上，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应该是那只疾风狗被孵出来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随便都能孵出来，看来品级不高的灵兽就是不讲究。
　　就这样，尚未见到主人的疾风狗已经遭到主人的鄙视了。
　　来到大木盆前，只见里面一只巴掌大小狗狗幼崽，正努力刨着水不让自己沉下去，还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嗷呜嗷呜的叫着，看的出来它虽然才刚出生，但过的相当心酸，已经经过了不知多久的生死搏斗。
　　顾行止：……
　　“哇，好可爱。”姜宁顿时被这小可爱给俘获了，无比怜爱的从盆中把幼崽给抱出来。
　　虽然气息告诉疾风狗幼崽旁边这人才是它的主人，但它却对把它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姜宁无比热爱，它心里已经单方面决定放弃自己的主人了。
　　然后它眼含热泪的往姜宁怀抱里钻，现在的天气虽然太阳还在，但日夜温差已经变大了，纵然现在是白天，但屋子里还是凉的。
　　简而言之，它冷。
　　看着手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狗狗幼崽，姜宁担心不已，“它才这么小，怎么就被人放进冷水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