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70)
这大概是不易难过的代价。
他们俩往餐厅走,容见低头瞥到明野手上的烟盒,还没收回去,便问:“老师,你喜欢抽烟吗?”
虽然说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容见一贯很要脸面,不会轻易用老师这个称呼,要是真的说出口的话,基本就是对明野有所求。
比如容见对明野的第一次恳求,希望他能当自己的老师。事实也证明这个办法很好用,活了三十年的明野就被“老师”冲昏了头脑,心甘情愿地浪费起了时间。
明野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将烟盒收进口袋,“不喜欢,也不讨厌,偶尔抽。”
容见很小声地说:“如果不太喜欢抽,就少抽一点烟,对身体不好。”
其实容见很会把握人与人交往的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牵扯到别人好恶的事需要非常亲密的关系,对此容见从来不干涉。
而明野是个例外。
明野很干脆地答应,“好,其实我也不怎么抽。”
雪越下越大,他们的脚步也越行越快。
离餐厅还剩两步路的时候,明野忽然拽住容见的胳膊,把他推进屋子里,自己站在容见身前。
明野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跟在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那人二十岁上下,个子比明野矮一些,长得人模人样,大冬天还穿着风衣,风度翩翩,就是脸色有些尴尬,大概是没料到偷摸跟踪被抓,正想着该怎么解释。
明野的个子太高,挡住了容见的视野,他歪着头,从后面看过来,总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又想了一分多钟,在明野准备用一些不太和谐的手段逼问那人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魏行?”
魏行,也就是容见那倒霉催的相亲对象,两人在微信上聊了几天,魏行单方面把自己的私房照发了好多张过来,容见不堪其扰,回复消息的时候总得看两眼,现在才能认出来。
明野的动作又收回来了。
魏行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今天是来一家人过来上香拜佛,主要是陪老太太,但魏行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事感兴趣,无聊的时候就看到了容见和明野。
毕竟容见是自己明面上的相亲对象,魏行挣扎了三秒钟,还是觉得这事比陪老太太看佛有意思,轻手轻脚地跟在他们后头听了两耳朵,觉得真的是污秽不堪。这俩小朋友不仅在寺庙里谈恋爱,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师生py,在看看不远处诚心拜佛的老太太,魏行心想不可以,这样真的不可以。
但听人墙角确实不光彩,还被人逮个正着,所以魏行选择先发制人,让眼前的小情侣无话可说。
于是,魏行脸不红心不跳地指着容见说:“容家大小姐胆子不小啊!表面上和我相亲,在微信上聊得好好的,实际上有男朋友还吊着我?给我戴绿帽子?”
周围有很多人,即使魏行的声音不大,还是有人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比如绿帽相亲什么的,这么劲爆的八卦,当然要听一耳朵。
魏行这话完全是为了拯救颜面才这么说的,他想的挺好,等容见反驳起来,就可以自然而然跳过跟踪偷听这个话题了。
可下一秒,魏行就被扭住了手,他也是个大小伙子,还学过跆拳道,平日里也没人敢欺负他,却完全无法从容见这个小男朋友手里挣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还直接用他的指纹解锁。
“艹!”
脸丢大发了。
魏行费力地抬头,看到明野的眼瞳乌沉沉的,像一颗不透光的玻璃珠子,动都不动,却比他的亲哥威压还要重。
他有点怂。
明野没费什么力气就按住了魏行,点开微信,找到和容见的对话窗口,连看都没看,直接删除了,手指却还在上下滑动屏幕。
别人都以为他在看聊天记录,只有在明野身后的容见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在装模作样。
过了片刻,明野松开魏行,往前一推,半垂着眼,唇角勾着笑,“就这几句话,说小姐在吊着你,你在做梦?”
魏行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整个人还和做梦似的,这个发展怎么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旁边人看着明野的反应,不觉得是这个漂亮小姑娘脚踏两条船,反而是这个打不过架的小青年空口污蔑,白日做梦。
容见的表情一言难尽。
太丢脸了,魏行不好意思纠缠下去,主要是怕把家里人招过来,到时候不好收场,放下狠话,“你等着,容见你失去我了,你过完年必须去见下一个相亲对象,你以为会像我这样吗?”
容见:“……”
朋友,我建议你用雪水洗洗脑子。
一场闹剧结束,容见抓住明野的手,很小声说:“不和他生气了,我们进去吃饭。”
他们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容见又去点了几道素斋,坐到明野面前才松了口气。
明野看起来就很平常,很平静,很冷静,容见反而坐立难安,自动自发坦白。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秦州搞出来的事,容见怕麻烦,也没觉得有和明野坦白这件事的必要,一直没说过有魏行这个人。
明野听完了,才轻飘飘地说:“不用多说,我会信那种玩意的话?”
容见:“哦。”
大兄弟,如果你不是在听完后还笑了一下,这句话肯定更有说服力。
虽然现在没谈恋爱,可容见准备以后还是要谈,而且明野的性格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情绪太内敛,容见有时候也不太能摸得准,所以为了哄明野开心,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开手机往明野那边递。
当然,借口还是要找的,容见干巴巴地说谎:“明野老师,我都保证过了好好学习,肯定不会早恋的。”
明野要听,就只会听容见说的,连聊天记录都不会看,因为没必要。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手机,直接将屏幕扣在桌面上,很认真地问:“刚刚怎么不反驳,他说你是我的对象。”
明野刻意在“对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容见怔了怔,这要怎么说?
明野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和魏行对上了,他总不可能在后面急匆匆地解释两个人不是一对,又算怎么回事?
他不能让明野受那样的委屈。
所以现在就要收拾残局了。
有一个瞬间,容见都想自暴自弃地想,干脆表白算了,反正有人盯着肖琳,她插翅难飞,还能蹦到川烽去给许匪通风报信吗?
下一秒钟,容见又忍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明野似乎只是问问,不刻意求真正的回答,轻易地放过了容见。
是舍不得,也是时机未到。
吃完饭后,容见和明野又去看了会梅花。他们本来上山就晚,看完梅花后天都黑尽了,外面的雪还未停,下山很艰难。
明野听完了后,领着容见去后面的酒店订房,本来灵山寺的香火就旺盛,今天又有大雪,房间早就被订完了,基本没有希望。
容见已经做好了在大厅过夜的准备,明野却忽然过来说:“订到房了。有个小孩忽然生了急病,现在要下山看病,就退房离开了。”
这件事未免太凑巧了,但容见也没多想,毕竟今天又是爬山又是看花,太累了。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容见总是觉得前台的目光又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原因。因为明野是当着他们的面说服别人退房的,没有什么夫妇,也没有什么生病的孩子,明野将房费加到原来的三十倍,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子说服男朋友退房,才能让他们订到。
对明野就一个感想,有钱,是真的大佬!
于是在看到容见非要付房费的时候,就产生了些许疑惑。为什么在这个漂亮妹妹眼里,大佬好像很穷的样子?
容见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必备用品,才和明野上楼。打开房门后,是一个标准的大床房,屋子算不上大,双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明野将房卡插进去,直接说:“我在地板上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