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43)
场面有点尴尬。
他别扭地道:“哥哥命令你,把头低下来。”
萧玦被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弄得心里痒痒的,忽然将他拉过来,托着他的月要,把他整个人举高高起来。
当他快与萧玦擦身而过时,后者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苦笑着对他道:“你猜猜,今天要取我性命的是谁?”
这个话题成功引起了薛蔺的兴趣。他回过头望着他。
萧玦苦涩地道:“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陛下。”
他没说“父亲”,而是用“陛下”取代那个代表血缘关系的称呼。
薛蔺的心顿时揪紧了。他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可忆起他其实是个男人,伸出一半的手就再也无法搭到他的肩头。
萧玦冷笑一声,在长剑即将劈到他头上时,快若闪电地伸手在剑上一弹。剑身铮然长鸣,立时倒飞出去,直直cha在义宁帝面前的土地里。
剑没入土足有尺余!
义宁帝双月退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炫技真可谓是炫到了极点,偷袭者骤失长剑,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可死仇已经结下,只得握手成拳,用拳头当成武器继续朝萧玦攻去。
萧玦一挥衣袖,那人明明作出抵挡之势,却整个人斜飞出去,扑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不愿在薛蔺面前跟人撕破脸色,刘承颐面不改色胡诌:“公主说,这双象牙箸上的花样纹饰是宫内巧匠所雕,正借我观赏。”
萧玦懒散支颐,恬不知耻地招手:“这双象牙箸,是我在围猎场猎了头大象,取其牙而制的。薛二快来看。”
刘承颐回头看她,表情精彩。
薛蔺却惊呼连连,用看英雄的表情看着萧玦,鼓掌三下:“厉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连大象都猎得到!”
萧玦笑得不行:“这你都信?长安哪儿有野象可猎?又不是西南地区。”
“你想杀我。”他终于下了结论。
他点点头,左右踱地。愤怒骤然井喷而出:“你想杀我!”他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狂躁与暴怒。他长袖往旁一拂,榻旁的铜枝长灯架锵然倒地,发出尖锐刺耳的破裂声。
他双目血红,宛如修罗,指着自己对萧鸾道:“知道吗?你真想让我死,只需要说一句‘阿雍,我要你生殉我’,我就可以为你去死。”他又推倒了另一座铜枝灯架,发出愤怒的嘶吼,“可你居然选了这么腌臜的方式!”
萧鸾痛苦地闭着眼,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我对不住你。”忽尔拿起榻桌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萧鸾的动作那么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当时做什么了?
对,他莫名奇妙地情绪失控时,嘴里正喃喃念叨着一句“你看看我好不好”,像是在念某种奇怪的咒语一般。
可萧玦那会儿才得知生母被生父虐杀的事,哪里回得过神来。自然是没有回应他了。
然后他就暴走撕衣了……
仔细想来,自他穿进书里,回回与萧玦见面,后者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他身上的。这特么才一回没回应他,他就这副德性,原主的怨念到底是有多深啊?
开了这次夫夫思想动员大会后,骑兵队的将士们训练起来更认真更刻苦了。而且大家大杀了一整支突厥兵后,士气也得到了空前提振。
原本对那些破了燕门郡数城的突厥贼心有余悸的将士们,现在也开始觉得,突厥人不过如此。没有畏惧,将士们一个个像开了刃的剑一般,往格斗场上一立,那便是出鞘宝剑寒光四射。
在这样的士气下,骑兵队在多次战斗中或充当先锋,或出其不意突袭,再辅以薛蔺的心理战术,很快便在突厥人那边有了“杀神队”的“美誉”。
一时间,突厥人见杀神队便闻风丧胆。颇有以往大业人见突厥兵丧胆的样子。真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春去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回头望了过去。来人竟是刘雍帐下的一名副将,而副将身旁的正是“正版小白脸”薛蔺。
这下谁都知道了,肯定是这个小白脸跑去告状了嘛!
大家满面怒容,可敢怒不敢言。特别是老-兵,知道弄不好要吃军棍,都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只有那些傻乎乎的,血气往头上冲的新兵还在怒目而望。
副将一记马鞭朝离他最近的小兵脸上抽,一下子就把人家脸给抽出血痕来。那人痛得立马蹲了下去。
副将抽完还骂:“有什么劲儿不知道往突厥人那边使?非要跟自己人逞凶!你瞪什么?你还瞪!”马鞭又举了起来。
第45章
义宁帝却忽然发难,一脚往萧川背上踹去:“你这狗奴!”
萧川动作敏捷,轻易躲开了那一脚。但义宁帝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要踢人,他指着萧玦的鼻子斥道:“刘氏那贱人与人通女干,生了你这孽种。我处置了刘氏,怜你幼小,又并无过错,把你当亲子抚养长大。你却恩将仇报,回来抢我的皇位!”
“诸位!”义宁帝环顾四周,“何人肯助我铲除逆贼,我必许以高官厚爵!”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刚刚还沉浸在《破阵乐》中,激动得或手舞足蹈,或泪流满面的诸臣全都惊骇满面。
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萧玦忍不住回头望去。他很难想象刘雍会发出这样的号哭声。
薛蔺懂得他的心悸,握住他的手安慰:“相爱的两个人里,只要有一方不懂得珍惜,就只能相忘于天涯。他们至少死后还能在一起。”
他把另一只手也盖在他的手背上,深深地望着他:“幸好我们俩都懂得珍惜。”
萧玦在一瞬间想开了,笑着回握他的手:“是,幸好在我们懂得珍惜的时候,还没有错过任何事。”
薛蔺有那么须臾片刻,想告诉他前世的事。但他很快又放下了,何必呢?那些不开心,那些会悔恨的事已经过去了。
这辈子,她还真不一定会当镇国公主了。
那么他脑子里的那些画面……难不成是原著中的剧情?
在他思考之间,屏风后沐浴的水声已经停了。随之而来的,是穿衣的窸窣声。
萧玦走出屏风,随手一撩乌发:“你也去洗洗吧?带着汗睡觉,不舒服的。”
说罢,就要吩咐下人换上干净的热水。
萧玦迟疑地点点头。
就是这迟疑,让薛蔺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太了解他了,即使狗皇帝拿把剑捅穿他的胸口,他最后一口气也会花在忧心狗皇帝的活路上。更何况突厥诸部联合,屯兵二十万围困住了雁门重关,除非萧玦能眼睁睁看着蛮夷的铁蹄踏在大业百姓的血泊中,要不然,他们就算离开了长安,他的心也不可能离得开的。
薛蔺语气一下子变冷了:“倒是想得美。我问你,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跟着你到处跑啊?长安城里吃喝玩乐甲天下,我干嘛要跟着你天涯海角地受苦?”
萧玦表情有些黯然,但还是试图说服他:“陛下杀我没杀成,知道你是我的心头宝,一定会从你这边下手。长安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走吧?”
薛蔺没理他,穿好外衫下了床,自己去了蝴蝶花厅呆着。
她就叹气,说他怎么还没开窍。
他心里灵光一现,整个人激动了起来。难道她也跟他一样,看到什么好的,吃到什么甜的,都想跟对方分享?
想到她比他早开那么一点点窍,他就觉得心里又甜又心疼她。
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这会儿又开始欢蹦起来。可惜,直到他吃完晚饭,萧卫都还是没有回来。
他一颗心又慢慢沉了下去,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自从他让司筝帮他去查公主母族的事后,司筝现在一被他叫住就很慌张。结果一听吩咐,马上就松了口气,偷东西这种传出去坏名声的事都轻轻巧巧答应了。
然后再一听,他是要她配合,一起翻进薛正文的小库房偷取御赐的伤药,给公主送去,司筝当时就惊呆了。
“郎君是要把陛下赐的伤药送回宫里,给公主?”她望着薛蔺,眼神怪异,“人家嫁出去的媳妇,都喜欢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搬。郎君倒是行事与众不同,喜欢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搬。”
司筝忍住笑,打趣他:“郎君不是还没嫁吗?怎么就这么殷勤了?”
薛蔺被她说得脸发烫,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再得罪我,小心明天我在公主面前可劲儿地夸你。”
这种情况下,再怎么否认,都遮盖不了他俩从一开始就在合谋想坑他的事实。
刘雍摇了摇头:“有些人出身世族显贵,耶翁又都位居高官,原该前途无量的。偏偏贪恋温柔乡,中了多情蛊,到头来连自己的一条小命都保不住。”
薛蔺脸色乍白乍红,竟不知该如何辩驳。
萧玦深吸一口气,干干脆脆地把罪名全部认下:“既然刘公已经知道我对你不过是虚伪应酬,我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薛二不过是有把柄攥在我手上,这才勉强给我出了个计谋。有冤报冤,有仇寻仇,刘公心里要不爽利,直管冲着我来就是。”
刘雍嗤笑一声,目光在她和薛蔺脸上来回移动:“把柄?什么把柄?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老夫也是过来人了,要是连你们那点儿小心思都看不出来,我也枉活了这么多年。”
“算了,这些血当赏你的。爷不留了!”
刘承颐震惊当场:“萧玦竟然……不是处子?!”
元帕就是新婚之时,承接女子落红的素帕。古人以此来验贞-操。
薛蔺一怔,骂顺口了,竟然把这种事都骂出来了。他心里感叹,萧玦啊萧玦,你看我这辈子对你多好。还没洞房呢,就已经预先帮你把落红的问题解决了。
他清咳一声补救:“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又没……”不对,萧同学好像最初就是因为他是个清清白白的好男儿,而对他特别有兴致的。那么……
薛蔺把整封信怼到众人面前,指着上面的印玺:“看到这是什么了吗?传国宝玺!只有国君方能动用之物。”
义宁帝快疯了,扑上去想要抢过书信,却扑了个空:“朕从来没写过这种信,你污蔑朕,你污蔑朕!”
对,我就是污蔑你了。薛蔺叉着单侧月要,横眉冷眼地望着他。觉得这样气势不够,他还特意踮起脚尖,呵呵,你能污蔑我家公主,我就不能污蔑你?
义宁帝看懂了他的眼神,也看懂了他的狂傲,伸出巴掌就要掴他:“你这浑帐!敢污蔑国君!”
手还没掴到,就被萧玦狠狠握住了手腕:“卖国之贼,虽为帝王,不配掌掴军功彪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