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的道长竟是我逃婚对象[穿书](12)
沈离走到庭院内,霁云脸上那点笑意已经藏了起来:“胡闹够了?”
“我哪里胡闹了?”沈离辩驳道,“你们若是不来,再过一会儿我就能把人救出去了。”
霁云没回答,沈离又问:“温执风找到了?”
“白景行联系了天一神宗,正在这庄子里搜查。”
“那就好。”沈离想了想,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霁云眼眸微动,停顿了一下,才道:“从你们离开春归楼后,便一直跟着。”
沈离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他方才直接将霁云他们送去了春归楼的山林外,他们竟然回来得这么快?
他没想太多,继续道:“对了,先前我们以为是天渝国君要抢古铜镜,其实不然。里面那个国君是假的,不过具体还没问出来。”
“嗯。”霁云淡淡应了声,像是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
他瞧着沈离的脸色,皱眉问:“你受伤了?”
“没有。”沈离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往前走,身体一歪,被霁云接个正着。
闻着那人身上清冽的香气,沈离嘴角弯了弯,带着倦意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好困,先睡会儿。”
“你——”
不等霁云再说什么,沈离身体一软,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霁云低头看着怀中一秒就睡熟了的少年,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这般没有警惕性?”霁云眼中柔和温意收敛起来,流露出几分危险的神色。他俯身将人搂紧了些,轻声道,“这么信任我,我若真把你带走关起来,你该怎么办?”
……
沈离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一个又一个纷繁复杂的梦境接连不断,他像是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在黑暗中坠落,无所依凭。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亮光,沈离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面容俊秀,但已可以依稀窥见日后精致的五官轮廓。他眉宇微微皱起,脸上满是不满之色:“师尊又睡过了。”
沈离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压着少年的衣袖。
他连忙起身,身下那半截衣袖已然被他压出了褶皱,少年的脸色顿时更黑了些。
“啊……抱歉!”沈离抬手施了个法诀,一道微光落到那截衣袖上,褶皱的布料顿时恢复如新。
少年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
沈离揉了把少年的头发,道:“板着脸做什么,我都道过歉了。”
少年往后缩了一下,没躲过,还被沈离顺手捏了把脸:“师尊!”
“我在。”沈离笑嘻嘻地应了声,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少年道:“师尊昨日答应过教我第五阶剑术,您又忘了吧。”
沈离迷糊装傻:“有这回事吗?”
“你——”
“好好好,有的有的,我想起来了。”沈离撑着床沿站起身,晃晃悠悠往门外走,嘴里小声嘟囔,“真是……十来岁正该玩闹的时候,哪有人像你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这里练剑……”
他嘟囔着出了门,少年正要跟在他身后出门,看见挂在床边的外袍,脚步一顿。
少年皱着眉取过那件外袍,追了出去。
院内,沈离身上松松垮垮地拢着外袍,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半截桃枝,一副睡意稀松的模样。
“……功法就是这些,下面我演示一遍,你记好了,若是记岔我可不管。”
沈离性子向来懒散,没有一点当仙尊自觉,他传授弟子剑法从来只演示一遍,学得会就学,学不会就自己琢磨,为此少年没少与他闹别扭。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少年早渐渐习惯了他这性子。
“……看好了!”沈离话音落下,手中桃枝一挥,一道剑光在庭中乍现。
他浑身的懒骨在那一刻消失无影,凛冽剑意所到之处,卷起剑光潋滟,如清虹映月,又如洪流滔天。
庭前桃花簌簌落下,少年在这花雨中一时失神。
最后一片花瓣落地时,沈离收了剑势,懒洋洋地身了个懒腰。
少年:“……”
沈离将那桃枝随意往一丢,道:“好,我教完了,你自己练吧。”
他说完就想往回走,少年叫住他:“师尊,你为何不肯好生教导我剑术?”
沈离脚步一顿。
须臾,他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朝少年一笑:“我怎么没有好生教导你了?”
……
沈离睁开眼,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霁云坐在床边,低头关切道:“你感觉如何?”
沈离还没从梦境中脱身出来,他茫然地眨眨眼,迷糊开口:“……阿云?”
霁云眼神一沉,低声道:“你叫我什么?”
“什么……霁云道长?!”沈离蹭地坐起身,脑袋在床头狠狠磕了一下,捂着脑袋哀嚎,“疼疼疼——”
“当心。”霁云把他扯过来,无奈地摇摇头。
沈离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我方才好像说了些梦话,你没听见吧?”
“听见了。”霁云平静道,“你叫我阿云。”
沈离:“……”
阿云,是上一世男主的名字。
上一世的男主是被身为仙尊的沈离捡回家的,无名无姓,跟了沈离的姓氏。至于名,则是根据沈离的修行福地,凌云间而来。
沈离在凌云间内养了只黄狗,名为阿凌。剩下“云”、“间”二字,沈仙尊大笔一挥,取了云字给自家小徒弟。
男主就此名为沈云。
其实他也没得挑,毕竟,沈间这个名字听上去,实在像是在骂人。
沈离眼神仓惶地乱飘,吞吞吐吐道:“那个……我这不是想唤你亲切些么?总是道长道长的叫,也太见外了。你道号霁云,我唤你阿云,听着多亲切,不是么?”
霁云深深地看向他,须臾,他嘴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的确很是亲切。”
作者有话要说: 霁云:开心了叫人阿云,不开心叫人狗皇帝,呵呵。
☆、第11章 第 11 章
霁云的笑容看得沈离毛骨悚然,他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事情进展得如何?假冒国君那人抓到了吗,温执风呢?”
“放心。”霁云道,“温执风已经被天一神宗救回来,不过,假冒国君那人……逃了。”
沈离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霁云道:“我进屋时,屋中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许是趁你离开时被同伙救走了。”
沈离啧了一声:“我该更谨慎些的……也罢,反正此事也不该我操心,让那狗皇帝自己查去吧。”
霁云:“……”
“啊我忘了,不能在你面前骂他。”
沈离顿了顿,诚恳道:“抱歉道长,我下次一定记得避开你。”
霁云:“……”
霁云深吸一口气,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祁长昭或许并非你想的那样?”
沈离露出几分迟疑之色。
霁云正要继续劝说,沈离却语重心长道:“道长,我明白你的好意,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或许在门派中表现得天衣无缝,可狗改不了……不是,我的意思是,道长莫要轻信于人,听我的,离他越远越好,免得受到牵连。”
霁云:“……”
沈离又问:“对了,我们这是在何处?”
霁云道:“天一神宗下属的一间别庄,距离白玉京不远。”
沈离:“那位温护法如何?”
霁云摇摇头:“与我们猜测得不错,的确是受了某种术法操控,看上去并无异样,可神智尽失,唯独对生人血肉有所反应。”
他顿了顿,又道:“那位清虚道长应当给温执风下了令,无论如何不可说出古铜镜的操纵之法,因此,无论天一神宗的人怎么问,都没法问出如何操纵古铜镜,更无从解除他的操控。”
沈离想了想,问:“古铜镜现在何处?”
古铜镜现在自然在白景行手里,二人往白景行住处走去。沈离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二人顶着冬日的艳阳,刚走进院子,便听见白景行的声音传来:“都出去都出去,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接着,便看见几名天一神宗弟子被他从屋内轰了出来。
几人垂头丧气走出来,看见沈离与霁云,朝二人行了一礼。在援救温执风一役中,霁云和沈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天一神宗弟子对他们都十分尊敬。
一名弟子走上前来:“阿离公子醒了,少主他……”
沈离摆摆手:“无妨,我去看看他。”
房门没关,沈离和霁云走进去,一眼便看见白景行支着下巴坐在桌边,盯着桌面上的古铜镜发呆。
沈离笑了笑:“怎么,破解不了这法器,就自己在这儿生闷气?”
“阿离!”白景行连忙迎上来,“你睡了好久,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离笑着摇摇头。
他扫了眼桌面上的古铜镜,道:“要我帮忙么?”
白景行眼前一亮:“这个你也会?”
“不会。”沈离走到桌边,不紧不慢道,“但这世间法器驱策之法大多同源,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也罢,说了你也不懂,你们先出去,我试试。”
霁云眉头微皱,欲言又止:“你——”
可他最终没有说什么,与白景行一道出了门。
房门被二人合上,沈离掌心凝聚些许修为,光芒落到那古铜镜上,镜面隐约闪现一道微光。
沈离闭上眼,镜面上的光芒越发耀眼,几乎要将他吞噬其中。
他再睁开眼时,周遭环境已与先前浑然不同。
目之所及处尽是繁复变换的光影,像是打碎的琉璃般,反射着刺眼而破碎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
忽然,那些光影又骤然变作一团青烟,飘散在他周围。
一团青烟来到沈离身边,竟映出一张孩童的面容。
沈离一怔,再凝神看去,那一团团青烟中接连显出人形,皆是寻常村民打扮。
沈离呢喃道:“神魂啊……”
他思索片刻,从怀中摸出一枚储灵戒。
——是他从霁云那里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