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残疾大叔的逃婚男妻(4)
临伯不再多问,低头默默退出去,很快就推着顾宣朗的轮椅返回了。
扶着顾宣朗往轮椅上坐时,临伯注意到自家少爷动作很轻,被傅轻云抱住手臂的那半边身子几乎都不动。
临伯再次讶异了。他也算看着顾宣朗长大的,什么时候见他对人这么小心翼翼过?
他忍不住问了句:“您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手臂一夜?不僵吗?”
顾宣朗摇了摇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轮椅上坐好,低声向临伯道谢。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今天这事,不要告诉傅轻云。”
临伯应了下来,见顾宣朗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便缓缓退了出去。
他面子上四平八稳的,心里却是犯着嘀咕:自家少爷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他对傅轻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摆出来一副戒备的样子,可是任由人家枕着胳膊睡一夜,还不舍得惊扰他……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惯着人了?
临伯非常不懂地摇着头出门了。
没过多久,傅轻云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他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好了,神清气爽的,整个人状态完全不同了。
傅轻云心情很好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顾宣朗冷淡的视线。
傅轻云一怔,困惑地思考着为什么顾宣朗会在这里。
顿了一秒,傅轻云发现自己怀里还紧紧搂着个东西。
是顾宣朗的胳膊。
又顿了一秒,傅轻云麻利地松开手臂,尴尬地笑着,看着顾宣朗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臂,抖了抖……动作挺僵的。
傅轻云立刻坐直身子,主动关怀:“需要我给您捏捏吗?”
“不用。”顾宣朗冷淡道。
傅轻云缩了回去,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发现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不得不硬着头皮发问:“昨天晚上我不是在浴室洗澡吗?洗着洗着睡着了……所以是你把我送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浴室啊?我……我没怎么着吧?”
顾宣朗抬眼扫了他一下,看他表情确实忐忑又迷茫,想了想,道:“嗯。看到有光。没有。”
傅轻云佩服。他三个问题,顾宣朗用七个字全回答了,真节俭。
顾宣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瞧见他那坐直身子后,探在被子外面的那上半身。他突然就想起来昨晚上抱起傅轻云时,他身上湿漉漉又光滑细腻的感觉。
顾宣朗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不知怎么耳廓有点烫。
傅轻云闻声把视线荡了过来,却看顾宣朗一脸严肃,问他:“发财是谁?”
“发财?”傅轻云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发财是我室友……”
他话音没落,就看见顾宣朗的神色变得猝然凌厉。
傅轻云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倒是顺着就继续了下去:“……养的狗。”
这是真的。傅轻云毕业后和室友合租,刚把积蓄都拿出来交了房租的室友,就被一只哈士奇给碰瓷了。本着“狗来富”的原则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这只不犯傻时看上去十分英俊霸气的哈士奇,就有了“发财”的花名。
但是“发财”是不可能让你发财的。他只会在半夜拆你的家,在你胸口蹦迪。傅轻云经常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发财给活活踩醒。斗智斗勇好多次后,傅轻云终于掌握了在睡意朦胧时还能精准摁住发财的技巧。
不过顾宣朗是怎么知道“发财”的啊?傅轻云刚准备问一问,就看见顾宣朗那张脸有些阴沉。他瞬间想起自己醒来时抱住顾宣朗的姿势……懂了。
傅轻云假装无事发生地把头转开。恰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傅轻云正好想把“发财”的话题糊弄过去,立刻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屏幕,就点了接听。
没想到这手机的语音设置是听筒播放。
更没想到,那边是顾峙。
顾峙的声音油腻腻的,故作甜蜜地说着:“宝贝儿?醒了吗?昨天的事我仔细想了想,你是不是因为安自喻和我生气了?哎呀,我对他早没什么感觉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呀!你说你为了气我,偏要跟我那个残疾表哥订婚,亏不亏啊?不过你放心,他不能满足你的,我随时都可以!别生气了哈!”
傅轻云瞄着顾宣朗的神情,看他神色还是那么阴沉,只是不好判断到底是因为顾峙还是因为发财。
傅轻云冲他笑了笑,对着手机,优雅温柔地来了句:
“滚。”
他挂断语音,把手机甩在一边。
顾宣朗冷冷地看着他,傅轻云微笑地看回去。
两个人互相看了三秒,顾宣朗开口了:“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挂断?”
傅轻云坦然:“挂断显得我心虚。我又没什么可心虚的,大大方方让你听着更好。”
顾宣朗:“我听了,这话对你很不利吧。你怎么不着急解释?”
傅轻云:“有句俗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解释了也可能是骗你的,所以没必要费这个口舌。再说,您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眼不就看出来了?也不需要我解释吧?”
顾宣朗:“你在自我认知和对我的认识上,还真是诚实得很。”
傅轻云笑得很谦虚:“过奖,过奖。”
顾宣朗神色淡淡,继续道:“但你就不怕我因为生气,和你解除婚约?”
傅轻云摇了摇头:“你不会。”
顾宣朗眉尖一跳,问:“为什么?”
傅轻云反问他:“你其实并不想和我订婚吧?是为了让你爷爷安心对不对?”
顾宣朗皱着眉看他,一言不发。
傅轻云当他默认了,继续道:“有这个目的在,你肯定会和我维持婚约。而只要顾峙或你姑父不对这个目的产生威胁,你也没必要为他们生气嘛!“
顾宣朗依旧一言不发,眼神却藏了些变幻的光。
傅轻云没看到,继续说着:“让爷爷开心是你的孝心,我很理解你。所以你放心,我是肯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他说着,还冲顾宣朗挤了挤眼睛:“你知道娱乐圈有‘商业c’的吧?我虽然没这样营业过,但是道理我都懂!包您满意!”
顾宣朗垂了眼睛,低低应了一声,道:“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医院看爷爷。”
他话音刚落,做事从来镇定的临伯,慌张跑了进来,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少爷,老爷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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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甜*4
去医院的路上,傅轻云感觉周围的空气在压制之下,都变成凝固状态了,想要喘口气都感觉十分困难。
这低气压源头自然是坐在车子另一侧的顾宣朗。
在得到顾老爷子病情急速恶化的消息后,顾宣朗其实表现得非常镇定。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各种事宜,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但所有靠近顾宣朗的人,都能敏锐地察觉到,顾宣朗那远超寻常的低沉气场所带来的压迫力。
没有人在这种状态下还想靠近顾宣朗,大家都沉默而高效地做着自己的事。
只有傅轻云这个“闲人”,此时才能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观察着顾宣朗。
他心里有几分感慨。这应当算是顾宣朗流露出的最明显的感情了吧?
傅轻云感觉自己是懂他的。当年养育他长大的爷爷去世时,他也经历过这一切。
因为懂,所以更加明白此时顾宣朗需要什么。
傅轻云没有开口说些“放心,爷爷会没事的”这样安慰之词,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在顾宣朗从响个不停的电话间隙,偶尔视线瞥来的一瞬,就能看到傅轻云无声地望着他。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瞧,我在这里呢。
顾宣朗面对这种陪伴也回以沉默。但傅轻云能够明显感觉到,萦绕着顾宣朗的那种低沉气压,一点一点缓和了。
顾老爷子所在的医院是一家收费高昂、服务一流的私人医院。这种医院往往会选在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的郊区山野,旨在为来此修养治疗的富豪们提供最佳环境。
但这样也有弊端。
就像此时,顾宣朗的家离医院太远,即使司机已经以最快速度行驶了,在即将抵达医院时,顾宣朗接到了爷爷病逝的通知。
他挂断电话时,司机稳稳地把车停在医院疗养楼的门口。
临伯率先下车,还没把车上安装的轮椅坡道彻底放置好,顾宣朗已经操作着轮椅下车了。
他这有些急躁的举动,险些让轮椅直接侧翻。
幸好跟在他身后的傅轻云,眼疾手快地抬手拉住了他的轮椅,把他扶稳。
顾宣朗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
临伯连忙赶了过来,低声对傅轻云道:“抱歉,傅先生,是我的工作失误,感谢您及时出手相助。”
傅轻云摇了摇头。他看着操作轮椅走进疗养楼的顾宣朗,道:“临伯,你今天的心情也很沉重,我能理解。放心吧,我会多盯着顾宣朗的。”
临伯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进了疗养楼,还没走到顾老爷子的病房,远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嚎声:
“爸!!!您怎么就这么去了!!!”
“外公!!!您睁眼看看我啊!!!”
傅轻云侧耳仔细分辨了一下,评价道:“嗯,那个声音苍老一点的,演技更好一些,哭的比较有感情。年轻的那个不行,纯粹在用嗓子干嚎,没有融入灵魂。”
临伯扭头瞥了他一眼,不敢发表评论。
倒是有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你这话说得太尖酸刻薄了啊!不过我喜欢,因为说得一针见血,好!”
话音还没落,一个青年男人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傅轻云和临伯面前。
傅轻云认出了这个男人,这是在订婚仪式上一直玩手机的那个人。
临伯看着这个青年男人,连忙欠身打招呼:“楚少爷。”
男人客气地叫了声“临伯”,扭头看着傅轻云,主动伸出手:“我叫楚为,顾宣朗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知道你是傅轻云,订婚仪式上我们已经见过了。“
傅轻云伸手和楚为握了握,礼貌地回了个招呼。
这种场合,显然不是寒暄的好地方。
临伯已经赶到了病房,傅轻云和楚为一起,慢慢走到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