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 (上)(133)
他献宝一般,将一沓子房契放在荆白玉面前,道:“您瞧,新的铺子我已然选好了,就等着小公子您点头呢,还请小公子过目!”
“过目啊。”荆白玉也不伸手去接,道:“你昨个儿对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今天是怎么了?”
喻青崖一瞧就知,小太子荆白玉这心里还有气呢,他赶忙赔笑着说:“小公子勿怪,昨天是我的不是,这不是来跟您赔礼道歉了吗?您想要吃什么顽什么,只关与我说。”
厉长生倒是将铺子的房契拿了过来,一一过目。喻青崖果然有经商的天分,这铺子店面选的都着实不错。
厉长生道:“我瞧这一处铺子不错,公子,不若我们去瞧瞧?”
荆白玉不懂这些,听了厉长生的话倒是无有不同意的,道:“你说好就好,那我们去瞧瞧,旁边可有什么好顽的,咱们一并逛了去!”
喻青崖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道:“小公子小公子!我知道旁边有什么好顽的。”
新铺子很快确定下来,开在了最繁华的街面上,装修一番,将货品摆上。这店内模样,竟是比老铺子更为奢华明亮,一瞧卖的便不是俗品。
京城里的人皆是听说了,前不久新开了一家香粉铺子,那可是货真价实,卖的东西都是由厉长生厉大人亲自调至而成,不论是香粉还是胭脂,只消一闻一瞧,都无需上手去试用,便叫人无论如何也拔不出眼去。
厉长生研制的新产品还未曾上架,新开的香粉铺子已然红火起来,不少人皆是冲着厉长生的名头前来,都想试试看,宫里娘娘钟爱的香粉胭脂是个什么模样。
小太子荆白玉这几日天天能收到喻青崖送来的账本,每一日都有,记录的是详详细细,喻青崖生怕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诓骗了他去。
荆白玉一瞧那账本,着实惊了不小,说道:“原来卖香粉能挣这么多钱呢?好生厉害。”
灵雨陪在旁边,道:“毕竟无有女子不是爱美的呀。况且这香粉也不全都是女子在用,但凡达官贵人,有些个身份地位的,日日皆要焚香,自然是卖得颇好。”
“是呀。”荆白玉喜悦的说:“还是厉长生比较会做生意,要按照我的意思,便把喻青崖拉去打上几板子,哪里还能留着他赚钱。咦,对了,厉长生呢?”
荆白玉左右瞧瞧,并未见厉长生人影,说:“一大早晨的,又去了何处?他倒是比我还忙呢。”
灵雨道:“厉大人与陆大人一处去了,好像说是在研究新产品,也不知是甚么。厉大人交代过了,晌午用膳之时定然回来。”
“这才清早,他晌午才回来。”荆白玉抬头瞧了瞧,说:“我还是去寻他罢!”
灵雨连忙将披风拿了来,给荆白玉穿戴整齐,道:“太子殿下小心着风,如今这天气有些个凉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跟着我。”荆白玉道。
厉长生一大早便与陆轻舟一道去了,的确是去研究新产品,他走的时候荆白玉还在懒着,所以就无有打搅,叫灵雨留了个话儿给荆白玉。
这会儿厉长生与陆轻舟就在宫内的将作少府小院内。
这将作少府便如太医署一般,在宫内亦是有个院落。将作少府负责一切土木营建工作,当然也负责一些其他的,若是陛下的什么心爱之物不小心损坏,亦是要速速招了将作少府之人前来,赶紧修葺一番才是。
陆轻舟已然是将作少府丞,平日里除了在小太子荆白玉身边之外,便是在这里供职。
厉长生一大早便来了这里,手里还拿着一张“绘制图纸”,交给陆轻舟去瞧,道:“我想做这样的东西,你瞧瞧可行得通?”
“这是……”陆轻舟一连迷茫,拿着图纸横看竖看,有些个不解的说:“这是何物?难不成是打仗的工具?”
陆轻舟也算是见多识广,旁人瞧不懂的小顽意,他只需看一眼便能道出其中奥妙,然而厉长生拿来这图纸,却叫陆轻舟抓耳挠腮。
厉长生笑了,道:“这东西,怕是与陆大人说了,陆大人亦是不明白该如何使用。”
“看着虽然有些个复杂,但是做起来,应当没什么问题。”陆轻舟道。
厉长生道:“那便再好也有没。请陆大人帮我打造一个样品,我先瞧瞧能否行得通。”
“好。”陆轻舟点点头,说:“这点子小事儿罢了,包在我身上,明个儿便拿给你。”
“多谢。”厉长生一作礼。
陆轻舟说:“厉大人就莫要与我客气了。”
厉长生以为自己要拿着图纸与陆轻舟交接半晌工夫,没想到陆轻舟理解力颇高,看了一眼虽不知道如何使用,但是要他打造出来,并非什么难事儿,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厉长生看了看日头,还说晌午才能回去,结果并未浪费多少时间,也不知这会儿回去,太子殿下醒了不曾。
厉长生一个人从将作少府小院内走出,便往来路去了。
“厉长是罢?站住!”
他才拐了个弯儿,谁料到便有人在后低喝一声,那声音尖锐无比,是个女子。
厉长生有些莫名,回头去瞧,的确是个女子,却看不清楚容貌。
如今已然是秋季,日头不怎么浓烈,晌午也不觉着暖和,秋风一吹着实有些个凉意。
但……
就算是天气凉了,眼前那女子也穿得着实过于厚实了一些。
就瞧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披着厚厚的斗篷,别说是脸了,连跟头发丝儿亦是没有露出。白色的毛披风裹着,乍一看犹似个没有眼睛鼻子的雪人一般。
厉长生有些个不确定这女子是谁,道:“小臣厉长生,敢问娘娘是……”
虽的确看不清楚,但这宫里面,除了某些个娘娘之外,恐怕已然无有人敢这般对厉长生大呼小叫。
女子不肯露面,身边亦无有宫女跟随,道:“好你个厉长生,今儿个总算叫我逮着了!看你今儿个还能如何花言巧语!你可着实把我给害惨了去。”
“这……”厉长生难得纳罕的厉害,听着娘娘的声音陌生得很,自己应当未曾见过她,今儿个还是头一次,怎么就说把她给害惨了去?
【#友好度总览#】
【秦美人:-35】
虽厉长生还未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眼前这位娘娘。不过系统提示跳出,厉长生倒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眼前裹得雪人一般的女人,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秦美人?
厉长生带着小太子荆白玉出宫“打假”那日,正好听到旁人议论宫中最受宠的娘娘,说得便是这位秦美人。
这秦美人的美貌,被百姓传得是神乎其神,仿佛神女下凡一般。当时不论是厉长生还是荆白玉,都对这位秦美人无甚么印象,还以为是个假冒的娘娘,又是在做虚假宣传。
不过这两天,厉长生倒是听说了一些。这宫里头,的确有秦美人一号人物,乃是新入宫的娘娘,因着家世殷实,所以一入宫来便做了美人,这名分已然不低。
皇上秋猎归来,一直不得安眠,秦美人心思颇为细腻,总是给陛下送一些个安神静气的汤品,皇上也便多瞧了秦美人几眼,最近的确受宠的紧。
厉长生也是从陆轻舟那面听说来的,他可是皇后的亲弟弟,皇后这些天犯了难,就叫陆轻舟过去支招,这让皇后犯难的可不便是秦美人?
秦美人突然受宠,皇后娘娘心中不安生,总想着要怎么敲打一番秦美人。
没成想皇后这计策还未想出,秦美人便主动示了弱,着实让人纳闷的不得了。
就在昨儿个晚上,皇上特意着秦美人侍寝。传话的寺人已然去了,但秦美人却期期艾艾的称有病在身,无法伏侍皇上,竟是拒绝了皇上的侍寝旨意。
这事儿可把皇后给惊了一跳,立刻便着人去打听了一番,最后也没个所以然。只听说秦美人似乎真的病了,的确甚是严重模样,独自一人闷在内殿,就连伏侍的宫人也全不见,脾性也是差得离谱。
厉长生只当是个笑话听一听,这宫中的八卦从来都是数之不尽的,也从来无法分辨个真假。
谁料到昨儿个晚上才听到的笑话,今儿个便遇见了笑话的主人公。
厉长生有点头疼,道:“小臣着实不知何处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
“好好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秦美人呵斥道:“你瞧瞧我这眼睛!”
她说着,“哗啦”一声便把自己的毛披风给掀了去,这遮挡一去,厉长生便瞧了个清楚。
“娘娘您的眼睛……”
厉长生起初还有些个纳罕,不过这会儿仔细一瞧,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都无需秦美人再多说什么。
怪不得秦美人要用披风将自己裹得严实,秦美人那眼皮肿得老高,还有点发黑发暗,瞧上去着实诡异,仿佛被火给灼烧过,倒像是上了酷刑。
这般模样,果真无法再伏侍皇上,若是叫皇上瞧了去,恐怕瞬间吓得大喊出声,日前什么宠爱也瞬间全无,再无一丝怜惜之意。
秦美人恐怕就是怕人知道自己这眼睛问题,所以才连个宫人都不带便出来了。
秦美人掀开披风煞是豪爽,这会儿赶忙又将披风裹了起来,生怕有人瞧了去,会传得整个宫中风言风语。
厉长生有些个无奈的道:“敢问娘娘,娘娘这眼睛,可是因烫睫毛而……”
“废话!”秦美人娇呵一句,道:“若不然我找你兴师问罪个什么?!都是因着你这寺人,毁了我这花容月貌!若是好不得了,我定然叫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厉长生本来心中就有了七八分底子,这会儿一听,果不其然。
厉长生如今乃是皇上和太子跟前的红人,宫里面就没有不知道厉长生这名字的人,将他传得是神乎其神,便没有厉长生搞不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