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与美食[种田](18)
两个水月和镜花两个丫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搬了进来,现在正听狗娃的吩咐,分拣他带来的东西。
铁蛋见狗娃收拾好了东西,便离开了。天色也渐晚。铁蛋一走,东郭就回自己的书房了,
狗娃不敢胡乱走动,刚好下人们端上了水果点心,便陪着锁头一块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正值夕阳之际,水月镜花两个丫鬟走过来,提醒道要沐浴更衣准备睡下了。
不过是洗澡,狗娃拉着锁头进了洗漱房,便瞧见里面连男带女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点什么,正恭敬的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
狗娃被吓得一哆嗦,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他是说什么都不肯这么多人伺候的,只要他们留下胰子和毛巾,自己抱着锁头进了浴桶。那胰子有着说不出的香气,甚是怡人。二人洗的白白香香的,穿上府里头给的睡袍。锁头的睡袍还有些大,宽宽松松的,站在地上活像唱戏的。
狗娃将锁头抱回卧房,又有丫鬟过来伺候夜宵和漱口。
狗娃忐忑的等走完了所有程序,抱着侄子躺在床上,久久不敢入睡。上午还在家中的小破房里,现在就进了这东郭府,被人当爷伺候着。这样的身份差距,让他如坐针毡。他向来看自己看的很明白,并不觉得这是他该受的。
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铁蛋的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狗娃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感受着锁头睡得很安心,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随后的日子里,狗娃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只是越是如此,他越是谨慎的整理着自己的心情。他怕自己在这种奢侈的享受之中迷失自己,而觉得这福是自己该想的。
铁蛋果然三天两头的过来。每次都要吃狗娃给煮的菜。其中炖鸡是让他受用的,差不多一盘鸡端上来,他一个人能吃下半盘,东郭瞧他喜欢的样子,都不好下筷子跟他抢。
云烟也时常在铁蛋的授意下过来给狗娃送东西,后来狗娃还是从下人们口中得知,进来东郭先生留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时间一转,又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期间,叔侄二人都胖了两圈,从前穿的正好的衣服,都穿不下了。二人入府的时候,还是穿着粗布的衣衫,现如今都换上了锦缎的衣服。
东郭心情好的时候,会亲自指点锁头读书写字。即便狗娃不识字,也看得出锁头的字几乎一日千里,就跟外面店家门口幌子上的字一般漂亮。
眼看化雪,冬去春来,狗娃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天儿每暖一分,狗娃就要多告诉自己一次。他是乡野山林中的普通百姓。清粥小菜,才是他该享受的。在这东郭府的这两个月,就权当是在天宫游了一遭吧。
“陈二爷,陈哥儿。白大爷过来了。”
还坐在暖炕上胡乱想着什么的狗娃听到白大爷三个字,忙坐起身理理身上的衣角。
“我去做饭。”
“不用了二爷,白大爷已经往这边走了。今儿大爷不在,白大爷是专程找您的。镜花已经去准备瓜果点心了。二爷不用心急。”水月将桌子上喝剩的茶水收拾收拾。
两个丫鬟都是好相处的,相对的水月跟二人更亲一些。平时聊天也多。
水果点心就摆在花园里湖上的亭子里。哪里风景甚美,是个怡情的好去处。
狗娃拉着锁头到了花园,瞧见铁蛋一袭锦缎长衫上红梅红艳,衬托着铁蛋起色极好。
无论看几次,狗娃都难以相信,人间还有这般标志的人物。只怕十里八乡的姑娘们,也没他长得好看。
偏偏这样一个人,对他这般掏心掏肺。每思此处,狗娃都觉得三生有幸。
感叹之余,狗娃的心情,还是复杂的。
在亭内落座。铁蛋拿起一片云片糕咬了一口,笑道:“终究是东郭府的云片糕地道,怕是全省也找不出更好的点心师傅了。”
狗娃拿起一片给锁头,瞧着锁头咬了一大口,露出满足的笑容。
铁蛋瞧出来狗娃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有心事?”
“雪化了,家里那边也能施工了。”狗娃只道。
“难得你还想着家了。”铁蛋倒是挺满意狗娃思乡的,“倒也不急,再等半月春草露头,那才是盖房的好时候。”
“那边听爷的安排。”狗娃咬咬嘴唇,瞧着铁蛋继续吃云片糕,考虑片刻才道,“大爷,我新听了个词儿,不知其意。不知能不能问问您。”
“说吧。”铁蛋道没觉得怎样。
“这……兔子是什么意思?”狗娃的表情有些怪异。
铁蛋不明所以:“你应该吃过吧。”
“我听见,有人说我是兔子。”
“啪!”
狗娃抬头,发现铁蛋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撂,那向来柔和的眉眼里多了几分冷厉。
“你听谁说的?”
“不过是听旁人的闲谈,哪里知道是谁说的。”狗娃随后苦笑道,“果然不是什么好词。”
东郭家的家教最是严谨,下人们也都恪守本分。所以铁蛋将人放在这里也放心。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狗娃还是听到了这般不堪的话。
“这不是你的错。”铁蛋道。
“那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狗娃问。
铁蛋略迟疑,才开口道:“便是断袖分桃之癖。”
“嗯?”狗娃没听懂。
“这世间不乏好男色者。这很平常。有些人喜欢圈养男宠在身边。身世清白养在身边的,便是娈童,而所有男宠又被称作兔子。这不是什么好词,却也不算大不敬。你无须放在心上。”
解释至此,狗娃明了。这话怕不是跟鸡差不多的形容词。狗娃终究是不经事,也分不出这句话里面,侮辱成分的多少,更不知一个男人听此言,当作何表现。
“竟是这样,到时我想多了。”狗娃自嘲的笑一笑。
本以为狗娃会生气,此时见他这样反应,铁蛋倒是有些无措了。
“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无缘无故受了您这么多的恩惠,这本身就足够让人误会了。反倒是您对我别无所求,反而让我不安。我受您太多了。”
这话太过于理智,铁蛋一时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失望。
“有失未必有得,但有得一定有失。这是哥哥在世时候告诉我的道理。我不只在旁人看来,或是像爷您这样身份的人看来,兔子这两个字有多么不堪。不过在我看来,哪怕我真是只他们口里的兔子,反而对爷是一种报答。不过爷是干净人。我是舍不得拿我污了您名声的。”
狗娃自以为是个没皮没脸的,至少在他少不经事的观念里头,皮肉并不肮脏,以身相许,也是一种报答。只是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铁蛋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他在现代的时候,人们对同姓之事看待走两个极端。要么极度厌恶,要么过度吹捧。很少见到平常心的。而在本朝本带,好男色之风盛行,那些带着男宠出入门庭四处炫耀的大有人在。而他们从本质上,只是当身边的男人当做一种资本来炫耀。
鲜少有人将其当做感情。而在狗娃这里,铁蛋又见到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狗娃虽自轻自贱,却也是真诚又干净的人。
“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铁蛋有所感叹,又道,“你大可放心。我当你是朋友。”
狗娃咽口口水,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已经红了眼眶。
“所以,你完全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对我。你我之间,没有那么高的隔阂。我喜欢你煮的菜,喜欢你的为人。所以对你多家亲近,更对你多家照拂,这本事朋友分内之事,并无奇怪之处。”
狗娃想了片刻,才无奈道:“我自幼没什么朋友。倒是跟秀儿从小玩到大。不过那是个女娃娃。男儿之间是什么样的,我是不知道的。”
“没关系,我朋友人多。”铁蛋拿起一片云片糕递给狗娃,“我教你。”
狗娃的耳根都红透了。
“好……好。”
“那你就不该在叫我爷了。”铁蛋带着期待看着狗娃,“你说,你该怎么称呼我?”
狗娃喉咙发干,捏着茶杯却不往嘴里送。
“铁……铁蛋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兔子~
种花家的兔子!
我是东北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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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铁蛋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要知道,锁头已经很少当面叫他铁蛋哥哥了。
这是当初他随口取得名字。此时被狗娃叫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样多好。”
狗娃将铁蛋手中的云片糕接过来,塞进嘴里。
等狗娃吃完了,铁蛋才道:“向来只听你谈论家事,我好想还没跟你说过。”
狗娃只是应了一声,铁蛋便继续道:“有一点我希望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把你领回家,纯粹是因为家中情况并不好,我不想连累你。我姓白,大名白青争,我未出生前,我爹娘以为会生个丫头,便给我准备了白静这个名字。只是后来我出生为男儿,静字不太妥帖,便将静字拆开做青争二字,算是没辜负这个字,我们白家,本是这县内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这个白家,应该就是当初听那马队说的白家。不过铁蛋的名字来源,确实有趣。
也看得出,铁蛋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这一支儿,算是白家主脉。不过我爹是庶出,并非现在老太太的嫡出子。只是因为我爹娘在经商方面,有异于常人之才。所以即便其他庶出早早的被分了出去,我爹娘依旧能跟嫡出的两个兄长同住一府。当然,我爹还要负责府里的支出开销。”